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06 21:02:11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07-07
有時，人會不會專給自己找麻煩？這並不是說忽然有一堆事情是種麻煩，而是說，通常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都是自找的。
中午時分，陽光卻因為即將到來的鋒面而顯得微弱，我語氣也同樣微弱地坐在公園小涼亭裡，面對六人小組的訊問。
「豪哥，你下午的比賽真的不來了啊？」靜妮的話讓其他五雙好奇兼懷疑的眼神齊望過來，我活脫是這件刑案的唯一兇嫌。
「嗯……應該吧。」我的聲音細微。
靜妮坐在對面，表情還倒真像是主審法官；菜頭與韓堯站在小涼亭口，充分發揮小姐優先的精神，女生們坐得挺舒服的，只是氣勢上卻像陪審團。
馬子知道我下午不參加比賽後，神情雖然正常，我總覺得有點漠然，不知道為什麼。阿光現下才得知劉湘蘋找我一談的事，顯得相當訝異。
草莓察覺現場氣氛凝結，於是出言：
「好了、好了，大家怎麼這麼沈重啊？反正，魏治豪也不是第一次不能上場了嘛！」
瞄了草莓一眼，哭笑不得，她的話在我聽來帶點諷刺，但她說的是事實，我不是第一次請假找人代打了。
菜頭靠過來，淺淺地說：
「嘿咩！草莓公主說的對，阿豪真的有事抽身不來，幹嘛這樣低沈氣氛吶？而且，上次阿光代打還不是連贏四場？對不對！」
「難得菜頭也會說人話，」韓堯酷笑附和：「我也這麼覺得。豪哥，你就放心去約會吧，不用擔心比賽的事。」
草莓聽到菜頭與韓堯的發言，再補上一句，拉開大家的注意力：
「嗯，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吃便當吧！」
大家相當配合，一一過來拿便當，瞬時，緊繃低迷的氣氛獲得紓解，我也終於稍能喘口氣。
馬子拿了一個便當遞給我，輕笑：
「治豪，先吃好再回去吧？」
微愣。
當我接下馬子遞過來的便當時，感到還溫熱的便當傳來微恙，是種不能習慣的錯覺，也許我想太多了，我以為，馬子聽到我提起Catherine與CICI會有點扭捏、我以為馬子不喜歡Catherine的。
可是，為何我會以為她不喜歡Catherine呢？也許真只是一種錯覺，有點不知為何的不明瞭，可偏偏現在馬子的態度一點也無那般滋味，反而令我覺得奇怪，我大概真的想太多了。
「哦、好啊。」我打開便當，聲音有點遲疑。
阿光湊到我身旁坐下，在耳邊低問：
「魏治豪，小蘋蘋找你做什麼啊？」
「阿光你？」
「我好奇嘛！」他咬上一口排骨，表情逗趣。
我清了清喉嚨：
「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什麼啦。怎麼了？」
阿光對我笑笑，然後移身到草莓身邊聊天，將我的問題放著不再繼續。
馬子看阿光離開，又瞧了瞧其他人，頓了一會兒才坐到我旁邊來：
「治豪，你下午到底要去赴誰的約啊？」
「下午的約哦……」我停下嘴邊的咀嚼：「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她放下便當，掏出面紙擦了嘴唇，在我髮鬢旁細聲咬字：
「治豪，你、你真的喜歡隔壁班的那個Catherine嗎……」
我嚇了一跳，面對滿臉好奇的馬子，居然半晌間連句話都擠不出來，我發現馬子眼裡深處有種迷漾，還有擔心與疑惑。
「是嗎？」馬子追問。
「呃、這個嘛……我也不清楚耶！」吞下食物，我竟然不曉得該怎麼跟她聊起這個話題：「馬子，妳還記不記得上次妳對我敘述妳喜歡那個人的心情？」
「記得啊。」
「我現在的心情就跟妳那時說的差不多吧！我也還弄不懂那到底算不算喜歡，抑或只是一種模糊的吸引。」
馬子瞧我迷惑，接著說：
「這樣哦……治豪，你把手伸出來一下。」
「嗯？」我舉手伸到她面前。
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圖章，在我手背印了一下，我看了看，訝異：
