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那個影子
他總是坐在靠窗的小桌子旁,太陽照著他的影子,搖搖晃晃。
他不喜歡陽光,但非得要接近它,不然就會生病。
對,不可以生病,一生病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而我總在陽光較弱的午後來找他,
陽光照得他的影子晃阿晃的,
水中的漣漪也因青蛙的游水晃阿晃的。
他是個很怪的人,
什麼都喜歡回答「不知道」、「或許吧」、「無所謂」、「隨便」、「都可以」,
等等令人難以接話的台詞;
是的,他的話並不多。
但有時候卻會一扯至千里,滔滔不絕的一直說著,
不管是有發生過的,還是沒發生過的事,
就像在青草上跳舞的蜻蜓般活躍,
有時他又是這麼快樂的一個人。
他總是帶著一副重重的耳機,聽著他那幾首歌曲,
總聽不膩似的,一直聽,聽到能哼出曲調為止。
不要去問他在哼什麼,他的回答絕對是不知道。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他常憑著直覺去哼哼唱唱。
直到旋律不整或不對時才停下來
揮動手中的筆,讓線條在紙上流動。
他總是窩在又亂又陰暗的地方,
再自己小小的舞台上演出一齣又一齣的戲。
有時候是狂亂噬血的戰士,有時候是在角落裡啜泣的黑色倒返光影。
有時候是身經百戰的智狼,有時候是在草原上奔跑的白色小珍島犬。
總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包括他自己。
桌上那杯水可以放一整天,甚至沒有喝完。
他的身體並不好,不時就會感冒,偶爾的幾個小噴嚏。
他的體溫有點異常,在夏天可以披著毛皮大衣說冷,
在冬天可以穿著背心說熱,有時四季搭配衣服是一樣的。
他就是這樣奇怪的人,少了他並不會怎樣,
有時無惡不做的他反而消失比較好,
但有時需要陰謀詭計時又少不了他。
但他最近真的變的不一樣了,
是個控制不住自己的生化機器,
狂亂、隨便、不正常,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記憶中的那道黑影不知道去那兒了?
他曾是這麼真的一個人,
如今雖仍是真,但似乎已經變了,
變在哪呢?
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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