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靈問起西藏，很難不教人想起李察吉爾。


電視畫面裡，達賴在台上搖頭晃腦的講道，台下的李察吉爾跟其他人一起坐在地上，他仰頭、抿嘴，嚴肅地表情溢出他那張聞名於世的娃娃臉之外。


白靈說李察吉爾在台下其實是很逗人的，「每次下戲的時候，他總要逗我笑。現在，每年的耶誕節他總會送禮物給我，我們之間是很親密的好朋友。」


記起白靈上次來台灣時，被問到最喜歡與那位她合作過的國際級的男星時，她跳過威爾史密斯、飛過周潤發，當下就點名李察吉爾，先是不假思索地說因為李察吉爾的微笑最迷人，想了一下則補充說他是「西藏的佛教徒，有宗教信仰的人。」


上次白靈來台灣後，我們都知道她那最有名的「愛情是女人的精神營養，可以治百病」的另類養生理論，又說「宗教對西藏人來說其實不是宗教」，但不知「信仰」於她究竟是何物？


我沒這麼直接問她，應該說我放棄去問她這個問題了，可奇怪的是，似乎反而「放空」（用佛家的話來說）了，我竟然大膽而沒來由地突然問白靈說：「妳覺得自己心中還藏有什麼秘密？」


白靈竟然像只是碰到一句問候話似，很自然就隨即回答說，秘密一直都是有的，恐怕很多到現在自己也弄不清、更說不楚呢。


這下變成我語塞了，我一時間轉不出話來，沒想到白靈這時卻說，她小時候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她這麼說自己突然笑著說，當然這不是秘密，也許秘密應該說是「當我經常獨自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看月亮時，我就覺得我內心裡的那個世界，豐富得快要滿出來，這個想法或感覺會令得我快發瘋！」我很好奇她要怎麼辦，但我保持靜默，繼續聽白靈「快」說。


她說那是一種「吶喊，來自心靈深處的吶喊！」奇怪的是，我當時想到的不是魯迅而是達賴。白靈說再不把它們解放出來，她會受不了，就這樣她把自己丟進演戲裡去。


演戲看似造假，但沒有那一層又一層的假，裹在你內心深處一層又一層的真或秘密，根本出不來。


白靈說演戲真正令她著迷的還不只在這裡，「你發現你演了一個別人的角色，但你卻很安全地躲在別人裡面，反而因此你卻變得大膽起來。演戲是一扇門，在門內，你不敢說、不會說、乃至不願意說，但在門外，你必須說、說你不想說、演變成說出了藏在你心中而不敢說的秘密，」


那時候她覺得有一種無比的自由在她全身上下左右遊走，「好像實現了一場不可能的夢！」白靈激動的說。


白靈說這也許就是為什麼很多演員，即便累得沒力氣了，但還是拼了命也想把今天的戲演下去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