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12 08:49:13jean
小日子63〉放手旅行 感受自由的風景 郝譽翔 X 許常德
(106.10.15)
永遠不要覺得誰可以綁住誰,家人間也是一樣
父母不需要為子女做那麼多事,愛要有分寸,孩子大了,不要綁住自己
放手旅行 感受自由的風景 郝譽翔 X 許常德
聊聊天 聊聊旅行與人生的種種隱喻
文 駱亭伶、林思婕、湯明潔
攝 簡子鑫
「出發前往遠方的同時,也航向自己的內心」。旅行跟人生一樣,是極其主觀的事,有人偏好一人旅,有人喜歡攜伴同行。在生活的日常以及各種關係中,往往因為旅行移動,注入了新的契機。這期聊聊天邀請有豐富旅行經驗的作家郝譽翔和許常德,一起來聊聊旅行中的所見、所感,在旅途中體悟的人生隱喻。
郝譽翔(左)
小說與散文作家,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教授,重度旅行實踐者。曾獲金鼎獎圖書類文學獎、時報文學獎、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獎等。作品包括《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那年夏天,最寧靜的海》等,新作《和妳直到天涯海角》首度以母親身分,書寫與女兒旅行多個國家的經歷。
許常德(右)
知名流行音樂作詞人,曾擔任《超級星光大道》評審。作品多達上千多首,包括范曉萱《雪人》、王菲《矜持》、張雨生《一天到晚游泳的魚》等。近年以「許常德的地下手記」粉絲專頁,解答兩性問題,廣受讀者信賴。作品有《重返單身》、《中年男人地下手記》, 及《放下之書》、《感謝之書》、《鬆綁之書》和《旅行之書》。
小日子(簡稱問):兩位偏好的旅行方式是?
許常德(簡稱許):對我來說,單純的旅行好難實現,常常被工作打斷。我後來反過來,想去冰島玩,就設計去冰島拍MV。
郝譽翔(簡稱郝):我也是會利用工作或研習的機會去旅行,像今年暑假去哈佛做一個短期研究,順便帶女兒一起去。
許:我以前出國玩五天,第一天一定把自己鎖在房間,專心填歌詞。如果填了三首,就在那趟旅行把寫歌賺到的錢花光。所以我常跟客戶說:「有沒有歌要寫,我要出國囉!」
郝:這樣會比較有靈感嗎?
許:有種興奮感,耕耘付出後,花起錢來不用考慮太多,很爽快。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幫王力宏寫〈流淚手心〉,主歌的部分,就是我到峇里島,坐在游泳池畔,看著藍天碧海的景色, 直接寫在歌詞裡。
郝:沒出國就沒有這首歌了。我是每個階段有不同興趣和主題,有一陣子我很迷潛水,那段時間的旅行大多跟潛水有關。後來又迷藏傳佛教,就會特別去西藏、喜馬拉雅山區等地方。
許:那邊不是空氣很稀薄?有一次去青海湖, 想上廁所,卻因為缺氧完全走不動,像電池沒電,才知道高山症的厲害。
郝:是空氣很新鮮吧。我去過三次喜馬拉雅山區,三次高山症都很嚴重,沒看過有人比我更嚴重的。第一次去印度拉達克,第一天躺在床上一直吐,腦袋要裂開了,半昏迷狀態,我說我要回德里,結果旅店老闆笑嘻嘻地說:「沒事的,妳只是要睡覺。」
後來度過 24 小時就好了。那邊根本不把高山症當一回事,完全不處理,身體需要時間適應,跟中國用紅景天、氧氣瓶完全不一樣。
問:譽翔老師看起來嬌弱,但感覺很堅強,什麼地方都可以去。旅行中,兩位選擇的同伴是誰?或是寧願一個人旅行?為什麼?
許:妳是什麼星座?
郝:天秤。
許:天秤座就是這樣,越遠越美。
郝:說的太準了!
