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熱鬧的台北市市區裏，並非處處都是嶄新高樓大廈，在較早開發的地區，也有許多沒有電梯的舊公寓。大多數公寓頂樓有加蓋，嚴格來說，這都是違章建築，但是因年代久遠，皆已就地合法。


中山區一間公寓四樓頂樓加蓋的房間裏，李晴空正和住在雲林的母親通電話。


「媽…，我寄給妳的包裹，妳收到了嗎？」


『昨天收到了。小晴，下次不要再買衣服給我，我平常都待在家裡，很少出去，不用穿這麼好的衣服。』電話那頭傳來陳玉茹的聲音。


「這幾件衣服不貴，而且冬天快到了，海邊風大，這些衣服可以禦寒。」雖然買這幾套衣服花了晴空半個月的薪水，她還是願意。母親是她最親的人，她辛苦工作，就是要給母親過好日子。


『妳一個人女孩子住在台北，要小心，晚上早點回家，三餐要正常吃。』雖然晴空已經單獨住在台北四年，身為母親的陳玉茹依舊小心叮嚀。


「我會的！媽…，大嫂對妳好嗎？」


『很好啊！淑芬昨天還煮麻油雞給我進補，妳不用擔心。』


「真的嗎？大嫂如果欺負妳，要和大哥說，不要忍下來。」晴空依舊懷疑，淑芬不會善待母親。


『淑芬這幾年改很多，妳不用擔心。』


＜媽！妳怎麼還在講電話，我要用電話啦！＞話筒那端傳來女人的聲音。


『小晴，淑芬要用電話，我不能再講了！下次再聊！再見！』


「喔…，再見！」





掛上電話後，晴空拿起放在床邊的照片，那是晴空十歲時與父母、大哥的合照。


晴空在雲林出生，父親從事養殖魚業，母親是家庭主婦，有一個大她八歲的哥哥－李明輝。雖然家境清苦，但小時候長的像洋娃娃的晴空，在家裡倍受寵愛。懂事的她並未恃寵而驕，在家裡，她是貼心的小女兒，在學校，是成績名列前矛的模範生。


父親在晴空十二歲時去世，之後就由李明輝繼承父業。晴空十三歲時，李明輝娶了隔壁村子的廖淑芬後，晴空的生活有了重大的改變。


廖淑芬不像外表看起來溫柔賢淑，她私底下是個尖酸刻薄、愛計較的人。


連續兩年的颱風及冬季低溫所造成的災害，家中的養殖漁塭遭受重大損失。怨氣無從發洩的淑芬，把氣全出到玉茹和晴空身上。而懦弱的明輝，因為不能給妻子優渥的生活，也只有忍氣吞聲。


看不慣淑芬的所作所為，晴空會和她理論，久而久之，淑芬便對這位個性倔強的小姑起了反感，她只想把晴空趕出家門。

十五歲那年，就讀國中三年級的晴空某天放學回家時，在家門口，聽見玉茹和淑芬的對話。


「媽！妳也知道我們這幾年的情況，妳還要讓小晴讀高中，高中畢業後，還要上大學，那就是說我還要養她七年！家裡沒有這麼多錢供她讀書。」


「小晴的成績很好，一定可以讀公立的高中和大學，那花不了多少錢的。」


「問題是明輝剛和漁會貸款，家裡沒有多餘的錢！」


「淑芬！就算是媽拜託妳，妳讓小晴去讀高中。」


「辦不到！我要去雜貨店買東西，不要攔我！」


「淑芬…」





見淑芬離開後，晴空走進屋內，她看見玉茹坐在客廳裡擦著眼淚。


「媽…」


「小晴，妳回來了。」


晴空在母親身旁坐下。「媽…，我不要讀高中。」為了早日工作賺錢，她下了這個決定。


「這怎麼可以！」


「我喜歡的是美髮，所以我想去讀高職。」


「可是高職的學費更貴－」


「雖然私立高職學費很貴，但是我這幾年的壓歲錢，還有打工的薪水都有存起來，付第一個學期的學費應該夠。等我到台北讀書以後，我會去打工賺學費。而且我成績很好，一定可以申請到獎學金的。」


