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18 22:16:12尚未設定

《洪門宴》上

《洪門宴》

雨還沒停止過,一支支幼細的銀針,從那巨大天幕的陰影之間,向著地面上的小草無情的撞下,聲音就好比金屬磨擦一般清脆利落,彷如失落的二人,在這片天空之下無情的戰鬥,所擦起的點點水花。只見無盡雨雲之下,有幾個身影在校園的門前,靜靜的等待著這無情風雨的終結,他們雖然是歷盡風雨,但在這片蒼涼的風暴面前,卻就連一點的感慨,也不能再發出來了。

「人齊了……我們走吧……」梁兄輕聲道。

在短短的一段下坡道之上,幾個少年無視一大片狂怒之風,以及萬千銀針的無情擊打,慢慢的踏出了沈重的腳步,踏出了無數的足印,是雨水無法消除的,是時間無法磨滅的,也是自然界所不能理解的。只見梁兄手上,拿的是一張請柬,血紅色的紙張上所印著的金字,不單為那天雨所濕,也為梁兄等人的淚水弄濕,墨水早已經近乎化開,上面的一切哀傷情感,也再難以為人所理解了。

未久,這幾個少年就已經出現在商場內,又慢步進到一家肯德基面前,梁兄的手一震,指環之間就出現了幾根橡皮圈,又見在旁邊的楊悅,他的手腕已經握成了一個完整的拳頭,血液在肌肉之間不斷流過,為眾人的身體升溫。此時只見梁兄的面孔一縮緊,四人就在肯德基的門前,震動著他們憤怒的雙手,梁兄的面孔立時放鬆了一下,他們就一同進去了。

「來了嗎?」梁兄等人一進了去,只見到戴生早已坐在一角,笑嘻嘻的對他們揮手,梁兄一望過去,心裡突然覺得非常混亂,就像全身的血液,也向著心胸深處湧來一般,楊悅的神智一震,突然就倒到梁兄身邊。此時梁兄的雙眼一望,就只見一副在淫笑著,笑的是梁兄的愚蠢。一時間,世間上萬千的感覺,在這冷凍空氣的迴旋之下,忽然就下到梁兄的懷裡,使他的喉嚨突然停下了。

「洪叔?不是已經死了嗎?」楊悅慢慢回神過來。
「不就是了……」梁兄也再說不出些什麼了。
「坐吧坐吧!今天你們盡情叫雞,好好幹一次吧!我請客!」洪叔大叫著。

楊悅輕輕的在梁兄耳邊,刻了幾個字母,「不對勁……」,梁兄也不敢亂動,生怕要再戰洪叔,壞了大事,自能呆帳不前。「沒法子吧……」,梁兄輕輕一道,就放開雙腳,向著戴生等人的方向走去。洪叔見事,立即就叫了叫戴生,去和他們聚聚舊,順道去買點東西來吃,於是目光無神的戴生,就被洪叔一掌,細細的推了出來。
不過幾分鐘,只見梁兄等人已經在滿桌的炸雞面前了,而梁兄心裡的不安,則是更加沈重,重的不是對於洪叔未死的懷疑,而是對於洪叔那淫笑的疑念,梁兄的心越是不安,手裡的那些橡皮圈,就越見抖動,彷彿是在弦上的弓箭,在等待著脫逃的時機一般。「來吧!一起來吃雞吧!」洪叔大聲道,「來放鬆一下自己吧!」,說罷,他自己就已經搶先一部,把桌子上的炸雞以其低劣的手法,放到他自己的胃裡去,叫梁兄和楊悅大開眼界。

「為何這樣吃雞?」楊悅無心的一問。
「吃雞好!雞不就是用來放鬆自己的方式嗎?」洪叔的句子七零八落的。
「什麼意思……」楊悅毫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此時,梁兄的心裡更發沈重,只覺得一切也只是幻覺,毫不真實,在他的眼睛裡反映出來的一切,開始緩緩的歪曲,東倒西歪,洪叔的面貌,在他的眼裡只是一頭可怕的四面獸,那高尚的人格早已經蕩然無存,早已經在古老的年代,化成小小的黃塵,飛到萬里之遠,再也不回頭了。

