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05 14:54:59Sunrise鴻

好好上一堂無常課

 隨著封院隔離事件,原本一切似乎尚在掌握中的SARS疫情,剎時變成一團陰霾,籠罩全國。隨著新聞媒體粗糙的報導方式,不只是被隔離的醫護人員、病患、病患家屬一時之間難以平撫情緒,連同數以千萬的家庭,平日習以電視新聞當做佐餐題材的家庭,也立刻感染到一股恐懼、不安,人心惶惶,比傳染病傳播得更快。


 「好無常啊,代班的同事,因為小孩在醫院,所以她也必須被居家隔離,所以我的休假都泡湯了!」「真是無常,昨天才和我吵架的黃,今早被徵召去醫院支援了,我本來打算今天向她道歉的。」「想想很不可思議,如果,我們那天同學會當中,有一人疑似感染,那麼這些老同學就得『關』在一起一陣子了!」「我們開計程車的也怕啊,日子已經夠艱難的了,每天都在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戴口罩開車,還是乾脆在家休息一陣子?」「你知道連去看個展覽,都要發配口罩,量過體溫的人還在手臂上蓋個章!」


 許多人都無法忍受「無常」。
理智上,明明知道世間事瞬息萬變,明明知道人類面對「無常的法則」毫無扭轉的能力,甚至連陽台上一朵野花的綻放都留不住,潛意識中,卻仍希望在我們的生活中,能夠鞏固什麼、留住什麼、籌謀盤算什麼。

 面對無常的來臨,我們常以憤怒來抵禦(實際上,憤怒只會更傷害自己、傷害別人),或者我們會很直覺地建立更多的東西來保護自己,大部分的人都只想在無常降臨時,讓自己好過一點(好像無常,不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大部分的人渴望得到安撫與勸慰(明知是謊言,或者無濟於事的哲理,也不要緊),甚至,大部分的人在無常已經發生時,會拚了命地不思睡、不思飲的想要「想辦法」。

 你我都很熟悉這些反應,因為我們都曾遭遇過無常,只不過這次如此動盪人心的隔離事件,不一定發生在我們頭上,而我們立刻變得人心惶惶,是因為我們從上次、上上次的無常,或者其他社會大災難如921或911,所學到的智慧太少,很快便遺忘了無常為我們上的寶貴一課!因此,無常顯得除了傷害以外,毫無正面意義。

 然而,無常,是一個很中性的顯現,它的目的既不是要造成傷害,也不是為了達成什麼,它是瞬息萬變的世事,因緣聚合所顯現出來的。

 是時候了,讓我們適度地關掉反覆轉播不停的新聞節目,還給每一個家庭一份寧靜,讓我們靜下心來,好好問問自己,「無常」要教給我們的是什麼?讓我們藉由無常,學習一些人生的智慧,這是一個最適宜從家庭教育開始的課題,把「為什麼是我」的吶喊,轉換成「幸好是我」的禮讚。

〈無常練習題1〉
學會珍惜

 仔細想想,你「有能力對抗」無常嗎?

 當和朋友們結束了一場美好的聚會時,你有把握下次大夥是否還有機會聚在一起?

 當你對學校的老師或課堂非常「賭濫」時,可確定明天是否還有機會學習、受教育、回到學校?

 當你和家人爭執、賭氣而離家去上班、上學,你怎知今後大家是否都能回家吃晚飯?

 永遠不要負氣離開家,永遠不要賭氣超過三小時,永遠不要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聚會中悶悶不樂,永遠不要記仇,永遠記得及時給對方肯定與讚美,永遠第一個道歉。把每個當下,都當做此生唯一的、最後的一次,努力行善。

〈無常練習題2〉
學會放鬆

 每件事情都在變,只是有些事情不在我們的預期中。多變的事物,如果變成我們喜歡的,我們就會想要更多;如果變成我們不喜歡的,我們就因難以接受而痛苦、迴避。接下來的練習題,你可以找一段時間反覆推想,就把這段無常的煎熬,當做是人生的修行。

 當你看到花,你看到的是它的艷麗美好,還是看到它終將枯萎凋謝?當你看到花朵終將枯萎凋謝,你選擇剪下這朵花,還是從此不再愛花?當你剪下花的時候,你是擔心害怕此花終成絕響,還是警醒自己?當你從花得到警惕,你是積極再去收集更多的花,還是用各種方法幫助那些為花凋謝而哭泣的人?

 無論你選擇了什麼答案,就在最終的答案裡,輕輕放鬆下來。

〈無常練習題3〉
學會忍耐

 如果你的工作環境增加了許多規定,如果你的辦公室有許多流言與疑慮,如果你所居住的社區,和疫情有間接的關係,甚至,孩子的學校停課了等等,就把這段時間當成是韜光養晦的最佳時機,淡淡的忍耐著,把它當成對人們性格中韌性的磨練。

 過度的發洩和放縱,並不會使事情變得好一點,沈迷於電玩或網路閒逛,對空虛的心靈也於事無補,若有家人,就把這段時間當成是親情間一段難得的相處,陪伴孩子畫畫、讀詩、說故事,讓孩子成為我們的老師,從孩子身上學習自在與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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