「小晴，這真的是妳想要的？」


「當然啊！媽…，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有名的設計師！」

「晴空！東西買回來了，快出來吃吧！」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


「好！」晴空站起身，開門往客廳走去。





※


晴空和沈雨嫣坐在客廳內，邊看電視邊吃著雨嫣剛買回來的晚餐。


國中畢業後，晴空隻身來到台北，與沈雨嫣一起租下這層加蓋的房子，高職畢業後，他們仍繼續同住。


沈雨嫣，身高168公分，有著勻稱的身材，甜美可人的臉龐。她與晴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和晴空讀同一所高職的家政科。雨嫣當初選擇家政科，是想當服裝設計師，但是愛玩的她，畢業後沒找到與服裝相關的工作，卻誤打誤撞當起廣告Model。


「妳今天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晴空望著桌上的滷蛋、海帶、豆干。


「不只這些！」雨嫣從另一個塑膠袋裡拿出炸排骨。「還有排骨！我今天拿到廣告酬勞，所以要好好吃一頓。」


「那我就不客氣了！」


平常省吃儉用的兩人，常常是以陽春麵、吐司麵包果腹，只有在拿到薪水時，會「大吃一頓」來犒賞自己。雖說是「大吃一頓」，但是兩人加起來的花費從來沒超過兩百元。





「雨嫣…，妳的頭髮有點長喔…」晴空拉著雨嫣的髮絲。


「知道了啦！又想拿我當試驗品，對吧！」每當晴空說這句話時，就是要幫我換髮型。


「我們是好朋友啊！」晴空用手肘推了雨嫣一下。


「我後天要去參加一個平面廣告試鏡，他們訴求的是陽光、有活力的感覺，妳可以幫我做個適合的髮型嗎？」


「沒問題！明天晚上到Salon來找我。」





※


參加完試鏡後，雨嫣順利接拍廣告。這天，她來到東區一家攝影工作室。


攝影棚內，雨嫣拍完照後，正與攝影師聊天。


「杜先生，我之前來時，沒有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雨嫣望著眼前長相俊美的攝影師。


「我之前出國兩個月，可能就錯過了吧！另外，不要叫我杜先生，感覺怪怪的，叫我亞均！」杜亞均微笑著說。


『杜亞均…，好熟的名字…，我是在哪裡聽過啊…』雨嫣思索著。


「亞均和我都是這間工作室的老闆！」一名有著俊美溫和，略帶稚氣面孔的男子從暗房走出來。


「彥棋！他就是你說的那位，得了很多國際攝影比賽大獎的名攝影師！」


藍彥棋拍拍亞均的肩。「是的！這位就是名攝影師，杜亞均先生。」

「別虧我了！」亞均笑了笑。


『亞均笑起來好迷人…，不知道他是否有女朋友？』雨嫣心中小鹿亂撞。


「雨嫣，我和亞均下星期三要去陽明山拍照，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好啊！」這樣我和亞均就有進一步接觸的機會。雨嫣暗自高興。


彥棋眉開眼笑。「妳可以請妳的好朋友一起去，我記得她叫晴空吧！常常聽妳提起，但從來沒見過，可以找她一起來。」


「嗯…，我回去問晴空的意思。」


「下星期三上午八點我會去接妳。」


「沒問題！我還有事，要先走囉，bye bye！」


「bye bye！」





見雨嫣離開後，亞均攀上彥棋的肩膀。「她就是你暗戀的對象？」


「是啊！」彥棋靦腆笑著。


「下星期三你們去就好了，幹嘛拖我下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追女孩子，我們是哥們，幫我一下！」


