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06 20:35:46orangebach

現實中單純感人的戀情〈真人實事篇〉:記阿宏與阿美

阿宏是我大學的學弟。作為「家族」中的家長,我不但絲毫沒有麥可‧科里昂振衰起弊的氣魄,就連聯絡情感的基礎功能,都付之闕如。阿宏身為我這家族中最小的一分子,理當成為最容易被遺忘的人,沒想到畢業後八年的時間,他都是那個主動發起關懷的人。

我們大概在八年內只見過三次面,今天中午算是第四次,不過今天的聚會特別充滿意義,因為阿宏要結婚啦!他帶了未婚妻阿美找我一同用餐、聊天,下個星期同一時間,阿宏與阿美已經結成連理。

阿宏個性溫和、內斂,英文好不說,還彈得一手好吉他,當時年輕的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畢業後到西班牙學吉他。彈吉他的人都相當愛惜自己的手指,對待修指甲這件事猶如宗教儀式般虔誠,阿宏也不例外,他每每在宿舍拿著砂紙細細磨圓十片指甲,然後在樓梯間緩緩撥弄和絃。這個夢想因為經濟條件欠佳而作罷;阿宏不好意思地說,他不玩吉他很久啦,也不再用砂紙磨光指甲,只是依然愛惜自己的雙手,如此而已。

阿宏的手,今天除了吃飯的時間外,幾乎沒與阿美的手分開過。阿美是個沉靜、平凡的女孩,容我充滿世俗地說一句,阿宏的條件比她好許多,與阿宏前女友相比,也少了份學院氣息;簡單說,阿美就是標準公務員的臉孔與穿著。

雖然只有短短幾步路,我這學姊也使勁渾身解數,開頭總不能就冷場吧,聊些「FORM」等級的話語。放諸四海而皆準的FORM,此時成了他們兩無聲的伴奏,沒有太過親暱的動作,沒有因為彼此而忽略別人,阿宏只是牽著阿美,我卻感受到他兩單純而深厚的情感。

我們吃著辛辣的泰國菜,聊著工作上、生活上的小事,他們興奮地讓我分享他兩的結婚照(照得真是好!)。我隨口問了一句,出外景為何沒回學校拍呢?很多人結婚都選自己母校拍ㄟ?像是早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樣,阿宏說,畢竟那不是阿美的母校啊!所以我們選了我們頭一回約會的陽明山出外景,這樣才有意義嘛。本來要到擎天崗的,但是太高,車子上不去,所以作罷。

我會心地笑了;這真是我聽過最真摯的情話。有什麼會比貼心的另一半更讓人感動呢?這只有極短暫的幾秒鐘而已,卻閃爍著深厚的情誼。

當我們步出泰國餐廳後,顯然學姊耍寶發揮驚人的效果,原本有點生疏的阿美,竟然親暱地勾著我的手臂,真把我當成姐姐呢;至於另外一手,那自然是緊握在阿宏手裡囉。那一刻,我們看起來真像一家人。

我們繼續講了一些有的沒的笑話,顯然去時路比來時路熟稔多了,阿宏的笑話真好笑;那一刻才熊熊發現,原來我這質樸、單純的學弟,竟然是到二樓也要搭電梯的人,阿美自然有樣學樣;驚訝之餘,我也老實不客氣地嘲笑他倆起來,三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呢。

望著他倆的背影,今天氣候轉涼,臉色陰沉外加細雨綿綿,氣溫陡降許多,可是阿宏與阿美讓我在這變天的日子裡,心裡也像抱個暖爐一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