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其之二--突然發生的事...
他說,他在那裡過的很快樂。
比原本的生活還要更幸福上許多。
所以他不想回去那個原本被稱為是他家的地方。
他不喜歡那個黑暗的地方。
男人沒有強迫帶走他,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既然選了,就得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他看著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人默默的離去。
男人一向堅強、彷彿可以頂天立地的肩膀像是不堪一擊的砂之樓閣。
那一刻,他發現這個兇狠的男人其實也是很脆弱的。
但他不後悔。
他強迫自己不能心軟。
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既然選了,就得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但是,他有時還是會想念那個強迫他學習格鬥技巧、殘酷血腥、也是他所痛恨的地方。
因為他有個重要的『東西』留在那…
* *
東京市,杯戶中央醫院
「我是從國外回來的醫生,我叫北宮悠,請多指教。」悠很有禮貌的對女醫生伸出手
「喔喔,你就是那個把哈佛醫學院當普通大學唸,跳級畢業的北宮悠啊?幸會…呃…請、請問…那邊的那個…」女醫生的視線瞄向悠的身後
「請問您有看到什麼東西嗎?」悠帶著完美無暇的微笑問
「…呃,這、這個…」女醫生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啊,您該不會是看到『好兄弟』了吧?畢竟醫院的陰氣通常都比其他地方重…」悠一擊掌,恍然大悟似的繼續用親切的笑容欺負人家
「嗚…」若不是顧及形象,那個女醫生一定馬上淚奔出去
「你別鬧她了。」制止好友的偏差行為,仁佐無奈的抓住他身邊被和『好兄弟』列為同等級的人的後領把他提起來
「去急診。」
把滿臉哀怨的本茂推向急診室,仁佐揉揉太陽穴,對被夾在中間這件事有點苦惱
「不是我說…準,妳比好兄弟還陰上許多欸…」
看著那個火大到把本茂揍到一進醫院就有社工驚呼『好嚴重的家暴受虐兒』、卻還是用自家賓士霸道的將他硬綁上車載來醫院的女人,仁佐有點好笑她的彆扭
明明就會不忍心,還把他打那麼慘是想怎樣?
「要你管。」
明顯沒把壓抑(7年?)的怒氣發洩完,準環著手翹著二郎腿,白了仁佐一眼。強烈的熱帶性低氣壓就往仁佐那邊席捲而去,仁佐仍維持著親切的笑臉面不改色的以同樣勢力強大的溫帶氣旋就給她壓回去。
「…哼。」僵持了好一會,準沒有再和他鬧下去
「…啊!準,妳的手破皮了。」悠輕呼一聲
「…」仁佐當場傻眼
我說本茂…你沒事吧……
「啊咧?」準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要用舔的!」制止準粗魯的行為,悠輕輕拉過她的手,掏出隨身的醫療用品幫準處理
「噢…謝啦悠。」
「不會。」
「…準…妳有沒有這麼生氣啊…」仁佐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覆,說
「…哼。」
準冷哼一聲,用眼角掃一眼被列為急診傷患,優先處理所以很快就回來的本茂,腦袋中不知道又再想什麼東西…
本茂被她打量審視的目光看的背脊一陣發涼,感覺自己像是隻待宰的雞!
