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都知道我有一種奇異的能力，那就是我不時能夠辨識出「婆」的存在；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裡，川流不息的陌生女子，只要一個不經意的眼神、輕緩的步履、上揚的嘴角或者臨風搖曳的背影，我就可以感覺到誰具有「婆的氣息」。這種能力使我從未嚐過愛上異女的煎熬，每一次心動都能夠穩當地等待和追求，踢朋友們經常對我感到羨慕萬千。

婆的界線是很模糊的，關於婆認同的論述並不是我想要討論的重點，有時候我只是從那些女孩的身上感受到她有成為婆的潛質和意願，對我來說那是熟悉且親切的氣息。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妙，一直想要抓住其中的癥結，卻很難從細緻的感受中理出頭緒。先說說過往的經驗吧！因為我獨生，兒時又內向，所以童年多半的時間都在團體外看著大家，「觀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能夠自以為介入團體的方法。國小二年級，我對班上兩個女生有莫名的好奇，所以有一回放學時分，我像變態一般尾隨她們回家，她們倆有說有笑，我則一路躲躲藏藏；到了某個巷口，她們停下來互道再見，然後，相擁親吻對方的臉頰數次，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我在暗處大吃八驚！對於自己不小心發現了這個秘密感到震撼和竊喜。如今想起，我相信那是純真孩童的行徑，但是發掘秘密的快感使我越發樂於觀察別人。

十二歲時，在路上看到一個女生很白淨，約莫20歲，她迎面走來與我四目相接，眼神很熟悉，令人印象深刻；幾天後，我在同一個地方又遇見她，她和一個削著短髮的女生摟抱著過馬路，我回頭不停地看著她們的背影，覺得不可思議；十四歲，補習班有個女生很安靜，溫軟的眼神中帶有執意，跟她擦肩而過時，時間和空氣好像頓時凝止，我覺得我們很親近，聽說她高中時和某帥踢在一起，好不幸福；十五歲在公園打球時，看到一個女生對著單槓發呆，渾身流露著早熟且潔淨的氣味，我主動與她攀談，她的聲音甜而不膩，說吹風的感覺真好；她大我兩歲，幾年後，她離開她的小踢情人，然後我們在一起了好一陣子。


這些經歷僅僅是我驗證直覺的一角而已，那些出人意表的判斷其實都出現在大學以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