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05 20:00:28娟子

 道地土耳其浴 讓誰奇遇   

前不久在網路上看到一位台灣男作家的土耳其澡堂經驗,說毛茸茸的壯漢用塊烏漆麻黑的搓布將他身上搓掉一層死皮之後,一陣揉搓拉筋讓他像受了一場苦刑,打碎了他的土耳其浴春夢。的確對於抱著泰國浴美女按摩師香豔挑逗的印象闖入土耳其澡堂的東方客來說,洗土耳其浴簡直是一種苦刑,有人甚至於形容像是砧板上經過處理的肉。
土耳其雖然是一個西化開放的回教國家,但是在澡堂中仍然維持它男女有別的回教傳統,澡堂或者分男女浴場,或者同一浴場對男女開放的時間錯開,絕沒有男女混浴的可能,這當然讓想要一飽眼福的異性戀者大失所望。可是對於中東和歐美國家的同志觀光客來說,土耳其澡堂在享受讓同性洗澡之餘,真是春色無邊。
想想在蒸汽朦朧中裸裎相對,袒胸露臂的赤條身軀橫陳在洗浴大廳的大理石平台上,孔武有力、壯碩的漢子或高頭大馬、手腳伶俐的女子,用粗氈布套將你全身上下搓磨掉一層層死皮、一團團污垢,洗沖之後,厚肥的手掌再用肥皂和水,順著滑溜的身體,來回揉捏身上的每一吋肌膚。難怪土耳其導演Ferzan Ozpetek囊括義大利奧斯卡獎David di Donatello五項獎的「澡堂」一片,雖然拍得唯美極了,也充分展現土耳其澡堂文化的真面貌,但是在國營電視台播出後,卻引發國會議員對政府的抨擊,理由是「片中有我們偉大宗教視為是違反教規,有違我國善良傳統習俗的同性戀關係的鏡頭。」
面對抨擊,導演發出了「我們是在排斥自己文化」的不平之鳴,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想要隨波而去的水母般」。其實片中隱約透露的同志愛場面並非澡堂一片的主旨,只是一種社會剖面的呈現。在鄂圖曼帝國時期,伊斯坦堡的澡堂是女人重要的聚會社交場所,婦人也利用洗浴時的赤身裸體,可以仔細打量的機會為孩子挑選媳婦,澡堂也是男人約會作愛的去處之一,根本是公開的秘密。當時一本書名是《取悅人的澡堂侍者指南》的書中,就羅列了伊斯坦堡哪個澡堂的哪位侍者索費多少?一夜能嘿咻幾次的性能力?等等資料,今天也幾乎每個城市至少有一座澡堂持續這個同性戀約會場所的傳統,大家心照不宣,老闆也睜隻眼閉隻眼。根據土耳其TEMPO雜誌的報導,伊斯坦堡就有幾座澡堂像同志酒吧一樣的營業,認為這不過是沿續自鄂圖曼帝國,甚至可上溯到拜占庭、羅馬帝國時期的傳統文化。
總之,同志相聚在澡堂,是土耳其傳統文化隱諱的一面,追求藝術表現的電影導演即使變成水母也改變不了這個歷史文化的事實,而台灣異性戀男作家去土耳其澡堂時還是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