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窗外依然有藍天】
那天，一個人傻傻的在車上等候。從陰沉的黃昏，守到雨落；從人潮洶湧，守到人群散去。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窗內，時間像凝結似的靜默。只有自己的鼻息緩緩飄進耳朵，一股莫名的湧動，直逼心頭。這樣的氛圍，讓我不得不開始認真思索，下一刻起，自己該如何調整與妳之間的關係？真的擔心，會不會一轉身，妳，下一秒鐘就要出現在我的背後。
這些年來，我們似乎很少見面。是的，很少很少，比起一般戀人，我們見面的時間，掐指算來，少得可憐。難得有機會，兩人可以努力把工作排開，勉強在時間縫隙，擠出一點空白。碰面時，總是見妳異常溫柔的靜默。偶爾，適時在我敞開的話題插上幾句。
絕大部分時間，妳不是維持一貫靦腆的笑容，就是看看前方，看看窗外流動的風景。難得看妳轉過臉來，專注的傾聽我把心中積壓許久的話語，一股腦兒說完。
還記得那天，開車送妳到捷運站，望著妳推開車門，看著妳即將消失的身影，我忍不住再度喚住妳，就為了想讓妳清楚的明白，我是愛妳的。事後，妳寫信跟我表示，對於這一句唇語似的──我愛妳，是多麼的感動。
妳說，這幾個字對孤獨的魂魄別具意義。彷彿乾涸久滯的心湖，一夕間佈滿了雀躍的音符。當時一個人走在繁華卻陌生的台北街頭，明顯感受到自己擁有了一世界的幸福。
信末妳還提及，那天車子行駛在回程沒有落日的蜿蜒山區，面對眼前天幕所垂下的一片漆黑，竟興起逃家的念頭，多麼希望這條山路永無止盡，直到生命結束。
而今，終於可以明白「孤雁雙飛」的文學意境。原來，一直以來，我們互為「孤雁」與「倒影」的關係。從妳身上，我望見幽微的自己。這些年來，在情感上，我們是如此依賴對方。
無法去想像，有一天，基於現實因素，不得不選擇將妳自生命深處徹底抽離。我不知道，未來的生活，將會變得如何的荒謬？如何的遭糕透頂？甚至，存在對我來說，變得毫無意義。
我很好奇，如果妳面臨相同的情境，妳的心中，感覺是否跟我一致？但是，我清楚的理解自己，在妳之後，我不可能再有心力、再有這樣的幸運，有機會再次認識像妳這般心靈契合的朋友。
妳說過，每次的分離，一轉身，都會讓妳有天地契闊的極致感受。因此，妳願意在見面或不見面的日子裡，以一顆真心待我。或許在妳原本單純的世界或工作場域，真心待人並不是一件難事。可對我而言，職場環境處處充滿競爭的挑戰與人際敷衍的面具，像妳這般願意真誠對待情感的女人，對我而言，顯得彌足珍貴。
因為珍惜，即使在兩人世界裡，全程我也只能握住妳的手，摟摟妳的肩。對我來說，這已足夠。只要能夠跟妳在一起，即便只是跟時間競賽後，搶來的一絲絲幸福，要我克制一個男人的原始慾望，都可以。因為我知道，愛情之所以珍貴，就是在於肉體的滿足之外，還存在著一些難以描摹的特別感受。而這感受，只有心靈相通的兩顆心才懂。
那天，並未事先打電話給妳，只是剛好有時間。因此，一個人將車子停在妳下班會經過的地方。就這樣等著、望著、盼著，只見時間一分一秒，滴滴答答將我想念妳的影子，越拉越長。隔著車窗，我看著對街放學的孩童，從三五成群的嬉鬧追逐到一一落單。而那個令我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不久，陰鬱的天空開始下沉，轟隆一聲巨響，眼前竟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以往像這樣下班尖峰期，開車回家的路上，擠在滂沱大雨的車陣中，會讓我感到莫名的焦躁。
而今，隔著雨簾，想想妳，想想這些年，妳給過的每一封信，每一個文字，我竟意外不會因為交通阻塞，失去等候的耐性。甚至，連生活上的許多煩惱和不耐，都可以因為想妳，隨即消逝。
