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11 00:35:08佐梵

性別多元化浪潮 席捲動漫界






超級偶像張芸京掀起中性風、男生少女化的「棒棒堂世代」盛行、同志遊行人數屢創新高……近年來,現實社會中的性別界線越來越模糊,性別概念亦越見開放。



男男戀 歷久不衰

在動漫界,也吹起性別多元化浪潮。以男女性別轉換、男女變裝為主軸或賣點的動漫,近年新作不斷;談男男戀的BL(Boys' Love)歷久不衰,幾乎每家台灣漫畫出版商都有獨立系列,周邊商品更在不景氣中飆出佳績;談女女戀的GL、「百合」,讀者也越見廣大。

這股在三次元現實和二次元動漫的性別多元化浪潮,可說多少相互映照影響。二次元固然大多基於幻想,但作品中反映的性別意識與現象,都立基於(日本)現實社會;而讀者結構的改變與反應,則折射出台灣社會的變化。



轉性心理 受關注

動漫評論者JoJo指出,以性別轉換題材來說,早年作品如「亂馬1/2」等,主軸多放在男變女引起的笑點,類似漫畫更藉變身女生、名正言順提供讀者窺視女體的機會,關注的都只是「身體變化」,近年作品卻多關注起心理認同變化。

以森永愛的「我和她的XXX」為例,雖然作者無意挑戰傳統性別觀,但男女主角在人格對調後,前者(女身男心)慢慢被過去男性好友的追求打動,後者(男身女心)更迅速與過去女性好友成為親密愛人,這種對「轉性」心理變化的鋪陳,在同志戀情仍為禁忌的往年,幾乎不可能出現。




百合迷 讀者轉變

女女戀動漫也有新氣象。尖端出版社企畫組長大破指出,歷來盛行的GL漫畫如「草莓狂熱」、「神無月巫女」,不乏女女共浴等養眼鏡頭,讀者向以男生為主;但近來如「Girl Friends」、「輕聲密語」等,描繪少女一起買衣、剪髮等手帕交情誼,或好友不知自己暗戀之情,細膩寫實,引發不少女生共鳴,使得這類漫畫女讀者大增。

最具代表性的可說是輕小說「瑪莉亞的凝望」。該作描述女子學園中「姊妹」制度連結的女女情誼,在日長青十幾年,去年在台出版後好評如潮,在拉子(女同志)網站也討論熱烈。青文出版社企畫主任黃詠雪指出,今年該書作者、插畫家聯袂來台時,搶簽名的讀者有七成是女性,三成男性則都秀氣纖細,顯現百合讀者的微妙轉變。




性向分類 變鬆動

一向被視為女性專屬的BL漫,讀者群也起變化。JoJo觀察,越來越多異性戀男生看BL,他認為這與性別觀越趨自由有關:「青少年越來越中性,社會對各類性別、性向越來越包容,正值對愛情開始好奇的青少年,自然也對男男情誼好奇」,因此試著從BL漫認識男男戀。

性別、性向分類鬆動,也使慣常的性別場域界線模糊。JoJo發現,越來越多男生在角色扮演場合cosplay成女生,這在以往難得一見;大破指出,向被認為男生當家的線上遊戲,現在由於角色設定可愛,吸引不少女生加入,「吞食天地二」也因此用美少女夢中當劉備來打廣告。




真實世界 難關多

然而政大台灣史研究所助理教授李衣雲感慨,動漫再怎麼玩性別概念,「都是玩弄刻板印象」。

身為資深同人女、開過漫畫史課程的她指出,即使是早年的男裝麗人代表——「凡爾賽玫瑰」中的奧斯卡,都要換上女裝才能跟男性跳舞,「只是框架下的野馬」;「我和她的XX」女性化的男主角和男性化的女主角靈魂對調後,兩人都變得更受歡迎,也再度凸顯男女刻板形象。

從二次元的美好到三次元的現實有多遠,又能走多遠?JoJo強調,漫畫究竟是娛樂,不能也不該刻意有教育提示,也無法保證內容一定正確。在驚訝動漫中性別多元化時,別忘了二次元究竟比較輕鬆無負擔,真實世界的性別難關仍然坎坷得多。 

【2008/11/17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