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04 17:15:19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10-05



  夜晚街道一向擁擠,今晚更顯不同,一年一度的耶誕夜將大街點綴得比過年還歡樂,時下年輕人就喜歡這個節日, 傳統過年明顯已跟不上潮流腳步。

  之前答應過馬子耶誕夜要和她去逛街,本來我想下午就出門,馬子卻說白天得看書,晚餐再一起吃。

  老實說,期末考我不知道算不算準備妥當了,通常上課還算認真,老師說的重點我一字不漏記下,回到宿舍還會拿出來翻,前幾天更抽出時間複習,如此準備應 該夠了;菜頭這回居然也埋首苦讀,他苦讀的目的卻教我嗤之以鼻,不外乎要在草莓面前神氣罷了,歐趴與草莓的欣賞,哪個比較重要?對現在的他而言,草莓一個 笑容可抵千軍萬馬。

  一群青少年不要命地騎著改裝機車呼嘯而過,自以為風光,大吼大叫的看了令人搖頭,人群只得讓開一條路,免得不要命的人波及無辜。

  我拉住馬子肩頭,叮嚀:

  「小心,妳走進來一點。」

  她摀住嘴巴,略鼓起雙頰抱怨道:

  「咳咳!好吵又好臭的空氣……」

  「沒辦法吶,」我輕笑:「耶誕夜嘛,大家都比較瘋狂一點。」

  「治豪,我們去逛百貨公司好不好?」

  「好好,妳說去哪就去哪。」

  她立刻拉著我朝最近的百貨公司走去。剛剛和她去吃了簡餐、又逛了書局,原本內心盡是平靜滿足,可是一到街上就被雜亂景象弄得不太舒服,我依然不喜歡人 多的地方,尤其是在這類特別節日,但她臉頰的小酒窩令我乖乖跟著她走,也許是她獨有的平靜感覺使我順從吧?

  馬子扯著我來到少女服飾區,明亮燈光打下來,眼前又是另一番風情。

  「哇哦!」她跑向花花綠綠的衣架,歡喜叫著:「治豪你看!好多漂亮的衣服哦!」

  我揚起嘴角,瞧她一件一件挑出來比手劃腳,神情興奮。

  「治豪你幫我看看,我想買新衣服。」她看我站在一旁,過來拉我。

  我有點尷尬,邊笑邊推辭:

  「我的眼光很差啦……挑不出好看的衣服。」

  「不會啦。」她拎著淺綠色的薄外衣貼在身上,笑問:「這件怎麼樣?」

  「還不錯。」

  「那這件呢?」一件粉紅色長袖。

  「嗯、蠻好看的。」

  「這件呢?」乳白色長裙。

  「很純潔的樣子哦。」

  「那這一件咧?」灰色套裝。

  「太黯淡了吧!」

  馬子偏著眉頭問我:

  「治豪,你幫我挑一件好不好?」

  「我?」我指著鼻子。

  「對啊!我有色盲,實在挑不出哪件最好看。」馬子牽著一絲淘氣嘻笑。

  我怎麼不曉得她有那麼嚴重的色盲?而且,色盲跟挑選衣服好像沒什麼直接關係。

  搔搔頭,我伸手在女孩流連忘返的花花世界裡翻找,要從中挑出「最好看」的衣服簡直是百萬大挑戰,我有點驚訝,即便是冬天,女孩子們的衣服依舊五花八 門,各種衣服款式有條不紊地陳列,沒想到要挑出「最好看」的衣服竟如此困難。

  我挑了半天還找不出一件,馬子忍不住笑了:

  「嘻嘻……治豪,你找不到嗎?」

  「呃,」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好看的很多啊,可是怎麼那麼難決定哪件最好看啊?」

  她點點頭,拿起兩件她自己挑的衣服,問:

  「那、這兩件哪件比較好看?」

  一件淡黃色的薄毛衣,另一件則是她剛開始挑的淺綠色薄外套。

  「妳都挑好了嘛!」

  「哈哈!」她抖了抖衣服:「治豪,你就這兩件選一件吧!哪件好看?」

  「我覺得兩件都好看。」我頓了一下,又言:「但是,這件毛衣比較適合妳。」

  「是哦?」馬子瞧了眼毛衣,點頭:「那我就買這件好了。謝謝你,治豪。」

  她拎著淡黃色毛衣走到櫃檯付帳。

  那件淺綠色的薄外套意外地讓我興起想買下來的衝動,給Catherine,但冷靜想想,她雖然習慣冷冷的靜,好像也不適合這個色系的衣服。完全的冷 峻,Catherine現在給我的感覺不是這樣。

  馬子走回來,歡喜著:

  「治豪,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好不好?」

  「好啊。妳想去哪裡?」

  「公園。」

  「什麼?」有點吃驚:「『松林公園』嗎?」

  「嗯。」馬子點頭解釋:「我們買些滷味去那吃,順便看看有沒有比賽,如果剛好有比賽就太好了,對不對?」

  我想,馬子是否因為我不喜歡人群才這般提議?公園比較寧靜沒錯,可今晚會有人比賽嗎?耶誕夜耶!

  我看到她V字型的嘴唇,心中疑惑瞬間揮散:

  「好啊、我們走吧!」

  走出百貨公司,騎車載馬子往公園去,路上買了滷味與飲料。她強調要吃滷味,我玩笑地問,該不會她就是那個在BBS上讓菜頭心靈契合的「停雲落月」?馬 子不知道我說的「停雲落月」是誰,她說她在BBS用的暱稱是「亮亮酒窩」,和她的形象相當符合。

  到了公園,一片沈靜,馬子有點疑惑:

  「晚上不是都有人會來打球嗎?」

  「呵呵,今天晚上非比尋常啊!」我走入公園,呼吸著難得沒人的空氣:「這樣也好,清靜多了。」

  「真可惜……嗯、這滷味真好吃!」她坐在一旁涼椅上,已經開始吃起滷味。

  我站在寬敞的星空下,抬頭仰望光害較小的黑夜,心裡湧出不自覺的情緒,相當平靜舒服,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般寧靜,時間也因此加快了腳步,刷過失 去分秒感覺的我。

  馬子快吃完滷味,看了看手錶,問:

  「治豪,已經十點五十分了耶,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我們在這裡等耶誕節好了?」我回頭卻見她愣住。

  馬子夾起甜不辣,微笑:

  「好啊!」

  這句「好啊」帶有期待亦帶有不安,不知該怎麼解釋,但我感覺得出來她有點緊張,或許她以為我會有什麼不軌舉動吧?我搖搖頭,為了不被誤會,於是自己躺 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望向黑夜中的亮點,星光真如馬子用的暱稱「亮亮酒窩」一般閃亮,很漂亮。

  馬子拿著滷味走到我身邊,問:

  「治豪,你在做什麼啊?」

  「看星星吶。」

  她抬頭瞧了兩秒,坐下來繼續吃滷味。

  「妳的滷味還沒吃完啊?」

  「我吃得比較慢嘛!」她慢慢咀嚼,一絲粉紅氣質從身上溜出來,輕輕的幾乎不留痕跡。

  「馬子,」我微笑出聲:「這些星星都好像是金星哦!每一顆都這麼明亮……」

  她又抬頭看了看,然後躺在我身邊,笑著:

  「治豪,今年耶誕夜蠻舒服的,對不對?」

  「嗯?」

  「可以看星星啊!」她指向夜空。

  「對啊。」

  「治豪,」馬子聲音輕輕柔柔的,好像還有點害羞:「Merry Christmas!」

  「嗯。」有條繃著的線放鬆了,我看著天空的閃亮星星,緩然:「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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