「幫忙可以，晚餐你請！」


「OK！」


「我要吃龍蝦、鮑魚！」


「坑人啊！」


「那我不去了！」


「好…我請…」





※


晚上九點多，亞均回到位於台北近郊的慕雅別館，這裏曾是他童年居住的地方，大學畢業後，他便一個人獨自住在這裏。


洗完澡後，穿著浴袍的他，坐在書桌前，看著這次出國旅行的收穫－數千張相片。近兩個月的旅程，他幾乎都在歐洲的阿爾卑斯山度過，從德國、瑞士到奧地利。


身為Neo-Image總裁杜雲的小兒子，他與哥哥杜亞斯一樣，有靈巧的雙手，曾有人預言他會和亞斯一樣，成為國際知名的髮型設計師。但他不想繼承家業，高中畢業後，就離開英國，自己回台灣讀大學。

大學期間，他加入攝影社，開始迷上攝影，也因而認識同社團的彥棋。大學畢業後，他與彥棋成立工作室，不外乎是為了生活。


彥棋對他的包容，他相當感激，每年總是給他兩、三個月的時間，讓他去四處旅行。


「亞斯…，我無法像你一樣，看見他們兩人，我就會想起母親，無法平心靜氣…，我只想忠於自己…」他身子往後靠入椅背中，驀地，他看見相片堆中閃耀著一道光芒。





「原來在這裏！」他從相片堆中拿出一串手機吊飾，上面裝飾著幾個水晶，其中有一個是海星形狀的水晶。他的思緒回到一年多前的晚上。


那天亞均從郊區的學校搭車往市區去參加朋友的聚會，漫長的車程，他決定在車上閉目養神。


半小時過去，一個轉彎，讓他清醒過來，他一睜開眼，看見一名女孩子站在前面不遠處。她有著高挑的身材，有張美麗的臉蛋，清新的迷人氣質。


『她應該是高中生吧！』亞均從女子外套下的格子花紋裙子，及她過肩的長髮做了如此判斷。


女子正在講電話，並未察覺到亞均正看著她。


公車停下，亞均望向窗外。『台北車站到了！該下車了！』


他站起身，走到車門口，他拿出悠遊卡，往感應器靠近。嗶！一聲傳來。


「餘額不足！要麻煩你投現！」司機對亞均說著。


他的手往背包裡伸去，摸了一會，找不到皮包。『不會吧！我忘記帶皮包！』


「司機先生，我替他付！」一名女子投下三個十元硬幣。


亞均望向聲音來源，『是她！』他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女子抬頭笑了笑後，繼續講著電話。「我要下車了！見面再說！」


下車後，兩人往不同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他停下腳步。『我應該和她要電話，好把錢還給她！』


亞均回過身，往回走，但已看不見女子身影。『不見了！』


忽然，他察覺腳下踩到東西，他低頭撿起一串手機吊飾。『啊！是她的！』





望著手機吊飾，他淺淺笑意噙在嘴角縫隙。「妳是誰？我還可以再見到妳嗎？」

第2回


結束外景拍攝工作後，彥棋陪同亞均到康壽山莊。


亞均從背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麗蓮。「奶奶！你看這是劉德華的絕版照片。是我去香港時，特地去找的。」


「亞均，還是你最聽話，奶奶最喜歡你了。」麗蓮給了亞均一個擁抱。


「奶奶，這是妳喜歡的水煎包，我剛剛和亞均排了快半小時才買到耶，趁熱吃吧！」彥棋邊說邊將提袋裡的水煎包放置在盤子裡。


「彥棋真是個乖孩子，都記得我愛吃什麼，每次亞均出國時，你都會撥空來看我。」


「我和亞均是好兄弟，亞均的奶奶也等於是我的奶奶啊！」彥棋笑著說。


「連彥棋都對我這麼好。唉…，亞斯是我的親孫子，他都一年多沒來看我了，只有打電話來問好…」


「奶奶，亞斯很忙的，他在世界各地參加髮藝大賽，上星期他在米蘭的比賽中拿到第一名耶！」亞均解釋。


「他那麼拼命有什麼用，你爸也不會多看他一眼，杜雲心裡只有那個女人。亞斯就是不聽我的話，幹嘛去幫你爸，吃力不討好。」麗蓮埋怨著。


「奶奶，別再怪亞斯了，等他忙完比賽的事，他一定會來看妳的。」亞均用筷子夾起水煎包，放到麗蓮的面前。「來，趕快吃水煎包，我餵妳喔…」


「對啊！奶奶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彥棋附和。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來。」麗蓮被兩人逗樂了，暫時忘記對亞斯的不滿。