我知道，這改變完全來自妳的愛。總感覺自己是棵小草，妳是清風微露。因為妳的輕拂，我可以單純快樂的於風中搖擺，體驗身為小草迎向晨曦的自在。不得不再次承認，自己是愛妳的、是需要妳的。
自從那年，妳輕輕柔柔的進駐生命，擄走那個不為世人理解的孤獨小孩，我許諾自己，願意在妳面前臣服，甘心被妳的溫婉攫獲。
我承認，年少輕狂時的我，女人對我來說，就像一本本包裝精緻的小小情詩集，偶爾將她們自胸前的口袋掏出，置於掌心與指間廝摩，就能孵出一個男人，最原始的情慾溫度。
想跟妳說的是，在未遇見妳之前，即使自己也有過幾次結交異性朋友的經驗，卻始終不曾遇見一位可以讓自己如此放鬆情緒的女人。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能否稍微具體的陳述？」那天，妳突然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問。
面對妳心中的疑問，我決定選擇誠實以對。再也不想栽在這個女人用來試煉愛情的問題。
記得當時我是這麼告訴妳，在認識妳之前，情感上我無意蓄意欺騙任何一個人。唯獨在面對她們提出類似的問題時，我無法誠實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不知是否當年自己太年輕，不懂愛情為何物，即便和她們有過肉體上的親密的接觸。但是，那似乎只是一種情境下，一個男人被誘發出來，對女體的原始需求，一種男性的原始本能。即使這樣的親密關係，斷斷續續維持了好幾年，自己竟從未有安定下來的念頭。
我甚至在床上對她們說「我愛妳」的時候，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虛。原本糾葛的身體，總在高潮即將噴發時，快速抽離。我可以明顯感受到事後那種精神空虛，前一秒讓我熱血沸騰的女體，彷彿在瞬間又變得如此陌生，變得如此多餘。
直到遇見妳，才知道在真愛的互動關係裡，連想念、等待都可以如此讓人歡愉。
我確認，自己是如此如此的深愛著妳，如此如此的想跟妳在一起。我想跟妳一起分享，自己最珍貴的情感，甚至想讓妳體會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在妳面前，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毫無保留的，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情慾，再也不用戴上一層虛偽的假面具。
我喜歡跟妳對話，在對話當中，我知道妳不再是妳，而我不再是我的時候，我確認，我們天生注定是一體的。這回，我是認真的，認真的想和妳攜手共度下半生。
前陣子，在一次愉悅的談話氛圍中，妳竟蹙起眉頭，抱怨起我過往的花心。事實上，即便自己有過幾次結交女友的經驗，那倒也未必表示自己在感情上的不忠實。
在情感這條路上，我從未有過重疊之處。我的尋尋覓覓，不過是希望覓得一位心靈相契合的伴侶。那樣的精神陪伴，就像晨霧懂了自身存在的意義，義無反顧的將一生奉獻給眼前這座山，以及山裡千疊萬疊的林木。
因此，我不希望和妳的交往，只是車輪邊隨風捲動的落葉，我不要我和妳的愛情，僅僅侷限在落日的黃昏。
妳說過，妳很少作夢，但是有過幾次難忘的作夢經驗。有一回，妳向我訴說著一個清晰的夢境，那是在通過長長的黑暗甬道後，眼前突然出現一束柔焦的白光。妳告訴我，當時並不害怕，還勇敢的選擇往前跨，沒想到在夢境裡，竟然可以非常真實體悟身體的輕盈，真實的翱翔在朗朗的晴空。妳一臉興奮的說：
「我知道，那是一種靈魂的真正的解放，一種真正的自由。」
