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多久？」

「可能就這幾個月，但我猜不準。要看有無感染或其他併發症產生。」我面對家屬的質疑也只能這樣說。

「那麼虛弱出院好嗎？」

「如果運氣好真的拖很久難道要一直住院好幾個月嗎？」我也有我的無奈。

「那痛怎麼辦？他止痛藥根本吃了就吐啊。」女兒一直不斷的提問。

「我會給他止痛貼片，我給的量一定夠。對這我向來很大方的，寧可過量也不要讓他痛到。」

「用那麼多止痛藥好嗎？」女兒又攻擊我。

「唉，都只能活這幾個月還……（在乎成癮幹嘛？但這裡我消音）讓他舒服最重要吧。」

「醫師你講話怎麼那麼…………」女兒似乎在抗議了。

「啊，對…………」我正要為我的失言道歉，雖然是實話，但傷人還是很痛啊。

「不過我覺得台灣真的要有安樂死，不然真的太痛苦啦………」女兒講得太順我來不及插話。

「…………………」看來我是多慮了。我的程度只到安寧，然而她到安樂了。突然很想跟她說妳不要那麼專業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很落伍似的。

一時間搞不清楚她是觀念先進還是懶得照顧……。因為實在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