「你喜歡吃雞嗎?」梁兄突然開口一問。
「當然喜歡!雞可是好東西呢!」洪叔大聲道。
「雞真的那麼好嗎?」梁兄的眼神一尖。
「雞當然是好東西!雞又滑又軟,又真正可以安撫到,我們的需要……」洪叔的面孔,還是掛著笑容。
「果然……你這個『淫柴』,還是沒有變呢!」

只見梁兄把桌子一翻,衣袖裡的橡皮圈,就在同時間滑到他的手上,他的雙腿一震,身子就向後倒了,此時梁兄的手就舉起來了,十幾支橡皮圈,就在這千鈞一髮間,逃出了梁兄的手,飛到洪叔的身上。洪叔還未能反麼,身上已經滿是雞腿雞翼,橡皮圈的衝擊力,把那軟滑的雞皮亳不留情的轉開,如同子彈一般的,打了在洪叔的身上。洪叔的身體在流血,他卻是亳無反應的,像僵屍一般的,直立了起來,盡力的維持著那陰暗的淫笑,不至於失去氣氛。

人群立時爭相走避,全都從四面八方的出口逃了,很自然的,在這一間肯德基之上,有的再不是眾客人的不同食相,再不是那職員的笑臉,而只是一片從天上來的殺氣,在這小小的店舖之上迴旋著。此時只見洪叔繼續淫笑,亳不把那流著紅紅鮮血的傷痕,放在眼裡,使梁兄感到震怒,也隱若著一點不安,不是為那不死之身而不安,而是對於這種淫笑的一種悲哀的響號,震透他的全身。

「嘿嘿……嘿嘿……你們實在太失敗了……」只聽見洪叔以醉酒的聲音在呼叫著,「去死吧!」,只見洪叔金口大開,天空中盤旋著的空氣,就慢慢的下到那邪惡的口中,使洪叔的身體慢慢的脹大,大的如同燈泡一般。「淫柴!」,一股可怕的笑聲突然就從洪叔的口中,狂然飄出,使那微細的塵埃開始震抖,使那殘破的桌子開始碎裂,更使梁兄和楊悅的內臟,天旋地轉,被搓成了九曲十三彎,完全不成形狀。梁兄立時把手用力壓著肚皮,怕的是肚皮會爆出來,而楊悅則使勁的用盡力量壓緊自己的頭顱,也只是因為那股巨大的淫念,在空中不斷的轉動著,把這些青少年的心靈,也完全的污辱掉了。

「……你……果然……哼!為了成為真正的淫柴,你也該花了不是功夫吧……洪叔……」梁兄的聲音早已沙啞。
「這個當然了,要不然怎麼算是『淫柴』?」洪叔自豪的道,「為了成為真正的『淫柴』,我已經不知道把多少的女子迷了過去,也不知道混過多少的女流了,左擁右抱、左穿右插、左右開弓的日子,我早已經過慣,什麼皮條功夫,統統也不是我『淫柴』神功的對手,用不用試試看?」
「幹……你這家伙,小心你的祖宗用雷鳴砍你……」梁兄的面孔已經呆滯。
「不用勞煩你祖宗,讓我現在先打死你!」楊悅突然怒道。

楊悅的右手手臂立時用力,手掌就成了一個大拳頭,拳中有著一點點的酒意,也連著一點點的醉意。此時,楊悅手臂上的青筋,已經比那九龍的長長山脈,更為顯赫,更為巨大,他的右手突然變大,如同那巨人的手臂一般粗壯,他的手一立定,手肘就已經立到地上。此時,楊悅的手臂,就向著一面屈下去,為的是要把小小的洪叔,用巨大的拳頭將其壓成肉醬,也是為那被洪叔迷惑過的女子,要為她們的靈魂重重的申訴。

正當楊悅的拳頭迫近洪叔的頭頂,洪叔突然破口一笑,大笑,淫笑,彷彿是從地上發出的一切淫嚎,盡盡都集中在洪叔的口唇之間。只見在洪叔旁邊的戴生,他的手臂突然變大,極大,比那故宮中的巨柱還要更大,他的手臂就在這千鈞一髮間,擋著了楊悅的幼臂,戴生的手筋只是輕輕一動,楊悅的手就已經被強推開了。楊悅的右手手臂,在脫逃那戴生的淫邪魔掌之後,就只是在不斷的自轉,自轉,再自轉,約是過了一個半秒,楊悅的右手就從他的身上,緩緩落下,倒在地上,成了那些炸雞的一點點裝飾。

