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15 05:58:49只有我
雙城故事------(31)
清晨，寒意讓我從睡夢中清醒，躺在哥的手臂上，我張開眼望著天花板，窗外已泛起些許微藍，房內的音響仍閃爍著微綠的冷光。看著哥睡著的樣子，淺淺地鼻息，像是夜裡從遠方傳來海浪拍打的聲音般，他的鼻樑，他的嘴唇，那深邃的側影，就像是看著我自己般。伸手將棉被往身上拉了拉，厚厚的棉被覆蓋住哥廣闊的胸膛，看著自己拉棉被的那隻手，手背上留下的那個窟窿，已漸漸成了一個褐色的記憶。
躺在哥的懷裡，棉被裡的溫度像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一樣！每次和哥在一起，都有這種幸福的感覺，我用手指輕擰著哥的臉頰，他的嘴角微微綻出一絲笑意，在微藍的光線中，我輕吻著哥，希望讓他知道，此時的我，是幸福的。
「哥，起來吧，天快亮了。」我輕推著哥。
哥瞇著眼問我：「天亮了？」
「嗯，起來吧，你該回房了。」我摸著哥的頭髮說。
「我一直沒睡。」哥說。
「你沒睡？我以為你睡著了！」
「我沒睡，只是享受著你在我身邊的這一刻，我不捨得睡著。」哥看著我說。
我們擁抱許久，一直到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哥才不捨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哥在離開房門前，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那幾秒，在我們之間，就像一切都從這時候開始，開始了一個新的認知，我們也更確定了彼此。
「小揚，今天一定要盡全力喔！媽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一切都如此熟悉，但卻讓我不寒而慄，這是今早媽給我的感覺，熟悉，卻是陌生的。
去比賽會場的路上，哥直緊握著我的手，我看著窗外，那一切熟悉的景象，熟悉的樹影，熟悉的街道，甚至停在第幾個街口，我都知道是第幾個紅綠燈。但今天，疏離及遙遠的感覺，卻充斥在我腦海裡。
看著照後鏡中的爸，爸的樣子蒼老了更多，不變的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和他那高挺的鼻樑及深邃的眼神。也許是這陣子爸不在車上聽音樂了，才讓車上的空氣變的不一樣了吧？我轉頭看著哥，哥正看著我，他的目光似乎沒有離開過，手還緊握著，我看著哥的眼神，心裡有一份不安存在。
下車後，我回頭看了哥一眼，哥看著我，眼框泛紅了起來，我的不安更確定地在心中形成暗湧，爸看了我一眼後對著我說：「小揚，快去吧！別延誤了比賽的時間。」爸拉下車窗說著。
我站在車旁望著哥，哥將手上那只戒指對著我，戒指在哥的手指上閃著隱隱的光芒，他微笑著看著我，我也用相同的微笑回應著他，爸坐在位子上看著我不發一語，我緩緩地轉過身，隨即車子奔馳的聲音消失在我的耳朵裡，我閉上眼，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油然而生！
會場裡，到處可見參賽的家屬及陪伴的老師，我站在報到的服務台前，等著登記確認身份，領了號碼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叫著。
「小揚，你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師正站在我後方對著我微笑著。
「放輕鬆，不要緊張，今天是你很重要的日子！」老師扶著眼鏡說。
我和老師往演奏廳的方向走著，老師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心裡的不安卻還是持續地在蔓延，看著沉默不發一語的我，老師也終於忍不住地開口說：「小揚，你還好嗎？怎麼臉色有些慘白。」老師望著我的臉說。
「喔，沒事！老師我沒什麼，您別擔心！」我敷衍地回答著，老師還是不放心地又對著我說：「不論如何，你要專心的將比賽完成，千萬別分心啊！」我聽著老師說著，心裡突然浮出老師說的那句「千萬別分心啊！」我狐疑地看了老師一眼，繼續向我們的座位前進。
參賽者一個個紛紛上台，我望著台上，腦海裡一片空白，一次又一次起落的掌聲，讓我的心七上八下地惶恐著。
