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是神所賜予的。

母親是這麼說的，但是他想，這不過是母親只不過是在禮拜的時候打瞌睡，偶然想到的兩個字。

他的名字是「亦柔」，個性卻一點也不柔。

他曾經差點一刀削掉某個摸他大腿的男人的鼻子。（後來是直接捅他肚子）
也曾經一刀捅進某個想先姦後殺的變態的腦袋。
更曾經在神學院裡把嘲笑他的孩子們打到連叫都叫不出來。

母親沒有責罵他，他很疑惑，可是母親卻只是摸著他的頭，溫柔的笑了笑。
然後語氣溫柔的說：

「下次在這麼做老娘就直接把你埋到後院去當花肥，知道嗎？」

於是他飛快的點頭，接著連做一個月的惡夢。

＊

「媽，」他曾經問道：「我爸是誰？」

「沒人。」他母親忙於做事，沒空搭理他，只是快快的說著。「我會無性生殖。」

「......」屁啦。他暗暗的想著，卻不敢說出口。他還沒忘記上次在母親面前飆出髒話，結果被種在後院三個星期。

「我唬爛你的，」母親放下手上的十大箱水果，擦了擦汗。「你爸的照片放在樓上，屍體在地下室，看完要蓋好，不然會跑出來。」

會跑出來？什麼會跑出來！？亦柔一臉驚恐，急急的跑回房間，躲到被子裡。

＊

他一直覺得，他的母親不是個普通的農夫。

如果一個普通的果農，都能一手抱起五大箱裝得滿滿的水果，那就不用花錢請勞工了。

他的母親很喜歡說一些一戳就破的謊。
——其實他很想告訴他母親，他們家是平房，沒有二樓和地下室。

他的母親，很喜歡隱瞞，總是很溫柔的說出威脅的話語，把他嚇得失眠好幾個月。

他的母親......

應該，是一個修行很久的武僧。

＊

「你不恨父親嗎？」那個時候的母親臥病在床，而他已經成為一個神官。

「這個嘛......」吃著蘋果的母親答道。
「我呢，討厭他，討厭他在結婚前沒告訴我，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討厭他在你還小的時候就離我而去，還有......」
母親笑了笑，說：
「我討厭他，就算不愛我，還是對我很好。」

母親，剛毅、堅強，灰白的長髮綁成了辮子，總是微笑。
她說，身為神職者，她犯的殺孽太多太多。
她說，看到他成為神官，她很驕傲。
她說、她說。

如果她是如此堅強、剛毅、灑脫。

至少。在他的眼裡，母親是永遠的溫柔。

永遠的堅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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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我再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