「這是上次那個……」
馬子跟著在自己手背印了一下，然後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手背和她的手背相互對印，笑說：
「治豪，上次我忘了這個步驟，這次補一下，希望你心想事成，什麼事都不會有問題的！」
感受到手中的點滴溫暖，看著她的笑臉，我得承認現在的馬子有點迷人。
「喂喂喂！」菜頭厲聲喝止：「阿豪、曉羚，你們在幹嘛啊？男女授受不親哦！」
猛地回神，我發覺正握著馬子的手，嚇得立刻放開，怎麼回事？我竟會因此失神？
「豪哥，你不要吃曉羚豆腐好不好！」靜妮奸笑。
向他們望去，立刻看到他們個個表情奸詐，彷彿看到一齣即時上演的電視連續劇，而且還有肥皂劇情涉入。
「喂、你們不要誤會了。」我立刻站起、急忙撇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
草莓低低笑著，阿光也跟著偷笑。
馬子臉紅得宛如鮮豔花兒初綻放的模樣，我有點吃驚。為什麼她會有這般表情？
菜頭看了錶，邊走過來對我說：
「好啦！阿豪我告訴你，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你就來不及了，我載你回學校吧。」
菜頭像是故意不給我多解釋似的，挑這時拉我走，我趕忙收拾吃了幾口的便當，對其他人話記道別，跟著他走向停車的地方。
菜頭解開車鎖，遞了頂安全帽給我，問：
「喂、阿豪！說真的，下午你到底是要去小蘋蘋那……還是跟你的那個什麼琳去牧場？」
「我真的不知道。」我沈沈回應，把問題丟給他：「你覺得我去哪邊比較好？」
「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去哪邊比較好？」我發怔坐上後座，他又說話了：「不過，我比較傾向你去找小蘋蘋。」
「為什麼？」
「呃……因為妮妮也希望你去小蘋蘋那裡。」
「真的？」
「對啦！」菜頭催起油門：「雖然韓堯與阿光都認為你應該跟你的那個什麼琳去玩，可是每個人的意見不同嘛，這沒有標準答案的。」
我靜了幾秒，還是把心裡疑問提出口：
「那……馬子呢？」
「曉羚哦？」他說得倒輕鬆：「她沒說什麼，跟草莓公主一樣，都認為你自己決定就好，不要被別人說的話影響。嘿嘿、這麼說來，有意見的這幾個是不是太雞婆了啊？」
「你也知道你太雞婆啊？」損他一句。
沒焦點地瞧著奔過眼前的街景，心中一絲異樣，但我解釋不出那是什麼意思，現在時間是十二點四十七分，還有一段時間可讓我左右為難。到底該去赴誰的約好？
「阿豪，我覺得你老實到笨死了！」
「什麼？」我奇異的語氣代表不以為然。
菜頭將車頭轉向學校方向，也靜了一下才解釋：
「你下午要跟誰出去、要去哪、做什麼，犯不著剛剛全部都說出來吧？我告訴你，你這麼一坦白，還真的讓自己更沒退路了。」
無法回答，因為我現在也有些後悔。只是，「更沒退路」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被迎面而來的風吹斷：
「本來事情還不會這麼奇怪的……」
「什麼事情？」
「沒事，當我自言自語。」他短聲一句，就此打住。
我肯定他瞞了我什麼，他卻不說，我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事讓他發如此牢騷。
「阿豪，」菜頭語重心長地加了這麼一段話：「其實我只有一句話好說，你至少得確認一下自己的真心、弄清楚自己的心意，這樣的話，不管你做什麼都不會後悔了。」
菜頭難得一陣涼風吹進我耳裡，他說的我明白，我是否一直沒能肯定自己的心情？沒有肯定心情的話，似乎真的會一直煩惱這種本不該惱的問題。
眼前依稀浮出Catherine那晚對我說的話語，但也同時浮出劉湘蘋那晚微微輕抖的雙肩。
我，已決定要去赴哪個時刻的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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