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
再怎麼辛苦也總算走了過來

12月初 小舅因病往生
媽媽在一年裡 失去了一個丈夫一個弟弟
昨天在房間裡 聽見隔壁房間內媽媽的啜泣聲
我沒有打擾
就讓她 自己整理情緒
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說得再多 人死不能復生
能做的 只是多幫忙 看需要打點什麼
該去找的工作也被拖延了
只能等告別式結束後再開始找

經歷過一次之後
對生死的態度淡多了
瑣碎的雜事也應付得來

爸爸治喪期間 來家裡走的最勤是小舅
陪我們一起守靈
買消夜來看我們 或陪我們聊天
一天來個2.3次
而現在他走了
留下一對還在念國小的兒女與還沒滿40歲的妻子
我們家也是孤兒寡母”媽媽的口頭禪”
他們的感受我們最懂
所以每次做七 我們全員到齊
該做的都儘量去幫忙

前幾天還跟小夕去夜市買入殮的西裝
舅舅不高算瘦 還請小夕幫忙試穿
選了一套得體的 讓他走的風光
能做的也就這些

生與死的差別不過一口氣

臨終前我們都在加護病房外徘徊
全部的親戚都到了 要見他最後一面
再來要決定是否急救..
大家都放棄了急救 只怕讓他更痛苦
我與妹妹去接她的小孩
還在上課 就從學校接回來
在車上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要去見他們爸爸最後一面
只是一看到表妹稚嫩的臉龐 我的眼淚就掉落了
該怎麼啟齒 我說不出來
妹妹是社工所以她很能應付這種場面
只說:你們有心理準備嗎?要去看爸爸最後一面...
畢竟舅舅這幾年已進出醫院好多次
他們早熟地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小表妹開始落淚
小六的表弟低著頭故做堅強地捏著自己的手
我看的出這一份過於早熟的堅強
頓時心疼緊糾著我

從早上9點就進到醫院 決定拔管是晚上9點
凌晨00:55 往生
送出醫院時還要跟他說
阿舅病好了 要出院了 可以回家了
這是安慰死者還是安慰家屬?

這一年我們都長大了
我們已經堅強到能去扶持脆弱的人
擦乾眼淚再前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