(P.S.雖然版主我很想順著平時的講法寫羔羊,但原諒我做不到…)
「…準,本茂已經很慘了。妳如果還想再扁他請稍後再說。因為依他目前「風吹就倒」的狀況可能再一拳就謝謝收看了…」仁佐斟酌了一下,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怒火仍燒的很旺的某人
(版主:顆顆顆…要是有幸被摳鼻俠老師交到或是看的懂得大大請務必留言讓我體會一下所謂世界真小的感覺>”<)
「我又沒除他根,春風吹又會生。」沒好氣的講著冷笑話,其實只是在氣他沒去找她的準也難得很乖的沒再動手
「…對不起啦…」雖然覺得現在道歉又會挑起友人的怒火,本茂還是小小聲的說了
準冷哼一聲,算是暫時不追究了,四個人就往停車場走去,準備搭準家那台看起來就貴死人的九人坐賓士離開。
得到『緩刑』的本茂又恢復平常的笑笑臉,一手勾住恐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對他)出現假冒為善笑容以外表情的悠的脖子,嘻皮笑臉的報怨
「悠你真的很過分欸…人家是急診傷患你居然還要醫生把我當阿飄,你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你,以後出來該不會是個黑心的超級大庸醫哇啊啊──!」
本茂話還沒講完,就被悠撲倒壓在身下,雙臂被他用一隻手給抬高扣在頭頂上方,同時跨坐在他的腰間,雙膝著地緊貼著本茂的身體兩側禁錮住他的行動。
過程就在一瞬間。
連準這個身手矯健的人都不得不讚嘆悠利落精準的動作。
不過這似乎不是重點。
…這個動作實在是有點…嗯,糟糕。
「悠…悠?這、這裡不太好吧?」
雖然有點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回過神時自己就被悠壓在停車場的柏油路上,本茂還真是嚇了不小的一跳,不過某個笨蛋就是擺明了『我就是欠揍,儘管來揍我完全免費不用客氣』,明明那張號稱『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出現假冒為善笑容以外表情』的臉已經用完全不是笑容的猙獰表情呈放大狀在他眼前了,他還毫無危機意識的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我說悠啊,雖然我不排斥同性戀啦!不過我本身的性向是很正常的喔,雖然悠你是真的很帥滿讓我心動的啦,不過我的心裡一直都是只有『那個人』的喔……啊咧?奇怪,這裡又不是太平間,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啊…」
改不了嘴賤的遲鈍傢伙還在那亂七八糟講,就是沒發現到那個擁有讓停車場變成太平間潛能的「他」正壓在自己身上
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溫柔的勾起本茂的下顎,拇指指腹輕抵在本茂的唇上讓他閉了嘴巴,悠把唇湊到本茂的耳邊以感性的聲調輕聲說
「那、你想親身體會被種在太平間的感覺嗎?」
* *
「…怎麼,難道我不在的這些年,連悠也被培養成魔王了?」
準面無表情的看著虐待者和被虐者的互動,說。
不,也許她是驚訝到不知如何反應了。
「他才沒妳那麼兇殘惡毒…我、我什麼也沒說!」
不是仁佐孬,惹上一整個幫派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就算只有準一個人應該也夠他去和鍾馗打上好幾次招呼了…
「…其實我剛剛以為悠想強姦他…」準吶吶的說
「…是有點像。」
記憶體倒帶重新確認過畫面後,仁佐坦承
準一挑眉,重重的嘆了口氣,「過了七年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她誠實的吐出內心的想法
「準、仁佐,你們先回去好了。我要和這傢伙好好培養一下『朋友情誼』…」
悠手上提著的那個被修理的好淒慘的本茂對他們說。(今天特別帶衰是吧…?)
培個屁!準一翻白眼,懷疑的看著悠那張笑的異常燦爛、光芒四射的臉
「?」準揉揉眼,注意力被他手上抓著的人給吸引過去
她好像看到一個白白的『東西』自本茂的微張嘴巴飄出,要斷不斷的掛在那。
準最後把『那個玩意』當作是太陽太大外加睡眠不足所引起的幻覺
「我才不要!!」聽見悠的那句話,本茂瞬間清醒,掙脫開悠的魔掌一溜煙躲到準背後去了
「…」悠疑惑的眨眨眼,有點茫然的看著本茂逃避他的舉動
「好像清醒了…」仁佐喃喃的說
「什麼?」準沒聽懂他的意思,仁佐和她解釋
「悠平常一直都是很冷靜對吧?但是他的指導教授說他在這幾年中培養了一種對名譽的奇怪執著,只要有人懷疑他的本領就等於是踩到他的死穴,這時悠的精神就會陷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簡稱暴走。就像剛剛那樣。」
「…」
「更扯的是他清醒後什麼都不記得。」
「…」事實證明,悠果然有人格分裂。
「奇怪,怎麼沒看到我家那些保鑣?」準四處張望
「過來了啊。」本茂比著不遠處向他們走來,帶著墨鏡的黑衣人
