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1 20:07:58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13-09



  深夜山林瀰漫著大自然的夜啼,只要靜下心就可以嘗到芬多精,這是很神奇的一刻,唯有親身體驗才能明白。

  披上薄外套,我站在小木屋外望向滿天星斗,星星一閃一閃,似如我心一閃一閃。的確,心情當真是跟著一閃一閃的,因為韓堯傍晚的那席話,我當時的沉默僅代表無知,他曉得我無法回答,也不再多說什麼,拍拍我的肩膀說,該進去吃飯了。

  結果,晚餐時光我一點也不快樂,即使菜頭跟靜妮的野台戲繼續演得精彩、CICI與劉湘蘋的幾句笑鬧亦穿插得恰到好處,馬子可能發現我在想什麼,悄悄問 了兩次,但都換來我無奈的笑容。無奈?這兩字是我猜想馬子可能猜想我的,為何我覺得馬子會那樣猜呢?不知道,就只是一種感覺吧。

  小木屋裡頭正熱鬧,晚飯後,大家一起到渡假中心接待室跟老闆彼此認識一下,然後就在止住眼淚的黑夜中漫步,相當愜意;菜頭提議回小木屋玩撲克牌,還說他知道一個很好玩又可以窺探人性的遊戲,惹得劉湘蘋難得應聲說要回去玩玩。她喜歡窺探人性嗎?我不敢去想。

  老實說,一群人擠在原本可容納五個人的小木屋中實在是相當難受的事,所以我寧可出來面對星空透氣也不要悶在裡頭,那會讓人感覺呼吸困難。

  韓堯沒跟著大家一起回來,而是選擇留在接待室跟老闆閒話家常,他的行為確實反常,但就算我知道為什麼,也不能做出任何舉動,更沒辦法做出任何舉動。菜 頭不清楚韓堯怎麼這時特別不合群,多唸了他幾句,韓堯僅酷笑一聲、沒多講什麼,那瞬間我以為看到最初認識時的他,那般慣性的不以為然。

  「魏治豪,」背後傳來開門聲,接著的卻是令我內心不得不顫抖的聲音:「你為什麼不跟大家一起玩?」

  我緩緩側過臉,看到如同名家繪畫般的身影淡淡步下小木屋的階梯。

  「CICI?」

  「哇!外面風蠻大的耶,會冷吧?」她的表情沒什麼不對勁:「大家都玩得很開心耶,你怎麼不加入呢?」

  我的應對還是綁手綁腳:

  「沒有啦,一堆人在裡面……空氣悶嘛。妳怎麼出來了?」

  「這一場我贏了啊,最贏的當然可以出來透氣囉!」CICI走到身邊,抬頭望向夜空耀眼的星海,她的氣質有種教我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心裡忽然亂了套,真給自己嚇了一跳。

  之前我都沒發現CICI也可以這麼所向披靡,清麗,那是我之前對她的感覺評語,現在似乎已經快不夠用了,那,要用什麼形容詞才好?

  「沒想到這裡的星空看得那麼清楚耶!我本來以為白天下那麼大的雨,晚上一定看不到星星了。」

  她有點像自言自語,讓我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只能繼續木訥望天,腦袋將近一片空白。

  CICI轉向我,淺淺問上一句:

  「魏治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話一出口,我就發覺這反應太直接也太迅速了,這樣的回應及速度彷彿早在等著什麼似的,一眼看穿。

  「你果然知道了。」

  「呃……」

  「嗯,也是該說清楚的。」她深呼吸,眼睛閉上:「其實情況沒有你想像的嚴重,只是……應該說是模糊吧。」

  「模糊?」

  「你還記得放寒假前,有幾次我對你欲言又止的嗎?」

  「好像有……」

  「嗯……」

  我整個人突然像醒過來般,大為震驚:

  「難、難道那時候就已經……」

  她將臉偏過去,聲音也放小了:

  「嗯。不過,那時靜妮並沒有跟我提過那方面的事,我只知道她很喜歡跟我玩在一起,我也沒什麼想法,只是偶爾懷疑會不會是而已,沒想到後來情形愈來愈控制不了……」

  夜裡森林氣氛雖然冷清,我卻覺得現刻身體裡面好像有什麼熱了起來,而且是無法抵抗的火熱,只能淺淺的深呼吸。

  「那,」我的確有點嚇到,可也覺得得趁現在問清楚:「之後呢?」

  CICI聽了問句後反應頓停,我也靜下呼吸,小木屋內依舊傳來歡樂的爆笑聲,其他人開心得很,顯得忤逆了我和她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問道:

  「魏治豪,如果說,有人同時喜歡你和另一個人,你覺得這種人怎麼樣?」

  「什麼?」

  「而且,那人可能也在掙扎著到底要選哪一邊的話呢?」

  我愈聽愈糊塗:

  「等一下、妳在說什麼?」

  CICI嘆口氣、搖搖頭,小木屋裡忽然傳來菜頭的大聲慘叫,看來他輸了這一局。

  「沒什麼啦,我也還在思考。」她對我苦笑一記:「魏治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種事沒發生在你我身上。」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巴巴瞧著CICI走回小木屋再度加入所謂的歡樂氣氛,星空下的身影又剩下我一個。

  剛剛CICI最後講的那句話,好像似曾相識?在哪兒相識了呢?睹了睹前方的黑色地帶,猛地回想起腦海的印象,那是之前和Catherine在早餐店用餐後,她臨去前所說的話,竟是那麼相似的句子。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句話能對你無法適用。」

  我很想對Catherine說,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她那些話不是說說便罷的,我多麼希望她能將意思說更清楚些,而非留下那麼多想像空間讓我在裡頭繞圈。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種事沒發生在你我身上。」

  我也很想對CICI說,如果可以,請肯定地告訴我心中所有的掙扎與疑惑,我很希望她能把難受透露得明白些,而非揪住一張網卻不扯壞它的沾粘,再這樣下去,我就快無法承受糾纏不斷的蜘蛛絲了。

  要是全部弄清楚了,我也許就能不再如此煩惱吧?但如果真的可以,我還會這般猶豫與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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