聽完後，我也告訴妳，自己最近倒是常常作夢，做些關於和妳未來可能的夢。尤其在夜深，在20CC的高粱酒入口。我也可以在微醺之後，穿越時空厚重的黑霧，真實的將妳擁入懷中，傾聽兩顆心，以特有的旋律碰撞。甚至可以一次次感覺到妳的體溫、妳的呼吸、妳的嘆息。最後，隨著彼此快速的糾葛纏綿，快速的將血液裡的熱情流過身體的每一根末梢神經。
聽完我生動描述後的妳，竟害羞得低頭不語。看著妳，我有著前所未見的飽滿幸福。我從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可以如此的澎湃，就像撞擊岩礁後的激流，讓白色的浪花溼透全身。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我要的卑微幸福。
雖然，每次總是因為珍惜，而殷切期待有機會和妳在一起；也總是因為珍惜，而捨不得與妳再度分離。妳曾說過，自己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了，不會那麼不識大體。
事實上，我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也或許因為沒有辦法回到十七、八歲的過去，沒有多餘的歲月可任我揮霍。因此，即使自己有著成熟的外表矯飾，在某些情境下，竟讓我對於時空越來越沒有耐性。
雖說，戀人酷愛試探，甚至把它當作測試情感的溫度計。那天，妳竟任意說出情緒性的分手話語，讓我覺得非常的訝異。腦海裡不知道該想些什麼？靈魂彷彿在瞬間被快速抽空，明天該考慮些什麼？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如果我失去這麼深具靈性的知音，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還有什麼可以失去？雖然事後妳一再的跟我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但是，我還是要讓妳明白，這脫口而出的話語，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讓我感到非常的震撼。
因為，若是真愛，豈可任由負面情緒如此鄙棄和踐踏？
當我們在心中確認，彼此是一輩子的愛。再次覺得自己的幸運，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一個超乎預期和想像的真愛。真的非常感謝妳，讓我對生命有這麼深刻的體悟。希望今後，彼此可以健健康康，活得快樂長久，好讓我們有機會，一起攜手老去。
妳曾說，妳對聰明、智慧向來很挑剔，這點無庸置疑。不過，我覺得自己的聰明還好，謙虛和節制比較重要。聰明就好比物質上的富裕，如果不懂得謙抑和節制，反而不如不要。我最欣賞的美德，就是節制。有時想想，我和妳目前的關係，不就是一種節制？
就像自己對生活如何滿足，而且保有想像力？這是從小以來，就養成的一種習慣。至今，還記得很多童年的景象，在眷村附近的草地上，看著熟悉的夕陽，沒有任何的煩惱，竊喜於眼前的滿足。
人生似乎只有充滿幸福的想像，才能讓生活得以滿足，努力去欣賞粗茶淡飯所帶來的圓滿。就像我可以專注於將一條苦瓜切細，於大火中拌炒，簡單卻精心的小小創作。
這創作不需要別人的肯定和佳評，只要孤芳自賞的自滿。因為不貪婪，所以滿足。或許，以妳的高道德標準，或從基督教的角度來看，我依然有罪，但是上帝可以寬赦我。我每天反省，但是知道自己的罪和成就在哪裡。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特別想念妳？有時候，甚至會自動陷入那種考慮當中，想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某個時間特別想念妳？就像上次我要妳是不是也該琢磨看看，為什麼當妳得知我要出國一段時日之後，心情上妳會有特別難過的感受？