一小時過去了，終於輪到我站在帷幕旁，聽著司儀唱著我的名字出場，我走至台前，向台下的評審們敬禮。抬頭時，老師的眼神和我做了個交會，我對著老師點了個頭，轉身坐定在鋼琴前，雙手放在再熟悉不過的黑白鍵上，開始彈著指定曲。流水般的節奏，像一波又一波湖面上的漣漪劃了開來，我精準地彈奏著每一個音符，琴音像水花滴答散落在琴鍵上，清脆地在整個台上發出共鳴。
彈奏完指定曲，如雷的掌聲朝我呼嘯著，我低著頭坐在琴椅上深吸了一口氣後，再一次將手放在琴鍵上，彈奏起離別曲來，那個安靜中帶著些許哀悽的感覺，又迴蕩在我的腦海裡，清楚又深切！優雅的痛楚在我的胸口狂放著，成了紅！荊棘爬滿著我和哥的身軀，像被荊棘刺傷的血，似冬夜裡那不可能狂綻地，一朵朵傲慢盛開的玫瑰！
「哥生來是來保護你的吧！小時候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哥看著我的眼睛。
「哥，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輩子我們都不可以忘記。」我親吻著哥。
「哥，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輩子我們都不可以忘記。」
我們的關係就像離別曲一樣，哥愛著我，而我也愛著他，看起來像第一段的主旋律般優美，而又被誤認為表面上的單純，而中段裏上行的和弦，是出乎意料的艱難，一般的普通人是很難表現出它優美的境界的。我們的關係，不就像是中段裏上行的和弦，一般人是無法去接受的，不是嗎？
「媽，不是玩笑，我和哥是真的喜歡彼此的，兄弟為什麼不能彼此相愛！」我哭著對著媽說。
「弟！你要記得，我們曾在彼此的身體裡存在著！」哥的臉看著我。
「弟，我將這只戒指交給你，我想讓你知道，哥這輩子對你的心，都會像戒指上的鑽石一樣，堅若磐石。」哥拿著戒指對著我說。
「老師，離別的心情究竟是什麼感覺？」我抬頭看著老師問著。
每一個音符，都讓我想著和哥在一起的片段，這樣的關係，這樣的痛，都在這些琴鍵上流洩著，我閉著眼彈奏著離別曲，不安的淚，隨著這些一閃即逝的畫面滴落在琴鍵上。
離別曲不就是我和哥的這種關係嗎？
一個穿透的聲音直傳至我的耳裡，睜開眼，驀然發現自己已彈奏完了離別曲，如雷貫耳的掌聲迴蕩在整個空間，汗水浸透了我的身體，我喘著氣，起身走至台前，輕鞠了個躬後，便快速地向後台走去。
來不及告訴老師，我直衝至演奏廳外，邊跑邊將身上的領結打開，冰冷的空氣中，我清楚的感覺到額頭上的汗像黃豆般似的飛濺出來，衝到馬路上，我招手攔下計程車，直向學校飛奔而去。
未完
躺在哥的懷裡，棉被裡的溫度像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一樣！每次和哥在一起，都有這種幸福的感覺，我用手指輕擰著哥的臉頰，他的嘴角微微綻出一絲笑意，在微藍的光線中，我輕吻著哥，希望讓他知道，此時的我，是幸福的。
「哥，起來吧，天快亮了。」我輕推著哥。
哥瞇著眼問我：「天亮了？」
「嗯，起來吧，你該回房了。」我摸著哥的頭髮說。
「我一直沒睡。」哥說。
「你沒睡？我以為你睡著了！」
「我沒睡，只是享受著你在我身邊的這一刻，我不捨得睡著。」哥看著我說。
我們擁抱許久，一直到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哥才不捨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哥在離開房門前，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那幾秒，在我們之間，就像一切都從這時候開始，開始了一個新的認知，我們也更確定了彼此。
「小揚，今天一定要盡全力喔！媽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一切都如此熟悉，但卻讓我不寒而慄，這是今早媽給我的感覺，熟悉，卻是陌生的。
去比賽會場的路上，哥直緊握著我的手，我看著窗外，那一切熟悉的景象，熟悉的樹影，熟悉的街道，甚至停在第幾個街口，我都知道是第幾個紅綠燈。但今天，疏離及遙遠的感覺，卻充斥在我腦海裡。
看著照後鏡中的爸，爸的樣子蒼老了更多，不變的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和他那高挺的鼻樑及深邃的眼神。也許是這陣子爸不在車上聽音樂了，才讓車上的空氣變的不一樣了吧？我轉頭看著哥，哥正看著我，他的目光似乎沒有離開過，手還緊握著，我看著哥的眼神，心裡有一份不安存在。
