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玉鳳

　　再坦白說，一連寫了好幾篇討論聯考，其實是因為讀到很多反對聯考的觀點，當中列出的問題幾乎都不是由幾間大學聯合考試引起的。像怕政府藉聯考洗腦，可是政府在聯考當中究竟是什麼角色？其實我們都不清楚，更何況澳門政府到今天其實連統一澳門各私立中學的教學大綱的政治能量都沒有。至於其他的理由，如影響中學教學自主和扼殺澳門多元教學的質疑，要成立，除非政府立法禁止澳門學生往澳門以外的地方升學，又或是真的有能力規管所有學校的課程內容，而這些，其實都幾乎不可能發生。至於其他反聯考順道反對考試制度的觀點，之前的文章反駁過了，在此不贅。

　　執筆至此，剛剛看到朋友在臉書上透露四間大學聯合召開記者會的消息，說明聯考在才2017年舉行，那只是聯合考試，無論學生想報多少間院校，學生只是參加一次考試來代替畢業年要報考四間學校就要考四次試的情況，學校不是聯合招生，各間大學維持各自的入學分數線和其他收生制度，如保送。這個操作，像系列的首篇文章說的，只是個技術層面的合作，不涉及教改的企圖，這樣看，聯考的爭議大概可以平息了，而2017年舉行，學校和學生也應該有足夠時間準備了。

　　可是，為什麼四間大學到今天才正式公佈這個方案？社會早在去年底就對聯考的動機和細節有質疑有反對，事情快拖了半年，學校到今天才正式出面說明，不知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可是，就像澳門的其他一切改革一樣，不管主事單位的初衷是什麼，很多改革決定常常是先以｢有消息｣一類沒有消息來源的方式流傳，消息以小道方式產生，也許是有人想放氣球探風向，也許是事情仍在蘊釀就走漏了風聲，可是，就是明知有些改革牽涉面廣，中間容易因為各種猜忌或不信任或國際社會大氣候（如香港反國教對教育改革的焦慮）而令陰謀論四起改革更難推行，主事單位仍然不會選擇盡早面對公眾說明原委爭取支持，這種澳門式改革模式，既不利簡單如這次聯考的一類改革推行，更遑論要對那些真的存在價值爭議的教育體制進行改革，至於其他更大範圍的，就更別說了。澳門是個｢細路仔｣，走起路來卻老態龍鍾，四肢永不協調，要改革，每一步都會很艱難。（聯考之五。完）　

文：原載2014年4月17日《澳門日報》“筆成氣候”專欄

圖：http://3.bp.blogspot.com/-B5WF-pKhVUY/URJyWzGW4GI/AAAAAAAABw8/m0qoWyxhjQ4/s1600/old.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