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25 06:10:15freudhayek

學術孤島上 博士生等救援?

戲院血案有感

2012/7/24 聯合報 民意論壇】

 

黃瓊萩 台大博士後研究員(高雄市)

這次奧羅拉市戲院血案的凶手賀姆斯,按照媒體報導,平常是個聰明木訥的博士生。但我相信,要是有人深入訪問他的同學,大概有不少人會以「怪咖」形容他。不過這在博士生群體中,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比較直白的說法應該是:博士生幾乎人人是怪咖。有人在就讀博士班前就已經怪,但也有不少人,是在漫長艱辛的學術訓練中與正常脫軌。

在美國的學術制度下,要成為博士必須經歷一道又一道的難關。首先是密集的修課過程。第二關是資格考。每個系總有些博士生,在這陣亡然後永遠離開校園。之後還必須寫出論文大綱並通過口試,才能成為博士候選人。

在我的領域裡,走到這一關時,通常有一半的人會失敗。最後才是寫完論文、完成答辯,拿到學位。要通過這一關又一關的挑戰,必須經年累月地專注與努力。聰明才智往往不是過關的關鍵,決心、毅力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才是。

當媒體報導的重點,著重在受害者人數與心情、凶手的家庭背景與博士生身分,甚至槍枝氾濫問題時,筆者心裡對這則悲劇的想法是:凶手應該早就精神不正常,他不正常多久了?博士學程與生活的孤寂,是否加劇他的不正常?英國詩人John Donne說:「no one is an island.」(沒有人是一座孤島)這句話,在學術圈裡並不那麼適用。特別是在美國的社會文化下,在保有充足個人空間的同時,人與人之間也相對冷漠疏離。

而博士生的訓練過程,看似給予每個人更多的彈性和自由,卻也令人容易迷失方向。學術是一條漫漫長路,在知識之海中載浮載沉,若沒有人能適時伸出援手,那感受確實就像獨居孤島,來時路已遙不可及,而未來暗淡無光。在這樣的情形下,對遭遇不順遂的博士生來說,絕望並非那麼陌生的情緒。

賀姆斯是一個極端例子。這個極端例子,某種程度上提醒人們,注意學術圈這個備受尊敬、但不代表擁有充分物質與心理支持的工作環境。

孤寂與絕望,是賀姆斯想變成大反派小丑的催化劑。避免賀姆斯的例子再發生,重點是增進學校與社會整體的心理健康,並注意個別學生的偏差行為。多對身邊的人付出關懷,也許才是預防極端暴力案件的根本之道。

 

分析:

正因為社會教育、學校教育與家庭教育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所以才會需要大家培養出「忍耐力」,方能承受長期的痛苦,因而人們普遍性的或多或少都有程度不一的心理疾病與精神疾病。

心理發展的長期停滯所感受到的痛苦,其心理能量可能會透過扭曲變形的方式展現出來,而且極可能是無意識的。就像某些心理學家研究過的,多數人的行為,其實只是像機器人的自動反應,無需心智作用的發展。長期無聊的生活,就表示出其內在的空虛無物的沒有在發展。有些人因長期無用而退化;有些人朝向幼稚野蠻的暴力行為發洩被長期壓抑了的心理能量。

心理能量只有在發展的時候,才會有心理健康可言,要增進學校與社會整體的心理健康,絕無可能。因為心理發展都是個人化的,學校與社會都是無實體存在的群體。或只是盲目存在的群眾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