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http://www.utexas.edu/opa/pubs/oncampus/99oc_issues/oc990212/opera2.jpg

文／林玉鳳

如果大一那年，不是因為英語課要讀報，讀到你食量的新聞，我可能就要一生錯過你的歌聲。沒有錯過，就愛上了，最後是離不開了。

今年年初在英國，讀的是《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那時只對一個概念有感覺，就是在人生旅途上，與我們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人物，甚至只是舞台上的一個角色，一個影子，都可能改變我們人生的方向。暑假時在英國，重讀大學時讀過的小說，才驚覺同一個概念的文字，原來早就讀過，那是Charles Dickens在“Great Expectations”裡的一段文字：

There was a memorable day to me, for it made great changes in me. But, it is the same with any life. Imagine one selected day struck out of it, and think how different its course would have been. Pause you who read this, and think for a moment of the long chain of iron or gold, of thorns or flowers, that would never have bound you, but for the formation of the first link on one memorable day.

這些在讀書時埋藏在心裡的點點滴滴，一直到電視新聞裡都是你歌聲的時刻，突然匯聚成流，翻騰滿心。於是，有時，我也會回想自己成長路途上，最為自己忽略的人物的細節。你是偉大的人物，於我而言，卻也是那麼的一個細節，很小，卻原來舉足輕重，讓我對自己的人生有所發現。於是，我很感謝滿室充盈著你歌聲的那一夜，雖然無緣見面，卻也多多少少的為我換了人生的軌道。

你離開，才讓我想起，軌道原來換了一段時間。方向於我而言，是的，像那一夜，我一邊鋪著路軌，一邊把鋪好的軌木拆掉，我一直在鋪，一直在拆，好累，有好多淚，手上都扎了刺了，聽到你的歌聲，卻還是覺得鋪下去，拆下去，拆下去，鋪下去，即管那是一路的彷彷彿彿，一路的反覆猶疑，世上最終會留下的，卻仍然是那曾經努力鋪建的一路印痕。

如果音樂是真正的世界語言，你的歌聲肯定來自所有世人的心靈，又或是，世人的心靈，其實都在渴求同一曲歌聲。所以，你一唱，不管那是什麼語言，我都能感到，歌聲當中，說的是什麼故事。

我知道這不是你最有名的聲音，卻是我最愛的。
"Caruso" from Caruso the Movi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vLtEHONp3Y

歌詞引自：http://www.musicweaver.net/groban/lyrics/closer/caruso.html

在這個海洋閃耀的地方
風呼呼地吹著
在這個古老的陽台
靠著所倫多海灣
一個男人擁抱著一個女孩
在淚水洗滌之後
他清了清他的喉嚨
繼續唱著這首歌：
我是多麼愛妳
妳知道，很愛很愛妳；
愛已經形成了一個枷鎖
妳知道嗎？血液在沸騰著...

他看到了從海上閃耀的光芒
想起了在美國的夜晚
但是那光芒只是漁人的燈火
及船尾白色的反光
他感覺到音樂裡包含的苦痛
於是他離開了鋼琴
但是當他看到了月亮從烏雲背後現身時
即使死亡對他來說也是甜蜜的

他看著那女孩的眼
她的眼就像海一般的綠
突然間淚水決堤
他相信他霎時被淹沒在淚水裡
我是多麼愛妳
妳知道，很愛很愛妳；
愛已經形成了一個枷鎖
妳知道嗎？血液在沸騰著...
歌劇的力量
雖然每個劇情都是虛假的
但有了一點裝扮及表演
你也能成為劇中的一角
但是看著你的雙眼
是多麼地接近與真實
使你忘卻台詞
擾亂你的思維
任何事都變得微不足道
在美國的那些夜晚也變得渺小
你轉身看看你的生命
透過船尾的白色反光去看
是的，那是生命到了終點
但是他並沒有想太多
相反的，他反而覺得高興
並繼續唱著他的歌： 我是多麼愛妳
妳知道，很愛很愛妳；
愛已經形成了一個枷鎖
妳知道嗎？血液在沸騰著... 我是多麼愛妳
妳知道，很愛很愛妳；
愛已經形成了一個枷鎖
妳知道嗎？血液在沸騰著...


PS. 對一個沒有在真實生活接觸過的人物，有時，紀念就像誌念自己的一點人生。雖然沒有真的寫下任何悼念的文字，還是想以此悼念巴伐洛提（Luciano Pavarotti）。此誌，2007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