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06 11:24:07fontaine

反正不花錢的!

義大利作家的作品譯成中文的似乎不及其他英、法等作品來得多,可是讀過的翻譯作品大概除了但丁的「神曲」之外,從薄伽丘的《十日談》到二十世紀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的《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常常都令我在閱讀過程中忍不住哈哈大笑。若以「莞爾」的標準去衡量,我想,義大利人擅長的應該是詼諧;很逗笑,卻不一定是存心去諷刺什麼。
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皮蘭德婁〈Luigi Pirandello〉有一本名作《已故的馬堤亞‧帕斯卡》曾被台灣光復書局出版的「當代世界小說家讀本」收錄其中,書名是《巴斯卡的蛻變》。中文譯筆非常傳神,把書中那個天生斜眼的敗家子語氣表達得十分貼切。
情節敘述一個自幼養尊處優卻無心向學的敗家子,長大之後陷於無奈的婚姻,丈母娘的折磨更令他覺得生不如死,又背了一身他根本無力還清的債務。有一天,他突然一時興起離家出走,漫無目的到了法國南部的賭國蒙地卡羅,於是打算去碰碰運氣。入賭場之前,他原本只希望輸到剩下夠他買車票回鄉的錢就收手。
萬一停不了手而輸光了呢?
「否則的話…有人告訴過我,賭場四周的花園裡結實的樹木可還不少。萬一真的走頭無路的時候,我可以解下腰帶,找一棵結實的樹上吊算了,反正不花錢的…」
本來看到主角打算去做那危險的事〈運氣已經夠差,居然還想去賭博〉,真讓人為他提心吊膽捏一把冷汗;可是忽然之間又來上那麼一句「反正不花錢的」,看到這裡想不爆笑也很難。

附注:附圖是皮蘭德婁的墳墓,在他出生的西西里島Agrigento老家旁邊,面對蒼茫大海。他的骨灰原本埋葬在這棵大松樹下,後來松樹在大雷雨中遭雷劈,而變成了現在這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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