雖然妳曾笑著跟我表示，我的許多想法，最後都成了妳創作靈感的泉源。事實上，與其說是靈感泉源，不如說是我和妳一起找到了可以溝通和瞭解彼此渴望的人生想像。
這不也間接解釋了存在於我們之間的些許無奈，明明知道，也願意把剩下的人生彼此託付，但是卻只有短暫的時間可以相處，所以對於時空上的錯亂和歪斜感到特別的敏感與在意。
我覺得和妳在一起，是因為珍貴的愛。然而，愛這種東西向來很脆弱，很容易在庸碌的生活當中，被人們打破或忽視。我從來不會去懷疑，我愛妳是因為奢望有一天性愛能夠得到滿足。
但是我更欣賞妳勇敢的用文字詮釋了我們之間的意義，非常精確。而且讓我一直對自己有新的認識。那是一種對愛的可能，對我和妳之間「愛情」的堅持與頑固。更確切的說，在這之前，我和妳應該都不曾真正體驗，甚至實踐男女之間的「愛情」。即便我們都曾經有過親密的伴侶，也看過不少關於「愛情」的書籍。
還記得妳曾對我有過小小的抱怨：
「你怎麼可以只收我寫給你的情詩，而不做任何回應呢？」
我只能笑笑的跟妳坦承，事實上，自己也曾經因為感動，興起寫情詩給妳的念頭。但是寫完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此獻醜不如藏拙。
就像以前曾經跟妳分享過，我在國中和高中時候，也曾經很喜歡讀詩。而且也讀過不少詩。忘記是誰說的，瘂絃還是誰，或者很多人都說過：詩讀過了，就會手癢自己寫。很糟糕的是，我雖然也曾經手癢，不過寫出來的東西還真破！雖然寫得爛，也因此沒再嘗試，不過讀詩的興趣還算保留了很久。
大學時候政治系的課很少去上，倒是經常流連在文學院上些外文系的課。英詩的課上了一些，但是課堂上的東西難免乏味驚人。文20教室裡擠滿一百多名外文系花枝招展的女生們，教授在講台上要我們快速翻到第幾頁，然後快速讀過去，快速解釋，然後再快速要我們翻到第幾頁，然後又快速……。所以，大抵上還是靠自己努力在圖書館低矮霉味的書庫裡，摩挲那些年代古遠的詩集。
經常我坐在難得有人的書庫裡固定的一個座位上，抽風機在背後單調枯燥地排氣，然而室內依然霉味濃郁。慢慢讀過一篇篇英詩，那可能是個蹺課的秋天下午。
那幾年最常去的地方是社團，然後就是圖書館的書庫。在那兒，還不小心創下圖書館藏書借閱最高的紀錄。當年很少跑教室，甚至比在傅鐘下靜坐抗議的時間還短。
說真的，其實那些一百多年前的經典英詩實在沒什麼看頭。不過是因為政治系的課太無聊，每天待在社團裡有點膩，然後學生運動經常挫折不斷，這時候來本浪漫時期的作品還不錯，如此而已。自從讀過幾次妳寫給我的情詩後，這才第一次從詩中得到感動。
沒錯，從前幾乎沒有從詩中得到什麼感動，頂多就是獲得一些情緒而已，快樂、激動、悲傷……。
或許，是因為花在想念妳的時間很多，再加上創作力有限，也沒輒。不過我還是得讓妳明白：
「『想念妳的時間很多』這句話的本身，不就是一個情詩的情境？」我相信，喜歡讀詩的妳，應該可以理解這句話的深意。
不過，自從妳上回跟我抱怨之後，自己的確有好幾次，非常認真的構思，構思一首很認真的情詩。
幾乎是一連好幾天，只要是一個人靜著的時候，包括早上在上班的車上，或者在洗澡時，蓮蓬頭從頭頂沖下來的時候。甚至，連前幾天因事前往植物園附近開會，從捷運小南門站出來，趁時間還早，走進園內。
當時，獨自在凌亂的木群間，熟悉的穿梭，邊回憶著以前和妳一起逛植物園的景況。瞬間，有一股微妙的感覺，在腦海裡隱隱浮現，或者說當時自己已墜入一首情詩的意境。
