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人生
階段人
上星期六9/13和志薔見面,聊了整個下午和晚上,回到家,心感到一股熟悉的溫度。
和志薔認識是在2001年,因為彼此一篇關於父親的故事散文而認識,某個部分,我們的文字和情感模式都相似,文字和人一樣,沒有需要多餘的想像,所以即便14年來,我們見面時間不多,每一次見面卻都不陌生。
14年來,他多次問我:為什麼不見你的書?甚至請圓神的編輯朋友為我出一本書。但,我始終沒有積極。
我突然意識到,我選擇了人世間最孤獨的兩種人生,一是文學、一是修行。這兩種人生都很孤獨,也很接近,好的文學作品只是記錄、只是呈現,沒有人的批判、沒有特定的價值和目的。而修行,也是一樣的內涵,因此,它只能單獨,不能落入一種意識價值、不能落入形式,所以無法被理解、也無法對定義,於是,走得愈深入,就愈孤獨。
過去從不曾看見這個領域,因此常抗拒我的孤獨,不理解為什麼總是無法被理解,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卻往往不被理解、看見,而這個看見,讓我接受了我的孤獨。
那天,志薔說:為了電影,他必須放棄文學,因為文學無法生存,電影需要勇氣,但兩種都需要全部的專注,無法分心。
他說中了我的心情,文學和修行都必須是全身心專注的事,但我的時間卻分給了修行和工作,只能將最熱愛的文學創作割捨,但是又很清楚的知道,創作是我的藥,我人生最想完成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離開當下的生活,我已經快五十歲了,以前,我對四十歲的人生有覺醒的期許,路就這麼走到了,五十歲的人生,又是一個階段的開始。
昨天,聽當人二太太的姑媽細數一生的故事,和我們小時候的林林總總趣事,那幽默和對生命酸甜苦辣、愛與承擔的接受和平常與深刻,雖然七個小時聽下來,疲累頭痛,但心裡很感動,這些單純的海邊小人物,活得如此誠懇、真實。
平常心是道,生命的照見,將想像和妄想一層一層剝落之後,看山還是山,只是,這山,可重可輕,五十歲的生命,願是清透的平常,可輕、可重,可以愛、可以悲、可以喜,自然、解脫、如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