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蕭亞軒

還記得嗎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還記得嗎　是愛讓彼此把夜點亮
為何後來我們　用沉默替代依賴
曾經朗朗星空　漸漸陰霾
心碎離開　轉身回到最初荒涼裡等待
為了寂寞　是否找個人填心中空白
我們變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後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只怪我們愛得那麼洶湧　愛得那麼深
於是夢醒了　擱淺了　沉默了　揮手了　卻回不了神
如果當初在交會時能忍住了　激動的靈魂
也許今夜我不會讓自己在思念裡　沉淪」


這是朋友告訴我的故事。

因為莫名原因分手的兩人－嚴格說來，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已經分手的兩人，在沒有舉行「分手儀式」的情況下，再也不見面、也沒通過電話；唯一維繫著的，是每天一封轉寄的電子郵件，有時是圖畫、有時是風景、有時是有意義的文章、有時甚至是笑話‥‥

「知道自己還在他的寄件人群組裡，那種感覺很微妙；是忘了刪？還是一種別具意義的記得？」

只有在心中還對一個人有情感、還有沒忘卻他的一切的時候，才會問這樣的問題，我猜想。

「我常常覺得，這些信件當中有許多文章似乎都是有絃外之音的，好像總有什麼想告訴我卻又難以啟齒的情事，藉著轉寄信件發聲，也好給自己多留點面子；時間一久，我似乎也被這些信件制約，一天沒收到，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唉，女人哪，一旦陷入感情的迷霧，要抽身真是難上加難，不論年紀多大都是一樣。

明明相愛過、明明還有那麼多誤會沒有釐清、明明就該解決或是就這麼忘記的，偏偏到後來硬是得像陌生人一樣，撞見了要刻意避開交集的目光、逢年過節紀念日巴不得時鐘兩針轉得像是電風扇、心裡卻又巴望著電鈴或是電話響起，不然，一通簡訊也是可以。

姑且不論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我倒覺得「人性本自虐」。收音機裡播放著蕭亞軒的這首歌，我無奈地聽著無奈的歌詞。

明明愛還是存在啊，你們，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