吃完東西後，麗蓮忽然站起身。「亞均，我拿樣東西給你看，你在這等我一下。」


「喔！奶奶要不要我陪妳去啊？」亞均問。


「不用了，我等會就回來。」麗蓮往房間走去。


亞均望著麗蓮的背影，笑了笑。「神神秘秘的，一定有問題。」

「八成是要拿照片給你看吧！」彥棋搖搖頭，嘆了一聲。


「什麼照片？」


「女孩子的照片啊！之前你出國時，奶奶一直說要幫我介紹女朋友。現在你回來了，目標就轉到你身上。」彥棋苦笑著。


「是嗎…」





「我回來了！亞均，你看這些照片。」麗蓮坐下後，將手中照片攤在桌上。


彥棋彷彿解脫般向亞均微笑，亞均則露出苦笑。


「認真看啊！你看這個女孩子，她是老陳的孫女，長的很可愛吧。還有這張，她是Miss林的妹妹，我見過她本人，本人比這照片好看喔，她個子不高，笑起來很甜，很多人都希望她當孫媳婦呢…」麗蓮滔滔不絕地說著。


望著桌上的照片，每個女孩雖然都算中上之姿，但都有一個特點，都是屬於可愛型的。『這是奶奶喜歡的類型吧…』亞均得到結論。


「亞均你喜歡哪一個？」


「都不錯啦…」即使他喜歡的不是屬於這類型的女孩，為了不潑奶奶的冷水，亞均勉強附和。


「那你下次來要看我前，要早兩天通知我，我來安排。」


「喔…」

離開康壽山莊後，亞均開車送彥棋回家，途中。


「奶奶不是很清楚你喜歡的類型。」彥棋見過亞均以前交往的女朋友們，個個身材、樣貌都媲美model。


「是啊…，不過我又不好當面說破。」


「亞斯會不會比較喜歡奶奶挑的那種？」


「不會！」亞均斬釘截鐵回答。


「你這麼確定？難道你們兩兄弟都喜歡同一類型？」彥棋問。


「應該是吧…」亞均的微笑帶有一絲苦澀。





※


清晨五點多，晴空被廚房傳來的聲響吵醒。她來到廚房，看見雨嫣正在切小黃瓜。


「雨嫣，妳這麼早起來做早餐啊！」晴空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不只早餐，還有午餐！」


「午餐！？」她疑惑地看著雨嫣。


「我們今天不是要去陽明山嗎？我想做一些壽司、三明治當午餐。」


「喔…」晴空恍然大悟，笑著說。「妳是想在夢中情人面前好好表現，讓他留下好印象。」


「對啦…」被說中心事的雨嫣，雙頰泛紅。


「能讓沈雨嫣小姐親自下廚的人，想必不是等閒之輩，是誰啊？是那位之前送妳回家的攝影師嗎？」


「上次送我回來的是彥祺，我喜歡的是他的朋友，杜亞均。」


「他長的怎樣？」


想著亞均的模樣，雨嫣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他有古銅色的膚色、五官立體、眼睛很會放電，身材不錯、看起來有練過…」

