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Où on va, papa?
我想,以这本书的知名度来说,多作介绍也是徒然。
但这本书的确有它的魔力存在。
作者与两个孩子的故事,没被洒狗血的方式呈现出来。
正好,你也大可不必准备边大哭边看书。
那样会很累,也不环保。
有人说,生出一个残障儿,就是遇到一次世界末日,
而他,遇到了两次!
书皮摘要里,这一小段是粗体字。
它的意义大概很重要吧,所以我也该跟着做才对。
然后,接下来,没错。
我想要分享里头几段我最喜欢的。
十岁的托马一坐上我的雪佛兰卡玛洛,完全不出所料,他就和平时一样不停地重复问着:「爸爸,我们去哪里?」
其先,我回答他:「我们回家去了。」
一分钟之后,他同样一派天真地问着:「爸爸,我们去哪?」
他的脑子记不得任何事情。因此当他问了第十次,我不再回答他。。。
我可怜的托马,我已经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
我们要直直往前走,我们要撞上墙去。
托马和马修长大了,托马已经十一岁,而马修十三岁。我想,有一天他们终究会长出胡须。而我们必须替他们刮胡子。我幻想了一下他们长胡子的模样。
我想着,当他们长大,我要送给他们一人一把大型的折叠式剃刀,然后把他们关在浴室里,随他们把玩。当浴室里不再有一点声响时,我们就拿着粗麻布拖把进去清理。
我把这想法当成笑话告诉我太太。
我们住在五楼。
孩子去了哪里?屋子里没有半点他们的声响。是乔瑟(孩子的保姆)把他们从窗外丢出去了吗?她一定突然抓狂才下手的。这类事件报纸上曾刊登过几次。
我认真地问她:「乔瑟,你为什么把孩子丢到楼下?」
我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驱走脑中不快的念头,开开玩笑罢了。
她没有回答,她不懂我为何这么说,露出一脸讶异。
我以同样的语调继续对她说:「乔瑟,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知道他们是残障,但你不可以因为这样就把他们丢到楼下。」
乔瑟吓坏了。她无语地看着我,我想她觉得我很可怕吧。她离开房间,走进主卧房。回来时,手上抱着这两个孩子,然后在我面前把他们放下。
他们好得很。
乔瑟整个人手足无措。她大概心想:难怪这位先生会生出有点疯颠得孩子。
「早啊,托马,你认出我来了吗?是我,爸爸啊,托马你好吗?」
沉默。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托马终于开口了。他进入了变声期,声音变得粗嘎。
「爸爸,我们去哪里?」
他认出我来了,我们的对话也可以继续了。
「托马,你好吗?」
「爸爸,我们去哪里?」
「你画给妈妈,爸爸,还有给妹妹玛丽的图很漂亮喔。」
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要回家吗?你还有画漂亮的图吗?」
「玛汀。」
「玛汀好吗?」
「死条!死条!死条!」
「你有吃薯条啊?好吃吗?你想吃薯条吗?」
沉默。。。
「要不要亲爸爸啊?跟爸爸说再见好吗?亲爸爸一个吧?」
沉默。
我听见话筒在空气中垂荡,还有远方的声响。辅导员再次拿起话筒,告诉我,托马放下话筒走了。
我挂断电话。
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已经说了。
书里的爸爸,常会胡乱幻想。
这样的黑色幽默,或许有助于减轻悲伤。
因为,我和把书借给我的主人,有过一段这样的对话:
「嗯?你有这本书?」
「这书很好看啊。」
「我是说,你怎么会注意到这本书的?这本书最近才开始主打的呢。」
「哦,我读了书皮上的摘要。」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感觉很爽。」
刚好,这主人也有一位与众不同的孩子。
所以,这听起来,还蛮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