「…喂,你們三個,會打架嗎?」準突兀的問,三位好友疑惑的看她
「那不是我們家的人。」她簡短的解釋
悠默默的把不知從哪拿出的手術刀夾在手指間,一個指縫一隻。
仁佐笑笑的拿出一罐五彩稠狀物,扭開罐蓋,散發出不明氣味。
「逃跑很在行。」躲女人時訓練出來的。本茂據實以告
準第一個就朝他開刀
「那就滾去報警。」望著被砸趴在地上的男子,她說
本茂點點頭,一眨眼就不見了
「…果然很在行。」
話未完人已經開始動作了,閃過一個墨鏡男的攻擊,準順勢抓住他的手臂就來一記過肩摔。
其他兩人也不甘示弱,悠避過一個黑衣人的拳頭,迅速的揪住他的手腕扣住,熟練的摸到血管就把手術刀插下去。
「最好別拔,不然你會噴血噴到死,就算醫院在旁邊也救不了你。」看著那個抱著手在地上打滾,發出殺豬般尖叫的男子,他玩起花式手術刀,涼涼的說
「不只雙學位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對人體構造可是摸的一清二楚喔。小心動脈不要被我插斷。」
特別強調:是插『斷』,不是插『到』。
仁佐也不遜色,不知從哪摸出一隻塗烤肉醬用的刷子,沾了稠狀物就往黑衣人嘴巴戳去,只見被抹到的人紛紛趴在地上乾嘔,就不知道是吃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新創產品請慢用,歡迎下次再度光臨──再不發揮我惡搞食物的本領,讀者都會忘記我的專長(?)啦!」
準把最後一個人用掃螳腿掃倒在地上,順勢踢開他的槍,用關節施壓法把人固定住,從地上摸起一支被人隨手丟棄的吸管就插進人家的脖子
喀吧一聲,另外兩人的下巴脫臼
靠!這位大姐妳拿的是吸管不是美工刀欸!
妳是怎麼插的妳說啊!?
「姐姐我是很溫柔的,我善良到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可惜你不是螞蟻。要記得去看醫生喔!不然你蜂窩性組織炎傷口潰爛紅腫發炎導致截肢(截頭?)可就不干我的事了。」準笑盈盈的對他說
「還有,弟弟乖乖的不要動喔……按下去是會很慘烈的。」
吸管顫抖了起來,看來警告是收到效果了。
「警察!不要動…!」遲來的警察們看倒了一地的彪形大漢,全傻在原地
「準!你們沒事吧?」本茂焦急的叫道
「喔,大家都沒事啦…呃,更正。有事的不是我們。」
仁佐瞄瞄那個頸子上插了一支吸管,還在瑟瑟發抖的人,和手腕或大腿上插著手術刀殺豬中的另一群人,委婉的說
「反正醫院就在旁邊而已。死不了人。」準無所謂的說,對悠招招手
「吶,悠,骨頭好像挫傷了。」
「…」
「那個,請你們配合做一下筆錄…」一個年紀很輕,應該是剛進警察界不久,看起來就是很生澀超好欺負的菜鳥員警拿著警察手冊過來和他們說
「等等,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啊?」準蹙眉打量起那個青年員警
「?」
「我也有這種感覺…」仁佐的記憶體快速運轉,想找出這個員警的身分,悠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啊靠──」本茂誇張的指著那個員警
「你是學生甲!!?」
「……」
「誰是學生甲?你很過分欸本茂學長,我有名有姓。姓藤崎,名梟。」終於有名字的學生甲沒好氣的說
「死學生甲,你根本就認出我了嘛!」本茂用力勾住梟的脖子
「我叫藤崎梟…」梟無力的陳情
「我還在懷疑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們!好久不見了,準學姐變的好漂亮呢!」
「耶?你認的出我啊?」準喜出望外的說
「嗯,等等我哥來,我會幫你們說情的,說不定你們可以不用作太麻煩的手續…」
「先謝謝了。」準說,身為黑道的她會不怎麼喜歡進出不熟的警局也是正常的,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學生甲你有哥哥啊?」仁佐好奇的說
「我叫藤崎梟…算了。我的哥哥叫做藤崎隼人,是養子。在我們唸高中時就已經在唸警校了,現在已經是警官了喔!很厲害吧!」
「是喔,他叫隼人…」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準?」
「沒事。」準若無其事的說
「梟!」有個男子朝他們跑來
「哥!」梟很開心的揮手
隼人在他們面前站定,在看見本茂時眼中閃過了疑惑
「我們有在哪見過嗎?」注意到他的目光,本茂以同等的疑惑看回去
「不,可能是我認錯人了…」隼人愣了一下,很快的恢復從容
「那麼接下來請配合我們做調查…」
「喂。你,改過姓嗎?」準似笑非笑的打斷他的話
「準…?」友人們訝異她冷漠態度
「…山下…準…?」隼人猛的一愣
準冷笑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們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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