「應該是位美男子…」


「不說了啦！晚點妳就會看見！妳來幫我，我怕來不及。」


「好。」





※


接近八點時，亞均開車來到一棟公寓樓下。


「是這裡嗎？」他問坐在駕駛座旁的彥祺。


「對！雨嫣說他們待會就下來。」


彥祺望向公寓大門，此時，大門打開，晴空和雨嫣走出門外。「他們來了！」


亞均望著兩人，先是一愣，但隨後露出微笑。


彥祺下車走到雨嫣面前。「雨嫣！這位是晴空吧？」彥祺問。


「我來向大家介紹，她是李晴空，是我的死黨兼室友，她目前在Andrea Salon當助理。」


「你好，我是藍彥祺，職業是攝影師。他是杜亞均，是我的合夥人。」彥祺向晴空介紹站在他身旁的亞均。


「你好，我是杜亞均！」望著晴空，亞均的笑容更加燦爛。





※


那年的天氣較晚轉涼，十一月初陽明山仍處處可見白色略帶淡紅的芒花。車子往小油坑遊憩區駛去，兩側芒草如金色花海迎風搖曳。


硫磺噴氣口不時噴出薄薄白霧，置身小油坑，時而雲霧漂渺，時而豁然開朗，令人猶如身處幻境。這裡是攝影人熱愛的景點，亞均與彥祺也用相機留下這美景。


「雨嫣，我們去那邊拍照。」彥祺指著觀景台。


雨嫣轉身望著站在一旁的亞均。「亞均，我們一起去吧！」


「你們先過去，我這邊拍完，就去找你們。」亞均為了替彥祺與雨嫣製造單獨相處機會，他故意避開。


「好吧！」

彥祺與雨嫣離開後，亞均拿起相機，透過觀景窗取景，他在不遠處看見晴空。


晴空正望著煙霧繚繞而出神，在她未察覺下，亞均按下快門。


「山上風很大，你的外套很薄，會冷嗎？」亞均走到她身旁。


「這件外套雖薄，但是很保暖，我帶了絲巾來，目前都還沒派上用場。」晴空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條海藍色民族風格長絲巾。


「很漂亮的顏色，和妳的衣服很搭。」


「謝謝！」


「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我只有去過陽明山公園賞花，在台北住了三年多，但是對台北卻不熟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很多學生聯誼時都會來這裡，妳唸書時沒參加過聯誼嗎？」


「假日時都在打工，沒時間啊！」她聳聳肩。


「哪種性質的工作？」


「我高一的時候就在Andrea Salon當洗頭妹，平常白天要上課，晚上能工作的時間不多，因此主要是利用假日的時間來學習。」

「那妳不就沒時間交男朋友，談戀愛？」讀女校、假日又打工，亞均做了如此推論。


「是啊！雨嫣也是這樣，她雖然很受男孩子喜歡，追求者多，但她在服飾店打工，也沒時間交男朋友。」與亞均閒聊之際，她不忘替雨嫣說話。


「別人在玩的時候，妳卻在工作，不覺得很辛苦嗎？」


「不努力怎麼會成功，為了實現當髮型設計師的夢想，這些不算什麼。」晴空微笑著。


「嗯…，雨嫣的頭髮是妳剪的嗎？」


「她是我的實驗品。」


「技術不好的人打薄時，常會使頭髮單薄毛躁。打薄是為了讓頭髮有不同區塊的空隙，有空隙才能呈現立體與穿透感，妳的穿透感手藝呈現得不錯。」


晴空驚訝地望著他。「你怎麼懂這些？」


「我有位親戚是髮型設計師，他以前有教過我。」亞均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與杜雲的關係。


「喔…原來是這樣。」





同一時間，彥祺和雨嫣正往高處走去。


雨嫣爬上石頭。


「爬那麼高很危險，妳小心點。」彥祺叮嚀著。


雨嫣指著遠方。「這裡的視野很好，那邊的風景很美！」


「前幾天有下雨，石頭可能會滑，妳要注意。」他仍不放心。


「有樹枝擋住了，看不到另一邊。」雨嫣腳步往右移動，踩到覆蓋在石頭上的青苔。


「啊！」她腳步一滑，重心不穩，從高處往下掉。


原以為會摔的很慘，但等雨嫣回過神來，低頭看到自已的腰被一雙手臂緊緊抱著，這才驚覺她的背正抵著彥祺的胸膛，而彥祺則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