許:天秤是所有星座最重視美和生活舒適的, 喜歡東跑西跑,沒有人抓得住,就是一陣風。 而且妳超能跟陌生人來往的,神經很大條,沒在怕。所以妳很適合旅行,走對路了。不然困在婚姻裡就死定了,不能做乖乖牌。
郝:所以我老公也綁不住我(笑),最久忍受半年吧,一定要出去透氣。喜歡旅行就是可以跟不一樣的人接觸,旅行20多年,我多半都是一個人,但是有了女兒之後,我從她一、兩歲就帶她旅行。很多人說小孩子沒有記憶,旅行都是白費,但我覺得六歲前是我們唯一可以相處的時間,上小學後她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女兒現在很喜歡說:「妳不要管我。」有些事情她要自己來。而且六歲前不陪她也沒辦法啊, 既然要陪小孩,就要想一些好玩的事情。
後來我發現遊輪旅行很適合帶小孩,很方便,船上有很多活動和認識新朋友的機會,而且不是想像的都是奢華之旅,歐美很多航線的郵輪蠻平價的,常在網站上有促銷價。
許:有些父母陪小孩就不會去想怎麼樣才好玩,只想自己的要求,比如要學什麼,每件事要做一百分,太焦慮了。其實一個人旅行對我來說很困難,因為我英文不好。但有一次去泰國拍片,我想一個人冒險。找了一個會開車的導遊,不會中文,英文也比我還爛,我們比手畫腳過了四天,還聊到政治,我都不知道怎麼聊的。其實溝通不需要透過語言,少了語言, 旅遊的品質還好一點。
郝:在語言比較曖昧的狀態下,反而兩個人的相處容易快樂。我常覺得小孩子的狀態是最好的,什麼都一知半解,凡事新鮮,旅行中很容易交到朋友,搭郵輪時我們因此認識了很多不同的家庭,各有不同的人生。
問:人生和旅行都充滿未知,哪一次旅行帶來決定性影響,發現自己不同的面向?
郝:決定性的就是人生第一次大旅行,那時原本是一個不知道世界有多大的人,卻從此眼界大開,再也不安於室。當時我在臺大念研究所三年級,老師介紹我去美國當一個大學的中文教學助理,整整一年,待在一個窮鄉僻壤的鄉下,有一千個學生的貴族學校。學校裡沒有任何一個臺灣人,剛到的前十天,一句說中文的機會都沒有,一開始很想跳樓,因為一想到吃飯,要跟學生一起說英文,就開始胃痛,每餐都食不下嚥。
但去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給了我很大的撞擊,從此以後我覺得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可以去。當下並不知道,那一年會給我這麼大的改變,從個性到人生觀。我本性也是愛玩的吧,只是當時整個被制約了。像我去美國一年,所有的同學都不理解,為何不把論文把寫完,趕快畢業,要浪費一年?可是我到那邊才發覺可以走出體制,去過不一樣的人生。
許:我以前大部分都是去日本、美國、東南亞,某種程度上城市和文化都很像。直到我去芬蘭,覺得這才是比較有質感的人生。週末店全部休息,平常晚上七點店都打烊了,街上很安靜,雖然東西很貴,但也覺得可以過一個很簡單,不需要去很多地方,花很多錢的生活。
有一次我記得是去坐北極特快車,拍許茹芸〈北緯66 度〉的MV,火車開到一座山上停下來,我們趕快從臥鋪跳下來看風景,突然一大群麋鹿從鐵軌前穿過去,瞬間覺得我們就住在童話裡。晚上回到旅店的時候,我就想他們的生活概念我很認同,不會隨便進入別人的生活,把自己照顧好,很平靜放鬆。突然有一種想法,我不要過以前的生活。
漸漸地我很多想法、觀念都跟別人不一樣,理解到我原來的世界沒有一件事是對的,比如說感情一定有對有錯嗎?還有生活與工作的關係。他們是先決定要過怎樣的生活,再去找怎樣的工作,而不是先去找工作,就被定型成那樣的生活,給我很大的震撼。
(完整內容請參閱《小日子》063期 到海邊 任性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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