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4 02:44:08雷蒙

廢墟上的玫瑰 - 爲紀念臺灣九.二一大地震的死難者而作

難道這就是我們美麗的城市嗎?

一場突如其來的特大地震,在傾刻之間摧毀了她的容
貌。就像受到了慘烈的戰爭的洗禮,她變成了一座死城。
往日鱗次櫛比的樓宇化作一堆堆瓦礫廢墟,只剩下幾座高
大的建築物孤零零地聳立,勉力支撐著快要塌下來的天。
筆直的馬路被撕裂,傷痕累累。倒塌的立交橋和高架橋被
粉碎和扭曲,好像是八爪魚的腳錯亂不堪。令人窒息的石
灰、黃土和塵埃飄浮在半空中,遮天蔽日,連太陽都失去
了光輝。

廢墟周圍,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到處是慘死的屍體
,到處是掙扎的傷者,到處是流淌的鮮血,到處是呼喚親
人的哀痛。

“媽媽,媽媽……我媽媽還沒出來呀!”一個淚流滿
面的女孩指著倒塌的家哭喊,可是她的媽媽已經再也出不
來了。

“阿姨,快,快……救救我哥哥,我家就剩下我們倆
了!”一個小男孩泣不成聲地說,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奄奄
一息的少年。

街道兩旁,呼救聲、呻吟聲和哭泣聲撕人心碎。但是
蓋過這一切的是搶救傷員、尋找生還者的呐喊聲。

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其中有醫生、護士、消防隊員
、社工、軍人和民衆……他們自發組成一支支隊伍,奮力
地挖掘著廢墟,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放棄自己最後的努
力。大家拼命地工作著,挖掘機、鏟車、電鑽都用上了。
爲了不傷到廢墟下的人,人們小心翼翼,不惜用雙手去挖
,十個手指都磨出血來,卻似乎沒有一點知覺。

地震後的餘震不斷出現,但人們沒有退縮,一次又一
次地沖進搖搖欲墜的房屋,解救那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和兒
童,救傷車的警笛聲響徹大街小巷,這是一場同死神爭取
時間的搏鬥。

在救人的同時,政府運來了大批糧食、醫藥、食水、
衣服和木材。各個社會慈善機構搭起臨時棚屋,安置無家
可歸的災民。此時此刻,人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感到,社
會就是一個大家庭,大家都是血肉相連。

這時,我意外地發現,在廢墟旁邊的一個棚屋前,擺
放著一盆紅玫瑰花,那是人們從危樓裏搶出來的。它那麽
鮮豔、嬌嫩,卻又顯得那麽頑強。在死神剛剛降臨之後,
人們還想到它,這樣的人是任何力量都不能戰勝的。

我仿佛看到,一座嶄新的城市將在廢墟中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