2016-05-26 22:36:49昕晴

二分之一我愛你 第一章(3)

都上大學了,沒想到他還住在這,跟父母住嗎?「吳裕傑,你都上大學了為什麼還住這?你大學又不在這。」

「沒有,只是看著母校,就覺得很好。」

「為什麼好?這樣離大學很遠吧。」我說,然後他拿了鑰匙轉開門把,「因為我好像就能看到當年的妳。」我怔了半晌,就這麼愣在門口,吳裕傑……他在想什麼啊?

臉龐宛如泡過溫泉般的紅潤,不知道是酒的效用還是吳裕傑的話。

 

我望著從剛才有點生氣到默默不語的他,他到底在想什麼呢?我所認為的是他很開朗,從來不會不快樂,負面情緒卻好像總會在我面前攤開。

他從冰箱拎了兩罐啤酒,「許櫻雪,接住!」晃眼瞬間,一罐啤酒直接朝我這飛來,我接下它,但接得挺狼狽的。

 

「要看電視嗎?」他柔聲問,我輕頷。

不經意播出的偶像劇,是我沒看過的。我坐下開了啤酒,我有點昏昏沉沉,酒量還很好。

他也坐到我一旁,不過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以為他會轉台,沒想到他也跟著看。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問:「吳裕傑,你心情悶嗎?」人一定是有所苦惱,才會特別想用某種物質麻痺自己。我呢,是因為人際,也是因為看著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樣子。

而我卻不知道他在悶什麼。

「許櫻雪,妳真的很傻,別人都猜得到只有妳猜不出來。」他苦澀而笑,像把利刃刺入我的心臟。

「我,是因為妳。妳以為都幾年了我會放,可是我沒有,雖然表面總是嬉皮笑臉的。」吳裕傑……

 

「我今天有好多話想和妳說,妳變漂亮了、我好想妳、最近過得怎樣?我想說趁把妳擋下來再問妳一次心意,妳還是傷了我的心……尤其是看妳望著冰山我就忍不住忌妒!他沒有讓妳好過而妳被大家傷害,妳還是喜歡他……我就覺得好窒息。」他斂下眼眸,滿滿的哀傷就快要溢出眼底。他開始啜泣,我卻不知如何是好。

 

「我早就放棄了……」

「那拜託不要再看他好嗎?這對我傷害真的很大!我真的很想把妳據為己有,逼著妳正視我!」悲傷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會崩潰。他抽噎持續說著,說他想說的話,「可是,那是沒有用的……櫻雪,我也很想不愛妳,但我無法做到,因為有些人愛上了就不能放手了。」吳裕傑的話帶入我的心內,字字句句震撼我的心,我不知道我給他帶來的是這樣傷痛,也不知道,愛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

 

「吳裕傑……」我輕輕地抱住他,我別無所求了,我沒有辦法給他什麼,只希望他快樂。

 

「許櫻雪。」語落,冰冷且濕潤的唇覆上我的唇,帶了微微的酒味,不顧一切在我嘴巴內胡竄,吳裕傑,你已經慌了嗎?

既然如此……

我舌尖抵住他,他也發現到了,我們兩人的舌不斷吸允,渴求著對方的回應;他離開糾纏,在我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轉而吸允我的唇。我也回應他,按住他的脖子不斷親吻,簡直將自己送了出去。

我們呼吸漸漸急促,他把我按壓至牆上,我動彈不得,鈕扣被他一顆顆解下……

「櫻雪……」他也開始解了自己的襯衫,一切就那麼快讓自己無法適應。

 

他又開始吻住我,撬開貝齒細舔牙齦,我開始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我們不能這樣,這樣只會帶來給他更大的傷害,趁一切還沒不可收拾前停下!

 

我推開他,他力氣之大又把我按了回去,我別無辦法只有咬了他的右肩,他大叫。

「吳裕傑……我們不能那麼做!」我目光凌厲地瞪著他,他瞬間所有慾望都被我的眼神給消滅了,換上又是哀傷的眼眸。

「對不起……我以為妳那麼做,是同意我了。」

 

這場戲是不是一開始就演得零零散散?

還是是我咎由自取破壞了劇本荒腔走板的演出?