那情境應該像是植物，或者說是樹木吧！在短暫間，妳可能看不到一些現象，例如像搖曳的枝頭，或者陽光穿透枝葉的投影變化。但是相對的，若是經過一段長時間，一年甚至好幾年，觀察它的花開花落、葉生葉落。妳才能找到足夠的跡象，顯示那些所謂「不易」的和「成長」的。
不瞞妳說，我不只一次想像我們一起耕種簡單的菜園，一起摘下果實菜葉，清洗烹煮，然後一起享用。話題總是這些生活點滴，有關菜葉上的蟲孔，還是藤枝攀緣的進度。我為妳擦去臉上的汗水，其實只是想停下來欣賞妳的笑容，妳的美。
還記得妳問我：這是「承諾」嗎？因為「承諾」向來是宣示愛，最具魅力的語言，但是若缺了實踐力，「承諾」則是對愛最具諷刺與殺傷力的謊言。
妳說，妳曾在暮色遲遲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位行動遲緩的老公公，推著坐著輪椅的老婆婆，感動到熱淚盈眶。妳不否認，因為我，妳才開始對明天的陽光，明天的雨露有了更多的期待。
不過，妳也要我明白，妳在溫柔之外也貪婪，也庸俗，妳一點兒也不美，妳會老，會生病，皮膚會皺，髮會白，生氣時也會罵人……。妳不要將自己型塑成童話裡的公主，或男人夢中最美麗的新娘。妳不要成為我私櫥窗裡特調的一杯提神咖啡，或潤飾生活情調的花言詩語而已。
妳要我們攜手自夢境出走。妳想與我手牽手，一起走在有著斜陽晚風的田野上，或者是個細雨紛飛的回家路上。甚至，也可能是個狂風大作的颱風天過後，妳為我撐著一把傘，全身溼透的看著我搶修脫落的一扇窗，或者修護被風雨打亂的歪斜棚架……。
事實上，我也知道要熱戀中的男女，書寫一篇關於「愛的承諾」一點兒也不難。因為，我深信，那是與生具來的天賦，對愛的一種本能，一種期待。
「承諾」的內容，不在乎夢的遠近或多寡，就像「感情」真不真摯，無關乎「情書」文筆的好與壞。人在愛戀的情境下，生命中最柔軟的區塊，都會被突顯或激發出來。就像現在，我和妳因為愛，開始對未來有了共同的期待。但是期待的背後，我不要只是杵在原地，看著窗外的白雲，發呆。
是啊，就像那天，我傻傻的在路旁等候，從黃昏守到天黑，從人潮洶湧守到人群散去。我是否該如眼前這場暴雨，激烈的爭取與妳展開狂放的愛情呢？還是僅以微雨輕吻妳輕踩過的青草坪，讓敏銳的神經元去想像、去感觸？
我想，這答案連在對街與我對望整個午後的菩提樹，都懂得在雨中垂首裝糊塗了，我又該向誰去問清楚？此刻，我也只能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繼續在這兒痴痴的等候。我自問，我真的只是單純的因為害怕失去妳嗎？還是還有其它我不願面對的潛在因素？
在結束等候之前，我下了一個決定。決定在妳下次出現時，立即以吻封口，要妳以身體給個明確的承諾，就像認識妳以來，妳一貫對我的霸道態度。
最後，想跟妳分享一首我現在正在聽的歌曲。那是齊豫唱過的一首民歌，願它能陪伴妳，思念我。
曲︰梁弘志
詞︰梁弘志
編︰涂惠源
如果我的祝福
能夠讓妳不再感到孤獨
這屬於春天的音符 我最美的祝福
是送給妳成長的禮物
如果我的付出
能夠讓妳不再徬徨無助
我願將所有的希望 化成亮麗的陽光
照亮妳心靈最深處
愛就是對明天的期待 對生命的關懷
擦亮妳心窗 抹去塵埃
喔 妳將會看見 窗外依然有藍天
窗外依然有藍天 2007.06.18初稿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4VaojgWVug
夜裡，微鹹的海風徐徐吹來，燈火闌珊處，人影晃動，走在淡水漁人碼頭的木棧道，遠眺對岸的觀音山，耳畔卻隱隱傳來街頭藝人以薩克斯風吹奏──君無愁，心情不免隨之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