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在星期日的晚上看了一部電影，叫做「殺戮時刻」，心情因此而有點沈重。

故事大概是說在美國的南方的城鎮裡，發生了一起黑人持鎗殺了二名白人青年。因為他們強姦了黑人年幼的女兒，卻獲判無罪，所以黑人決定以私刑處決之。一位白人律師為他辯護，一位精神科醫師診斷他有精神秏弱的情形。除此之外，幾乎全部的人都覺得他有罪應處決。

這中途的曲折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
而這個事件，引發了種族間的戰爭。法庭內在戰，法庭外也在開戰。除了被告，法官、兩造律師和陪審團都是白人。故事裡充滿了種族的偏見、法律的爭執、精神狀態的認定等等。

我最印象深刻的有幾個場景：

***陪審團對被告有罪與否，仍處於歧異的狀態。為首的人問大家的意見之後，說了一句：我肯定這黑鬼有罪。
一句話，就顯示了他們的種族偏見，在有罪或無罪的論處上，顯然有可能比較嚴苛。

***醫院的院長對被殺的二名青年當時的強姦罪行，認定他們是在精神耗弱的狀態下實行。有一位年老的醫師持相反的看法，卻被壓下來。同時，他對持鎗殺人的黑人診斷他有暫時性的精神上問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太專業了，記不起來）。出庭的時候，受害人的律師用以他年輕時曾和姦一名未成年少女而判刑之事由，否認他出庭作證的可信度。而且不讓該醫師解釋。

後來，辯護律師在結辯的時候，說明那位醫師和姦的未成年少女，現在是醫師的妻子。他說：我們常常都只看到一件事實，而沒有去看這事實的表面底下存在著另一個什麼樣的事實，然後妄下定論。

***結辯的時候，辯護律師請陪審團閉上眼睛，邊聽邊想像一下當時小女孩被強制性侵害的過程，然後在最後一句補上：請大家把小女孩的膚色換成白色。

***法庭外，兩派對立的人馬在等待結果。有一個標語寫著：上帝是白人。
種族爭鬥已經演變成這種德行。

這名黑人父親動用私刑報仇是否妥當，是法律上的問題。
我看了這電影，被牽動的是故事裡嚴重的偏見和種族間的互相攻擊。
平常人如是於情可原，卻連法庭內的律師、法官和陪審團都如此。法官和陪審團都應該是有超然立場的不是嗎？在整個審判過程中，一再的顯示其中的不公平。一直透露著一種訊息：黑人是次等公民，他們殺人放火是他們的習性，沒有任何的情理法可以原諒；尤其他對白人青年的殺戮，更是罪無可赦。
當預設立場存在著，要如何能以強有力的證據去推翻自己的認定呢？
在美國，法庭有陪審團；而台灣對刑事被告的論處是以法官之自由心證，如果法官的立場不超然，被告的權利就會受影響。就像人們在電視上看到某某人犯了罪行，就會說：唉呀～這種人就是壞底子，才會去幹這種事，活該啦！

同一天，看到有一群律師在電視上受訪，有幾個是曾經辦過驚動社會的大案子。例如人球案、軍史館強姦殺人案。軍史館的案子，該軍人受軍事審判已經處決，他的辯護律師道出這名軍人的犯案背景。少年血氣方剛，在軍史館幫一個軍官整理南京大屠殺的資料，裡面盡是姦淫擄略，產生了心理上的衝動，於是一個無辜的少女受害。

我不是要說軍人可憐，只是覺得，罪犯也是人，當他們犯下罪刑，無論他們是有悔意還是沒有、是不是有不為人知的動機、或是其他的理由，我們不在其中，面對這些事實，就以一個故事去看待吧！


逸雲
94.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