 

我急忙將扣子扣好,狼狽地、逃出他家。吳裕傑帶著哀傷的眸子望我逃離。

我真的很想逃離他。

是我演得太不顧人看?還是我的戲本來就這麼荒腔走板。

我眼淚不禁潸然落下,揮灑在看不見的大街。

/

我後來還是回到了母校,因為小綿羊還停在那,沒有小綿羊我也無法回去。

到了大門口,才禁不起好奇的念頭,再度走進去。

 

我徒步走到以前教室的位置,記得是在五樓吧……那還得爬上一段時間呢,我的體力已經不如以前了,哈!我又不是老人……卻退化那麼快。

 

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懷舊感湧上心頭。往事像倒帶般一幕幕跑過,在畢業典禮後停下。

 

當時拿著花束的我,因為忘了帶走最重要的畫冊急忙跑回教室。

『誒?吳裕傑?』我吃驚地看了教室的人影,好吧,其實也沒那麼大驚小怪的。

他就像是料到我早會回來教室,而一直等我。

『許櫻雪。』

『嗯,什麼事嗎?』我小心翼翼地拿著畫冊,看了眼神悠遠的他。

『我喜歡妳。』他淡淡地說。

『蛤?』我一時驚訝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大大咳了幾次。

我憨笑,『吳裕傑,因為畢業了你想開我玩笑對吧?我沒被你騙喔。』我嘴角微揚。

『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他跳下講桌,態度像不容許開玩笑的。當下我才知道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他眼神緊揪著我,不容許我逃避。

『不,我不行。』我往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因為冰山嗎?』他皺眉。

『不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沒錯,我就是這麼回他的。我的確心裡有個很重要的人,堅守著我們的約定,我也無法忘掉他。

『等我們找到彼此,就結婚。』

 

男孩,你現在到底在哪?我好無助。我沒辦法給吳裕傑想要的期待,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寂寞,該如何是好呢?

每當我看到吳裕傑那副失落的臉,我就忍不住想起六歲的自己,那麼無助過。也許曾被他幾度感動過,可是對他卻沒有任何感情,是乾乾淨淨的友情而已。

抑不住悲傷,眼淚從臉龐滑落,我已經不知道我該怎麼走了,當年就是誤以為冰山是男孩,所以才喜歡上的,而我不想再去相信一段愛情,也不想傷害吳裕傑。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我接起。「喂。」

「許櫻雪妳這個大笨蛋去哪了啊!」嘶吼的朴詩妤聲音就這麼穿透過我的耳膜,加上我心情也不是很好,微微皺起了眉說:「我要去哪,你們也不會在乎,幹麻報備?」幾乎是質問的語氣,我說。

朴詩妤這人性子本來就暴躁,聽到我說了這句話簡直怒火中燒。「許櫻雪!妳愛耍耍孤僻我不管妳!但妳怎麼可以把別人對妳的關心講得毫不重要!」那一端原本似乎還在同學會,有點吵雜,朴詩妤一開口後馬上安靜了下來。

一定是的,詩妤一定是當著大家的面說。

 

良久,我按耐不住性子,剛才有點直言了,想和她道歉。「喂,詩妤,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妳知道的,我向來就是很直言。」

「許櫻雪。」然而,回答我的聲音卻不是詩妤的聲音,而我卻認得這個聲音。

「冰山?」冰山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綽號,因為表面上不和人相處,笑起來卻很無厘頭。

我心生一顫。

「許櫻雪,那年的事大家心裡都有個疙瘩,包括我也是。」他淡淡地說著,我的話卻被梗在喉嚨裡,「可是妳還是我們的同學,所以才邀妳參加同學會。以前的事,就別放在心上了好不好?詩妤她很關心妳,阿傑也是。」聽到吳裕傑,我心裡暗沉了一半,原來連冰山也知道了。

我沉默不語,無法再開口下去,開了口又覺得尷尬。「我知道……我已經放下了,我也很對不起你,把你牽扯進來。」

「那妳能回到同學會嗎?和大家一起。」我空想,搖了搖頭。

「你們就好了,至少我有參加就好了,你和詩妤說了我先回去休息。」

「那妳人在哪?」

我思想後,莞爾一笑。

「在那年的回憶裡。」

 

有些事,過去了不就是嗎,何必要放在心上讓自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