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18 21:07:30謝敏
【色戒之六】電影本事(四)
王佳芝來到美琪大戲院，螢幕上老牌影后陳燕燕正唸著那個年代的台詞，是吳儂軟語吧。鄺裕民一把將她拉出放映室，低聲又緊張告訴她幾個聯絡點已被老易破獲，她則是心虛的要求盡快行動，盡快去英國，鄺裕民看著她，無法承諾，只告訴她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廢話。
王佳芝又開始心不在焉，沒有易先生的消息，也見不到他。一個凌晨的四點，易先生回家了，她下樓推開書房的門，易先生正燒著文件，他乍見她，沒有驚訝、也沒有震怒，像理所當然會看到她的表情。
「把門關上！」易先生仰起頭對她說著。
「我在等你！」麥太太說，很哀怨。
王佳芝演的真投入。
易先生坐到書桌前面，點了煙，一派輕鬆的凝望著她，「這幾天我很忙，破了一個重慶的情報站，逮補了十幾個特務份子，他們都受過嚴格的訓練，所以我得親自一個一個審問，才能問著出東西。喔，忘了，你不會有興趣聽我這些工作上的事吧，很乏味的，你一直都很小心，從來就沒問過我。」
易先生話裡有話，王佳芝心上一凜，卻仍然雙目隱隱含淚，沉穩的一個字一個字說著，「那是你的事，你也從來不過問我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每天耗在這裡等你，也許，你還有別的女人，我不能睡，我想就這樣下去，慢慢的你也就膩了。」
易先生身體往前一傾，雙肘托在桌上，「這幾天，你就忙著想這些？」
「還有輸錢，大輸特輸，跑單幫辛辛苦苦賺的那一點錢，已經都輸的差不多了。」
這倒是實話，長久以來，她只贏過易先生一個人，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王佳芝這番動容表態，易先生相當受用，她離開之前，易先生上前輕輕抱住她在她面頰上親了親，「明天帶你去一個比較好的地方。」
王佳芝整個人已經演進去了，她是麥太太。
第二個深夜，麥太太坐在易先生的車子裡，在他辦公室外頭足足等了兩個鐘頭，凜凜北風，終於等到易先生上車。
「臨時來了兩個人。」他丟下一句話，說明他的遲到，卻沒有想得要她的回應。
麥太太卻不高興的告訴他其實可以讓她進去等，老易重覆著她是否要進他的辦公室，麥太太有點不耐煩的中止對話，惹怒了老易。他粗暴的用拐子鉗住她的頸子，咬牙切齒的跟她說他如何逮到重慶份子，他卻心不在焉只想著她，甚至是他昔日黨校的同學已半死不活，他依舊不留餘地的將他殘忍虐殺。
「狗娘養的混帳東西，血噴了我一皮鞋，害我出來前還得擦。你懂不懂。」
Os. 梁朝偉的口白唸的真到味，精彩。
而這一次燕好，兩人互動情勢完全倒轉，搞不清楚是易先生佔有他，還是王佳芝佔有易先生。
王佳芝來到新的聯絡地點，匯報工作。鄺裕民與老吳為了刺殺行動的時間安排起了重大衝突，鄺裕民忽然擔心起王佳芝的安危起來，認為她無能力承擔這麼巨大的壓力。
「情報人員心理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忠誠。」老吳說。
是的，忠誠，王佳芝從頭到尾一直對她自己的信念忠誠。不是國家、不是重慶政府、不是鄺裕民，甚至不是易先生。
王佳芝點點頭，順從老吳的意思，卻緩緩說出她心底再也支撐不住的臨界點。
「他不但要往我身體裡鑽，還要像條蛇一樣，往我心裡面愈鑽愈深。只有忠誠的待在這個角色裡面，我才能進入他的心理，每次他都要讓我痛苦的流血、哭喊，他才能夠滿意，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在黑暗裡，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切是真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也可以把他折磨到撐不下去，我還要繼續，直到精疲力竭，我崩潰為止，…每次最后他身體一抽倒下來，我就在想，是不是就在這個時候，你們是不是應該衝進來，朝他的後腦開槍，然後他的血與腦漿就會噴到我一身！」
老吳大聲喝止她，不知道如何以面對王佳芝言語的赤裸，憤怒而尷尬離開小屋。鄺裕民望著她，心底不知是痛苦、憐惜還是後悔，後悔讓王佳芝做這件事，憐惜王佳芝的處境，痛苦她戀上易先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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