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佛爺還在
如果老佛爺還在
文/林玉鳳
這件事有點跟“五四”運動有關，又其實無關。反正是“五四”一百周年的活動紅紅火火之際，國際最關注的亞洲新聞是日本的朝代更替——平成進入令和，天皇明仁退位與德仁即位，然後是泰王哇集拉隆功的加冕與登基大典。一位朋友在轉日本改朝換代的新聞時，加了個引子調侃：慈禧太后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當然是一個玩笑，仿效慈禧太后的口吻，詰問大眾早知有今天不再敵視皇朝，而且會視皇室為一種本國文化的今天，當初為何要推翻滿清？這個題目，早在數年前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的時候，其實也有史家提出，像是為當年失敗了的康有為和梁啟超一類清末君主立憲派翻案一樣。那是個無法改變現實的想像，因為歷史已經發生，除非電影《復仇者聯盟》一類的情節是真的，否則沒有人能回到一切都未發生以前。
歷史沒有如果，現實卻還是可以從這些現象中吸收一點知識。之前參加一個研討會，也是討論“五四”，當時自己有提出，“五四”當中的新文化運動對整個中國後來的知識普及很重要，可是對當中“打倒孔家店”等口號有點保留，因為當時的運動對中國傳統文化有過多的否定，那種否定種下的種子，影響其後幾代國人對自身文化的認識，而且是傾向不健康的貶抑。
那天看到日皇明仁在退位儀式中首先跟自己的祖先稟報退位，想起父母那一代有什麼大事，也是一大清早上香稟報祖先，這種尊敬祖上輩的文化，曾幾何時被視為封建愚昧的代表。如今一比照，才知道那也可以是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所以，也許我們不需要慈禧太后真的還在世，也不需要有像老佛爺一樣的王朝人物，可是，我們卻必須要對傳統文化有更多思考，明白有些東西不作保留的話，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徹底的失去。
文: 原載2019年05月09日澳門日報「亂世備忘」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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