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5-16 18:54:50左冷豔

新婚甜蜜日記-7

「夫人早。」廚房裡的廚娘們見到阿秀連忙問候道。
「早呀,有沒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阿秀問道。
眾人搖搖頭。
「怎麼可能?」阿秀探頭,「看妳們忙進忙出應該有很多事要做啊!」
「夫人,不是我們不讓妳幫忙,是因為先生有交代夫人現在有孕在身,不能來廚房這麼危險的地方。」又是刀又是火的,難怪先生會擔心。
阿秀輕輕的吁了口氣,她想她一定是被師兄給保護過度了!不准隻身上街、不許進廚房幫忙,連進宮找皇后娘娘閒話家常也要他親自接送才行!
「既然先生都交代了,那我也不為難妳們,妳們忙吧,我先離開了。」
她走在偌大的國師府花園裡,努力思索閒得發慌的她到底能去哪裡做些什麼。
有了!她想到了!蓮步輕移,她來到伯溫的書房。
比起房間裡的其他地方,書案顯得有點凌亂:幾本散置的書或開或闔、紙鎮下壓著的白紙寫著幾行潦草的筆記、乾涸的硯池殘墨泛著凝固的光澤、青瓷的洗筆缸裡斜擱著一支毛筆,筆毛在黑黑的墨水中浮盪著….她看不下去的搖搖頭,挽起袖子開始整理他的書桌。
她裁了沒寫字的白紙充當書籤夾在開著的書裡,並將散置的書整理成一落疊好,然後洗筆、清硯臺、換水……唯一不動的是那張寫有筆記的紙。
書案整理乾淨之後,她開始擦拭:茶几、雕花靠背椅子,再來是角落的書架,她把漆盒一個個以乾布仔細擦拭了一遍,沒鎖的就好奇的打開來偷看。
他……應該沒啥見不的人的事怕人家看吧?髓然說偷看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行為,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嘛!她輕吐俏舌,像個頑皮的小女孩。
漆盒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紙,斯文的字體四平八穩,寫著十六個大字:

伯草蒼蒼,溫雪為霜,思念伊人,秀在何方?

這,是他曾經寫給她的情詩呵!她甜甜的笑著,臉悄悄紅了。
那時她疑似染上瘟疫,因怕傳染給他而拒他於千里之外,可他卻不怕,執意要見她、陪她,而吟了此詩讓她深深感動……
另一首詩浮上心頭,那是淵明的閒情賦。她記得他把那捲軸收在錦袋裡收起來了。
在書架第二層的後排,她發現了那只錦袋,她打開它抽出捲軸。
她的畫像躍然紙上,圖文並茂的禮物是他有一次因為抗旨差點被處死前送給她的訣別禮,她記得她那次哭得死去活來,渾身雪白似為他帶孝,還在押解他的隊伍前揚匕要自刎,她要她別想不開,還說她是他的唯一──這是他在未曾說愛她之前說過最讓她心為之一震的話,她想她會將這句話永遠保存於心中!
畫面右上角有三行字,現在看來就好笑,那是她以為他已被處死而想要隨他而去前寫的遺言:
「願生而同衾,死而同穴……」生而同衾現在是做到了,她希望後面那一句永遠不要實現才好!
一抹陰影從上籠罩下來,將紙遮得黑白斑駁,她抬頭一看,見到他的俊顏。
「溫,你上朝回來啦!」她微笑,迎上他的深情柔眸。
「嗯。」一身官服的伯溫輕應了聲,「妳在這兒做什麼?」
這東西他不想看到,但卻也捨不得丟掉,所以把它放在眼不見為淨的地方,誰知她竟翻出來看了!
「幫你整理書房啊!」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理著理著就到這裡來了。」看到他微微蹙眉她連忙道歉。
「溫,對不起啦,我不該亂翻你東西的……廚房不讓我幫,我閒得發慌才想想到來打掃書房……」
「我不是怪妳,只是怕妳太累、怕妳受傷。」他坐到她旁邊,收起捲軸,「別忘了,妳得遵守孕婦守則直到坐完月子。」
「唉……」說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哀聲嘆氣啊……那哪叫「守則」,說是「限制」還比較貼切!
「還有,看到這張板凳我就提心吊膽。」這一定是她為了要擦上面書架而搬來的!
看到她的表情,他知道他想得不錯,於是故意語出威脅:
「要是妳違反守則害我們寶貝孩兒受傷,看我怎麼罰妳!」
「哦?像未來處罰孩兒那樣打我屁股嗎?」她圓睜著眼看他。
「不……那處罰對妳來說太暴力了……」他湊近她,吻上頸窩。
「那,要怎麼罰……」語尾,融化在他的吻中。
「罰妳每天醒來時說愛我……」他意猶未盡的吻著她的唇,「每次都是我說,太不公平了!」
「行啊,不過……」她勾上他頸項,「現在你要先說!」
看到這幅畫、想起以前的風風雨雨、阻礙顧忌,如今能常常說愛對方是多麼彌足珍貴的事!她和他都一定要把握才行!
「阿秀,我愛妳!」他將她摟入懷中。
「那孩子呢?你愛不愛?」她依偎在他胸前。
「傻瓜,不就是因為愛妳才會有孩子嗎?要愛當然是一起愛呀!」他撫上她髮絲。
「溫……」她圈緊了他。
「什麼事?」
「我把東西收一收,回房幫你換回微服可好?」
「再讓我抱一會嘛……」他道。
奇怪,撒賴不是她的專利嗎?啥時他也會了?
她覺得好笑,堂堂大國師在妻子的面前竟像個小孩子。
「好~~再讓你抱一刻鐘,之後回房更衣。」她抬指點上他鼻頭。
「遵命,賢慧的吾妻阿秀。」他以唇輕觸上她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