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寶貝－南極的旅程
(The Emperor’s Journey)

導演：呂克賈蓋
國別：法國
年份：2005
片長：87min
規格：35mm



其實並不特別愛看紀錄片，但不知為何最近就是跟紀錄片很有緣。從人看到企鵝，還真是越看越有趣。企鵝寶貝是一部「很不紀錄片」的紀錄片，我看的是中文配音版，在感性文藝的配音旁白下，每隻企鵝彷彿都充滿了戲胞，演繹著一個族群的生命歷程。

這是一部很特別的片子，他確實是以一個客觀的角度來觀察動物，然而卻又與Discovery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南極純淨的白色冰雪與湛藍海水本就帶有十分夢幻又神祕的色彩，但除此之外，導演還拍出科幻的感覺，一場海豹在海中追逐企鵝的片段讓我印象深刻，驚聳的程度不輸大白鯊。配樂的部份也很值得一提，帶點冷冽卻又迷濛的電子音樂，配上清新稚嫩的女童歌聲，冷與熱的結合，造就了溫暖的感覺，也是營造電影氣氛的大功臣。

整部影片採用擬人化的敘事風格，所以顯得特別溫馨動人，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鳴。但鏡頭前也不乏大自然殘酷的一面，剛出生的小企鵝活活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裡、到海中尋找食物的企鵝媽媽卻遭海豹獵食，至於飛燕生擒活捉小企鵝那一幕則最讓人觸目驚心，那麼活生生血淋淋。觀眾或許會怨拍攝者為什麼這麼狠心，眼睜睜看可愛的小企鵝被生吞活剝，卻不願伸出援手，他們都是企鵝爸媽費盡千辛萬苦，甚至用生命換來的寶貝啊！然而這就是大自然，弱肉強食，一切有其運行的規則，人類的同情心在這冰封的南極大地，變得毫無用處。導演很忠實的記錄了這一切。

記得在動物星球頻道看過海龜從蛋中孵化，直到回歸大海的過程，只能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無數的小海龜像一支龐大的蛙人部隊，佈滿整個沙灘，每隻都拼命往前爬，但兇殘的掠食者早已在旁虎視眈眈，準備飽餐一頓。將近一半的小海龜都成了掠食者嘴下的肥肉，但為了族群的延續，他們前仆後繼、義無反顧，沒有一隻退縮或躲藏，歸鄉的路不遠，卻無比艱難。

看完影片後我常想，是什麼力量驅使這些皇帝企鵝選擇如此艱辛的生活方式？穿越如白色地獄般的冰原，耗盡氣力，甚至是犧牲生命，只為了延續下一代。彷彿冥冥中自有安排，我想這就是天命。企鵝們的行為展現了人類所謂的愛與勇氣，不僅是親情，看過的人都會感動於那份好似戀愛的交配過程，優雅的程度人類甚至還比不上。但這一切又與套用人類情感所看到的世界有點不同。造物主為每一種生物都寫好了一個劇本，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你必須是個稱職的好演員。劇本可能容許小小的修改，但結局永遠是你無法掌握的。動物如此，人類也是。你相信宿命嗎？至少我深信不疑。

看著用自己的身體阻擋風雪，守護企鵝蛋的公企鵝與生產後拖著疲憊身軀，跋山涉水尋找食物的母企鵝，我感動著；看著失去企鵝寶寶的父母手足無措的樣子，我難過著；看著小企鵝終於孵化成功，踩著可愛笨拙的步伐走在冰原上，我高興著。但看到最後，企鵝父母在確定小企鵝已經可以獨立後，卻突然獨自回到海中，變得形同陌路。我不禁疑惑，這並不符合一般人類對父母的期待。

還記得中學時背過的名言「生命的意義在於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無數個體的犧牲都只為了換取整體生命的延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人類所過度強調的主體性，在造物主面前，似乎便顯得幼稚而可笑了。

影片結束後，螢幕出現了一行字「謹以此片獻給全天下的父母」。為人父母者，這或許就是你們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