「可……惡!戴生你究竟幹什麼!」梁兄的火怒開始從眼裡燒出來,只見他抬起了他的左手,手上提的是無數的橡皮圈,上面的是無窮的殺氣,是為著一切地上的淫蕩而刻的。他的右手食指一出,萬千支弓箭就在這小小的肯德基之內狂歡飛舞,要把地上的一切,盡盡都給破壞掉。此時地板上的一切,不管是那些可憐的雞胸雞皮,還是那在塵土中飛揚的報紙,或者是那一直在染污著地板,鮮紅色的那一塊大骨頭,也統統成為了橡皮圈們的踏板,不斷的受到橡皮圈的擊打,上面多了一個一個燒焦的小孔,如同被穿孔機穿過一般,也成了沒用的東西了。
正當這個可怕的地獄,正在奏出死亡的樂章,BT卻慢慢的走進了這一家可怕的戰場,並且舉了一舉他的原子筆,那萬萬千千的穿孔機,就立即成了乖乖的孩子,停留了在空中,完全被冰封了。「給你炸了這裡,還得了的嗎……」BT自語,他又一舉原子筆,這時肯德基的色彩開始脫落,世界立時成了統一的黑色,眾人就下到巨大的黑洞之中。只見世界的顏色又在變幻,慢慢的就換成了學校的入口,和那校門前的小小停車場,一時間,這世界的顏色,又再次回到大地之上。

「……回到學校了嗎?」梁兄驚訝道,他再看了看四周,只見那些橡皮圈,已經全部掉了在地上,死氣沈沈了,而其他的人也只是呆了在這門口前,還未知道是什麼事,「為什麼的……給那人趕回來了嗎?」洪叔淫笑著,好像也一直沒注意過身上的那些痛楚,只知道什麼是痛快。楊悅和戴生則給彈到遠處,只見楊悅的雙眼死盯著戴生,怒目而視。

「讓你們看看真正的『淫柴』力量吧!」洪叔在淫叫著,他的異性聲線,實叫眾人無言以對,「『淫柴』神功!」洪叔再道,只見他把自己的眼鏡除去了,他的雙眼就突然發出強大的紅光,向著天上射去,天空就出現了一片白紅,無盡的紅光照耀著校園的門前,使這早已死氣沈沈的校園,再一次起舞上來。當所有的人還在以驚訝的目光,註視著這一片光彩,光彩之間突然起了大風,詳和的風把不同的光原子,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如同拼圖一般,留下了一個個綺麗的圖像。圖像中不時出現予洪叔半身暴露的淫穢樣子,又不時出現了無數絕色美人,她們那楚楚可憐又衣衫襤褸的殘破模樣,彷彿是對這世界上一切的物,為洪叔的真面目作偉大的見證。看到這一切的梁兄楊悅,他們的眼只是在不停的流血,並不是為那刺眼的光芒而流,也不是為那在虎口前的女子而流,而是為那早已墮落的洪叔而流。此時紅光已經消失,但兩人的感受,還是在他們的腦海中打轉,轉的他們淚水落下不斷,無法終結。

「你這個危害世界的家伙!」梁兄立時大怒,他一提起左手,十幾根橡皮圈就從他的衣袖間,倚著純白的粉末,趕急的衝了出來,「你給我去死!」一聲大響之後,梁兄的右手一拉,幾根橡皮圈就在瞬間閃了出去,直向著洪叔的身體急撞。只見洪叔向上華麗一跳,他的身子就已經在十尺高空,而剛才在洪叔後面的那架小車,就已經被梁兄的怒射擊中,巨大的爆炸就來,要把那車送到天上去,而洪叔的身子就像那楊家女將一般,嬌柔著地。只見洪叔一著地面,梁兄就立即不留情面,務要以手中的一切力量,把這頭淫蕩的邪魔粉身碎骨,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