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08 00:33:47佐梵

同性戀.現實與虛幻中的存在

 

 

同性戀。在古代即有飼養男妾、男伶的習慣,同性之戀並非僅限於現代的交際混亂。所謂「像姑」,其意具有多種解釋。一義俗稱男伶、旦角兼事應召陪酒者。《清稗類鈔》寫道:「都人稱雛伶為像姑,實即為相公二字。或以其音同於仕宦之稱謂,故易為像姑。望文知義,亦頗近理,而實非本字本音也。」又云:「朝士之雅重像姑者,殆以涉跡花叢,大干例禁,故召像姑以遣興耳。當時北京的像姑除演劇侑酒外,也在其住所接客遊宴,與妓院相似。二是「假女人」之稱。姑是婦女通稱,也是「丈夫的姊妹」之稱謂,「像姑」即是以男當女,寓「同性戀」之意。三則指男性之間的交合:「像姑」又作「象姑」,「姑」有「咀」義,意為「含而味之」。大象飲水先用鼻吸,再用鼻塞口內啜之,形似男性同性交合,因有此語。「像姑」或許就是古代相當早稱呼「同性戀」的稱呼。

其實在古代歷史或是小說中,有不少都不避諱男寵或男伶的存在。以漢朝為例,高祖對藉孺;惠帝對弘孺;文帝對鄧通;武帝對韓嫣;成帝對張放;其中,成帝對張放更是「常與上臥起,俱為微行出入。」般的親密,不過這些男寵的下場往往都很悽慘,終究只被皇帝當作玩物所褻玩,鄧通更是被文帝「殺之為後快。」
但即使是玩弄男寵的皇帝也不一定有好下場,漢成帝在趙飛燕、趙合德姊妹及張放的縱慾過度下,一病而亡(野史更記載成帝是因服用過量壯陽藥而亡的)。

若要說在歷史中真正撼動人心的「同性之愛」,決不能不提「斷袖之癖」的緣起者──西漢哀帝、董賢。成語「斷袖之嬖(癖)」、「余桃斷袖」中的斷袖,是漢語中同性戀的暗喻。此典故記於《漢書》,起因於漢哀帝與董賢同性相戀。漢哀帝對董賢愛到而想把漢家天下禪讓給他的地步。當時董賢只有二十二歲,史書記其「為人美麗、自喜,哀帝望見,悅其儀貌。」兩人常形影不離,共枕而眠。一次,董賢枕著漢哀帝的袖子入睡,漢哀帝欲起,因為怕吵醒董賢,竟然割斷了袖子,後人遂以「斷袖」作為同性戀的代稱。一月三遷、斷袖事件、築華宅、封侯、晉升大司馬,最後的玉璽相贈,哀帝對董賢幾乎是仁盡義至了,他們兩個也終於是同性戀者中曾經感到幸福的。

古代中要找到真正幸福的同性之戀並不多,無論是真正的愛戀或是只是性愛的關係,幾乎所有的結局都是以分離和死亡作為結束,鮮有完美的喜劇收場,即使是深愛如哀帝劉欣和聖卿董賢,兩個人最終也無法擁有永遠的幸福,董賢的存在對哀帝而言本應只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可是哀帝卻可以對他付出一切,連天子之位都可以因為愛戀董賢,而執意要將玉璽贈送給董賢。無論他的行為恰當與否,他的深情甚至連男女之愛都還要令人動容,劉欣眼中的玉璽遠不及董賢的重要,絕不會像孫堅一樣只為奪得玉璽的虛名(「玉璽得來無用處,反因此寶動刀兵」)而喪命了。只是可悲的是,劉欣所棄之如敝屣的玉璽,最後還是成為他喪命的關鍵。

另外,在小說中有提至同性之戀的也不乏,例如《聊齋誌異》中的黃九郎、何生,《紅樓夢》中若有似無的藕官兒和藥官兒:「往常時,他們扮做兩口兒,每日唱戲的時候,都裝著那麼親熱,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裝糊塗了,倒像真的一樣兒。後來兩個竟是妳疼我、我愛妳。藥官兒一死,她就哭的死去活來的。」以及曖昧不清的賈寶玉、秦鐘,《紅樓夢》第十五回〈王鳳姐弄權鐵檻寺 秦鯨卿得趣饅頭庵〉裡,賈寶玉撞見秦鐘與智能兒的奸情,依當時的對話看來,寶玉和秦鐘之間,在正常友誼外說不定還另有文章。

此回寫道: 寶玉拉著秦鐘出來,道:「你可還強嘴不強?」秦鐘笑道:「好哥哥,你只別嚷,你要怎麼著都使的。」寶玉笑道:「這會子也不用說,等一會兒睡下了,咱們再慢慢兒的算帳。」

除了小說與現實,現在連布袋戲中也有同性戀的存在了。目前的霹靂大戲中,從十幾年前首開先例的「八面狼姬」、「百朝武后通瑤池」,直到現在的「半花容」、「瀟瀟」;以及瓜分另一半布袋戲天下的天宇布袋戲,富有盛名的「愛三千」與「紅雲驕子算萬年」,都是同性之戀的例子。

但要強調的是,以上所謂的同性之「戀」不一定是就感情上的「愛戀」,也代表著純粹肉體上的「眷戀」。同性之間有時也會像異性間的單純性愛交易,你情我願,不需要感情的複雜穿插,也有可能是為某種目的而有了同性之戀的存在。

以布袋戲中的角色為例,八面狼姬與通瑤池的感情維繫,就是為了一個「性」字,一旦利益有了衝突,立即就各自分飛而視彼此如寇讎;繾綣的愛情則發生在半花容對瀟瀟的感情上,半花容為瀟瀟幾乎是花費了所有心思,女裝為扮、精明殘忍、害人如麻,一切一切的付出都是為了瀟瀟對他的注意;而紅雲與愛三千的相處,紅雲卻是為了自身利益而漠視愛三千對自己沉迷未來可能造成的影響,甚至在目的達成後,否定愛三千對他愛戀的存在。

自古以來的同性之戀,在觀念開放的現代,卻依舊會遭到另眼相待,或許隨著時代的進步,這種觀念會逐漸淡薄,但是藍宇與陳捍東所處的一九八九年裡,男人之間只能被當作性愛遊戲看待,絕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參雜在內。因此,身為商場鉅子的陳捍東會恐懼自己的性向,無法街受自己身為同性戀的性向,直接又間接造成自己和藍宇之間的悲劇。雖不能說藍宇和捍東的聚散分離只是簡單的捍東個人情感取捨,可是捍東的欲拒還迎、優柔寡斷、不能自主的時代悲劇是絕對難脫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