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14 19:03:11郭遠勳

難得坦率,到底無題

晚飯後到清江國小投幾個籃。這裡說的是昨天晚上。老妹也去了。投了幾球發現左手的痠麻超乎想像,準頭盡失不說、即便好好垂著,也能感到其隨著脈搏一下一下地發脹。直要到後來,投的球漸漸多了,身子漸漸熱開了,這種不適感才漸漸消退。

天色很美,夜空非常清朗,罡風有盛,天上雲動得頗快,致使滿天星斗迭有瞬移之勢,沒來由地興起了歲月悠悠的錯置感。光是星星那麼多又那麼沉著的夜空就非比尋常了,要是抬頭看看星星流轉再低頭發現時光已過去兩百年、恐怕也不會太突兀吧!

半小時後爸媽來了,熱鬧不少。媽走操場,做體操。和爸、妹投籃,玩起了「十球中五球發五十塊,五球以上多一球加十塊」之奕戲,樂趣陡生。這哪是來打球,根本來賭博嘛!說也奇怪,任何事一帶上「賭性」就變得非常酐玩,而且欲罷不能。或許這並非貪圖那點錢,甚至也不是那個刺激感,而只是那個「明確」令人舒服。賭博可以為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提供目的,而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目的就會有了韌性、深度、和意義,然後終究會產生學問,成為藝術。

「與其沒有目的,人寧可刻意虛無」

其實沒啥動到,也沒流啥汗,但玩了一個多小時後回家,洗個澡,坐一下,還是有點累。

夜裡翻譯了兩篇Karl Malone要退休的外電貼在Utah-Jazz板。那段回憶(Stockton-to-Malone的回憶,還有Hornacek,and so on的回憶)到底是我的青春。

然後餓了。一兩點的時候去熱了米粉來吃,在這尚未入夢的午夜夢迴時分,突然相當寂寞。其實相當寂寞。不知寂寞個什麼勁。突然脆弱下去,手足無措了起來。不知是因為缺乏目的、還是因為缺乏面向目的之清晰面孔、還是因為缺乏投注在這個面孔上的溫柔眼光。

有些蒼涼,有些蒼茫。不是白茫茫的那種,是非常空曠、搖搖欲墜、令人暈眩的那種。他們說不要老是看你所未擁有的,不要老是看你所失去的,難怪我什麼都看不到。

下午花了出乎意料的長時間(整個下午)才翻譯完Malone的退休記者會的外電。出乎意料的長時間。明天顧問我不想去見了,今天簡訊(給誰呢?你想)我也不想去傳了。有了一點點參與歷史的成就感,卻也和現實、這個動輒遺憾的現實、越離越遠。也就是說,越來越遺憾。

近來「cosplay」的是每當無力的時候必定cosplay到、也必定cosplay不成功的(好一個抽象概念)「力量」---事實上是抽籤抽出來,只不過抽籤我常常不認帳,而這次抽出來看到是∞就一次便認帳了。找啊找的找到它的德文念法我喜歡它的德文念法:Kraft。有一點點逞強,有一點點咬牙切齒,有一點點不明究理的堅韌,還有一點點透著淡淡哀傷的冷酷,跟一點點用陰柔氣質包裹得密不通風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