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31 03:21:49紊燁

真言

  夜晚開始延長,拚勁推著一次次見底的酒杯,甩著長尾的金魚在紅色河流的何處呢?也許正在我的胃裡游著,色彩溶出了發光的鱗片,攀上我熱燙的臉;也許正賣力地掙扎,讓我誤以為心悸不斷。喉嚨吐不出半句話,也不想吐出半句話,聲光的感覺都開始扭曲,週遭的視野帶著上浮感。
 
  思緒像是灌了鉛,連試著思考都極為沉重困難,小說裡的螃蟹神是不是就在此時降臨了呢?一定會很困擾的吧,真想讓牠帶走一點重量,如果可以不要喪失太多情感作為交換的話。重新探索著昏沉的腦海,外物與偽裝紛紛沉入心底,最閃耀、最渴望的事物才現出蹤影,明明身邊的人事物都無關,我卻想起了讓心最悶的人。
 
  台上鼓譟著獎項的順位,只顧瓊漿入喉多得膩而無趣,對聯的字句在空中浮盪,聯繫著眾人一點微薄的希望。淺淡的意識引領身體取得我的所有物,剩下即是引入更多紅海的匯流,敬酒、舉杯、乾杯……重複吧。
 
  「你的臉好紅啊,乾杯囉!」想不起來的臉孔跳躍著,不知曉是誰,是誰也好,以後也不會再見面。高腳酒杯的碰撞聲,招呼、應酬此起彼落,從胃裡的燒灼漫延出來的熱絡氣氛,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是也好、不是也罷,在這一天以外,並沒有存在的可能。
 
  最後,憑依豪飲的氣魄,與主任一飲而盡的敬酒,意外得到並不與付出的努力平衡價值的物品,一邊握手帶著營業用笑容道謝,但到手的「美意」,即有精緻的外裝,卻是絲毫用不上的「大禮」,也許這一切也都更不重要,今日的由來以及難得的微醉。
 
  收拾好所有行李,人群散會就是回鄉的時刻,我和朋友借了網路,找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欄位,在茫茫然與不平衡感間,撰述今日最真的話,然而訊息只記錄在虛擬之處,這些少許的純粹,並不留存於盛宴之中,唯一可提的,只有被無限量的酒精篩洗出散佈心中碎散的感情,剩下的,我實在難以在虛偽的叢林之中,聯想到任何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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