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07 21:06:01紅豆

母親

 母親離開時我還很小。十二歲正是剛要發展成少女的時候,一瞬間,我被迫長大。
 印象是支離破碎的,可惜的是所剩不多。
 我記得母親曾念床邊故事給我們這些孩子聽,那本書舊到連書皮都不見了,是辛巴達的故事,後來忘了為什麼,沒有再繼續唸下去,不過我仍然把那本書仔細的看完一遍,我猜這是我現在那麼愛書的原因之一;書中的內容又忘得差不多了,不過當時快樂的情景,有時仍會從遺落的某個角落蹦出,重演一次當時的情緒。
 也有難過的時候。母親被癌症所苦,接受放射治療時,身體的痛苦拉扯著她的呻吟,當時的我躲在浴室裡哭,哭的心都被撕裂了,只冀望分擔一點她的痛苦,我想當時的我並不了解,世間的痛苦有多麼的無奈。
 和母親去買菜又是另一件樂事;母親的交際手脕.殺價功力可見一斑。養樂多.布丁,小的時候我愛喫,媽媽有時會心血來潮的買回來討好我們這些小蘿蔔頭,現在想想,當時母親因為我們高興而欣喜的程度,會不會更勝我們對食物的興奮?和母親去買菜.逛夜市是我的最愛,一邊走路一邊聊天,她似乎教了我些什麼,但我不記得了,只是依戀著那種感覺,幸福美滿.安全可靠,被母親逗的咯咯笑。
 我們還一起去過科學館.清境農場.海邊,在宴客的舞台上表演可笑的舞蹈兼唱著”我家門前有小河....”,在過年的時候玩撿紅點.心臟病,一起分享連續劇的情節,還有陳舊照片裡我高興的笑靨和她慈愛而美麗的容顏,國小運動會我為她拍的失敗照片,國小由她教導我第一篇得獎的作文,她賴床的習慣,她美麗的長髮,她好聽的歌聲,我真的好愛她。
 回憶一波接一波的洶湧而至,抵擋不住的我便任由淚水自由,也許可以帶走我的一點難過。我不得不記下這些,我的文字沒有修飾,句法雜亂無章,甚至思緒常斷斷續續的.顛三倒四,只是紀錄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