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12 22:38:25無 子夜

白茶花

他不輕不慢的笑,面著他因無措燒紅的側顏,唇角還殘餘一個夾角的冰涼;如日前夢迴時分腳趾觸地的刺骨寒徹。

那笑是如此恰到好處,揚起的角度與視覺的溫潤感挑不出一絲瑕疵,宛若對鏡練習不下百次(但並無因此使原有凹壑添增毫厘),灑散著精心營造的溫柔卻又遺世孤清,像插在素胚花瓶中挺直的香水百合。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體型氣力還小的他所壓制,微張的雙腿間隙硬生生礙著一杆細瘦無法併攏,身體被放倒的感覺像是電視影集的慢動作特效,每一個瞬間都在感官裡以鈍了了秒針在錶面奔馳的速度施以特寫。

心臟開始劇烈收縮舒張跳得突突作響,脈動與對方虎口傳來的交錯,他感覺到箝制手腕的力量正逐漸加大,那力量由腕動脈一路攀附直到心臟亦似在五指的收攏中被擠壓發疼。



如果你在相對無語的尷尬場面選擇繼續相視以對,那麼你將能看見平時被隱藏起來的事物。



鑲在凌厲線條構成的眼眶中的黑有情緒悄悄盪漾,堅強已久的寂寞在眼裡水潤潤的幾乎隨時會混著淚滴落。


是的。他明白兩人間似有若無的冷戰源自何處。

他以為那不過只是個隨口說說的玩笑。畢竟是雜誌的採訪,帶著嗔意怨對的發言在對話裡製造一些爆點沒什麼了不得,誰要是記在心上就顯得太過認真小心眼了,況且對方早已心有所屬,自己再怎麼不識相也不可能擠進那兩人之間當電燈泡。

大而化之如他,看著雜誌上的他與後輩親暱像過去的他們也只是笑笑,怎會想到自己一手釀出的玩笑在面前人心頭劃下的口子在微笑挽手後頭是怎生鮮血淋淋。



「對不起...」咬在嘴裡的囁嚅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下獲得釋放,「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是我做得過分了,真的對不起哪。不會有下次了,健くん別生氣好嗎。」


忽底熟悉的身形鋪天蓋地朝自己壓下,緊抵著牆壁的床猛然震動令薄薄牆板咚咚有聲。


他在蜷窩於自己頸邊露出的耳根處嗅見白茶花的無聲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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