下車後，我回頭看了哥一眼，哥看著我，眼框泛紅了起來，我的不安更確定地在心中形成暗湧，爸看了我一眼後對著我說：「小揚，快去吧！別延誤了比賽的時間。」爸拉下車窗說著。
我站在車旁望著哥，哥將手上那只戒指對著我，戒指在哥的手指上閃著隱隱的光芒，他微笑著看著我，我也用相同的微笑回應著他，爸坐在位子上看著我不發一語，我緩緩地轉過身，隨即車子奔馳的聲音消失在我的耳朵裡，我閉上眼，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油然而生！
會場裡，到處可見參賽的家屬及陪伴的老師，我站在報到的服務台前，等著登記確認身份，領了號碼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叫著。
「小揚，你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師正站在我後方對著我微笑著。
「放輕鬆，不要緊張，今天是你很重要的日子！」老師扶著眼鏡說。
我和老師往演奏廳的方向走著，老師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心裡的不安卻還是持續地在蔓延，看著沉默不發一語的我，老師也終於忍不住地開口說：「小揚，你還好嗎？怎麼臉色有些慘白。」老師望著我的臉說。
「喔，沒事！老師我沒什麼，您別擔心！」我敷衍地回答著，老師還是不放心地又對著我說：「不論如何，你要專心的將比賽完成，千萬別分心啊！」我聽著老師說著，心裡突然浮出老師說的那句「千萬別分心啊！」我狐疑地看了老師一眼，繼續向我們的座位前進。
參賽者一個個紛紛上台，我望著台上，腦海裡一片空白，一次又一次起落的掌聲，讓我的心七上八下地惶恐著。
一小時過去了，終於輪到我站在帷幕旁，聽著司儀唱著我的名字出場，我走至台前，向台下的評審們敬禮。抬頭時，老師的眼神和我做了個交會，我對著老師點了個頭，轉身坐定在鋼琴前，雙手放在再熟悉不過的黑白鍵上，開始彈著指定曲。流水般的節奏，像一波又一波湖面上的漣漪劃了開來，我精準地彈奏著每一個音符，琴音像水花滴答散落在琴鍵上，清脆地在整個台上發出共鳴。
彈奏完指定曲，如雷的掌聲朝我呼嘯著，我低著頭坐在琴椅上深吸了一口氣後，再一次將手放在琴鍵上，彈奏起離別曲來，那個安靜中帶著些許哀悽的感覺，又迴蕩在我的腦海裡，清楚又深切！優雅的痛楚在我的胸口狂放著，成了紅！荊棘爬滿著我和哥的身軀，像被荊棘刺傷的血，似冬夜裡那不可能狂綻地，一朵朵傲慢盛開的玫瑰！
「哥生來是來保護你的吧！小時候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哥看著我的眼睛。
「哥，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輩子我們都不可以忘記。」我親吻著哥。
「哥，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這輩子我們都不可以忘記。」
我們的關係就像離別曲一樣，哥愛著我，而我也愛著他，看起來像第一段的主旋律般優美，而又被誤認為表面上的單純，而中段裏上行的和弦，是出乎意料的艱難，一般的普通人是很難表現出它優美的境界的。我們的關係，不就像是中段裏上行的和弦，一般人是無法去接受的，不是嗎？
「媽，不是玩笑，我和哥是真的喜歡彼此的，兄弟為什麼不能彼此相愛！」我哭著對著媽說。
「弟！你要記得，我們曾在彼此的身體裡存在著！」哥的臉看著我。
「弟，我將這只戒指交給你，我想讓你知道，哥這輩子對你的心，都會像戒指上的鑽石一樣，堅若磐石。」哥拿著戒指對著我說。
「老師，離別的心情究竟是什麼感覺？」我抬頭看著老師問著。
每一個音符，都讓我想著和哥在一起的片段，這樣的關係，這樣的痛，都在這些琴鍵上流洩著，我閉著眼彈奏著離別曲，不安的淚，隨著這些一閃即逝的畫面滴落在琴鍵上。
離別曲不就是我和哥的這種關係嗎？
一個穿透的聲音直傳至我的耳裡，睜開眼，驀然發現自己已彈奏完了離別曲，如雷貫耳的掌聲迴蕩在整個空間，汗水浸透了我的身體，我喘著氣，起身走至台前，輕鞠了個躬後，便快速地向後台走去。
來不及告訴老師，我直衝至演奏廳外，邊跑邊將身上的領結打開，冰冷的空氣中，我清楚的感覺到額頭上的汗像黃豆般似的飛濺出來，衝到馬路上，我招手攔下計程車，直向學校飛奔而去。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