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30 15:43:14愛冥瑪夏

淨化

「碰!」用力拍桌子的聲音。
只見在教室的角落裡、垃圾旁,兩名男孩對峙著。
教室雖然擁擠,但卻異常寂靜。
兩名男孩中,其中一個,很明顯就是拍桌子的人。
因為他的手還放在桌子上。
他的瞳孔,是幽怨的黑,恐怕就是連光線也會被吸進去的。
而另一個看起來過胖的男孩,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魂不附體,
屎跟尿都洩了出來,把褲子浸黑了一塊。
異常的寂靜,嚇得屁滾尿流。
這一切都是從拍桌子的聲音開始的。
並不是那個聲音有多大聲,而是聲音消失後,
反而出現了一種恐懼感。
殺氣。
殺氣的來源,就是拍桌子的少年。
「阿--」開始有許多人放聲尖叫,也開始有更多人失禁。
原因無他,就是少年又釋放出了更多的殺氣。
「哈哈哈!」少年重心不穩似的跌落在牆邊,接著放聲狂笑了起來。
「看來最後還是被反噬了。」少年便看著自己的手邊說道。語氣中帶些無奈。
「這大概就是人類所能容納的最大極限了吧!」他的頭髮開始由黑轉銀。
「我要離開了,不給我一點祝賀詞嗎?」他把自己說的好像是要出國留學般。
然而,現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是膽怯的聽少年呢喃。
漸漸的,空氣裡出現了些許黑粉。有人快被黑粉碰到了,卻不敢移開腳步,
結果沒碰到身體,穿了過去,就好像立體影像。
「看你們都嚇得說不出話來,算了算了。」他失望的搖搖頭。
「而且就算你們說了,最後也會變成墓誌銘吧!」他乾笑了幾聲。
「抱歉阿!這股殺氣我已經不能控制了。」少年帶歉意的說。
「只有等到我消失,才會散去,就請你們忍耐一下囉。」少年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銀色了。
「快了快了。」少年摸了摸頭髮,發現了。
黑色的黏稠狀物體,突然從地板竄出包住少年的腳。
原來黑粉就是從這東西身上飄出的。
「原來憎恨是長這樣阿,真鳥。」少年嫌惡的說。
「本以為日記可以幫忙把溢出的憎恨吸收的。」憎恨蓋到少年的大腿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超過了。」憎恨把已經把少年的下半部都包住了。
「假如相遇的話,我請客。」少年慷慨的說,縱使憎恨已蓋到了頸子。
「如果我還記得你們,而你們也還認得出我的話。」憎恨把他全都包覆住了。
現在少年就像個黑色的大塑膠袋,一動也不動。
憎恨退回地板下了,帶著少年一起。
憎恨跟少年就好像在四度空間一樣,可以穿越實體的東西回到地板下。
「他……他人呢?」「不會真的消失吧!」「他們既然回到地底下了,我們就把地底挖開。」「這樣有用嗎?」沉寂了一段時間,終於開始騷動了。
有人哭泣,有人憤恨;有人嗚咽,有人抽慉。總之,這件離奇消失案(集體失禁案?),在學校引起極大的討論。每個人都抱持著不同的看法。
有人說他是惡魔,所以才會引出憎恨。
有人說他是外星人,憎恨只是回去的一艘太空船罷了。
但不管人們怎麼說,真相永遠只有那個少年知道。
而後來,警察也來學校展開地毯式搜索。但都徒勞無功。
即使把整個校園挖過一遍,也找不到少年跟憎恨的蹤跡。
還不只這樣,連可以證明少年曾經存在的證據也消失了。
戶口名簿,學生證,健保卡……全部能找的東西都找了。
但每樣東西皆不翼而飛,真的有這個人嗎?不少人開始質疑。
即使把少年穿過的衣物拿去化驗,也驗不出什麼。每件都像沒有人穿過一樣。
甚至連相片都消失了,找不到少年的任何一張照片。
基於只有人證,苦無物證的情況下。警方也只能把少年登記為失蹤人口。
而這個新聞,也在報章媒體上沸沸揚揚了好一段時間才停歇。
少年的家屬還是幫少年辦了一場喪禮。一場沒有遺體的喪禮。
班上同學也都參加了,即使他們當時洩的一蹋糊塗,口吐白沫,渾身抽慉。
喪禮結束,也下起了大雨。許多人都打道回府了。
墓碑前,一名年齡近似少年的男孩低頭不語。
那人緩緩把手中的波斯菊放到墓碑前。
「安息吧,被憎恨纏身的我。」他走了,伴隨著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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