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5 00:50:54只有我

雙城故事------(22)

老師微笑地向我走來,拍拍我的肩,他輕聲地對著我說︰

「雲飛,表現得很好,繼續保持下去,開始彈自選曲吧。」

我看著老師輕點著頭,手指放在琴鍵上,像行雲流水般地彈了起來,離別曲的哀傷迅速地充斥在整個演奏教室裡,每個音符穿過空氣緩緩的舞動著,包覆在我的周圍,那份蕭邦獨有的哀傷,在我輕閉著的雙眼裡浮現。

我喜歡著哥,而我們又發生了關係,這樣的關係能隱瞞多久?

我們的關係就像離別曲一樣,哥愛著我,而我也愛著他。

看起來像第一段的主旋律般優美而又被誤認為表面上的單純。

我們的關係,不就像是中段裏上行的和弦,一般人是無法去接受的。

哥的舌深入至我的嘴裡,它侵入著,像一頭野獸般,許久。

哥將手環住我的腰間,頭緩緩地靠在我的肩上,輕吻著我的肩膀。

哥將我抱在懷裡,摸著我的頭髮,來回不停地輕撫著,我靠在他的胸前,緊緊地!

連蕭邦自己也曾經說︰「像這樣優美的旋律,以前我從沒寫過。」

離別曲不就是我和哥的這種關係嗎?

不就是我和哥的這種關係嗎!

我的腦海浮現一幕幕和哥在一起的畫面,那麼清楚!那麼深切!優雅的痛楚在我的胸口狂放著,成了血紅,荊棘爬滿著我和哥的身軀,似冬夜裡那不可能綻放地,一朵朵傲慢盛開的玫瑰!

淚水,像被荊棘刺傷的血,從眼角流了下來,我的悲傷無原由的劃過琴鍵,愛意是壓抑編織的狂想,離別,是夜裡獨特的哀傷!

按下最後一個音符,旋律,卻在心中一直迴盪不去。

我冒了一身的冷汗,坐在鋼琴前,離別曲的旋律彷彿還繚繞在演奏教室裡,老師們的眼神像靜止的停格,我頓時從剛才的情緒裡找回了自己,看著老師們的反應,我看著黑白鍵,順勢擦著臉上的汗。

「雲飛!恭喜你,你通過所有老師的初審了!」老師拍著我的肩膀說著。

「真的嗎?」我站起身望著老師問。

「當然!我一直對你有信心。」老師看著我微笑著說。

其他老師紛紛走至我身邊,我一一點頭對著其他老師示意表示答謝。

「加油!別埋沒了你的天資。」其中一位老師說。

「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技巧真的很不容易,繼續加油!」

老師們的讚美聲充斥在我耳際,我的心卻遠洋在一個人的身上,哥的身上。

走出演奏教室,哥和管偉,Charles已在教室外等著我。

「小飛,你好棒喔!我就知道你一定沒問題的。」Charles握著我的手說。

「小飛,下課後我們好好去慶祝,給它大吃一頓!今天我請客。」管偉用手輕捶著我的胸口說。

我笑著看著他們,哥一直微笑著看著我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裡,卻在告訴著我,他心裡有多開心!

放學後,我們一行人本來要去紅茶店的,但爸的車卻一早就在學校門口等著,我和哥一出校門就被爸給載走了。

到了家裡,爸拿出了一個大盒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媽開心地將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說︰

「看看你爸給你買了什麼?」媽在我耳邊說著。
爸將盒子打開後,哥大聲的叫著︰

「弟,好漂亮,是燕尾服喔!」哥將那套燕尾服拿起來說。

「你爸特別找人幫你定做的喲!去試穿看看吧。」媽拿著那套衣服對著我說。

「去吧,去試穿看看,有什麼地方要改的。」爸微笑地看著我說。

我拿起衣服往樓上走去,站在穿衣鏡前,我將身上的衣服換下,穿起爸送我的那套燕尾服,鏡子裡的我,像個小大人一樣,黑色的禮服裡,包裹著一個蒼白的青春,兩副雙生的靈魂。

我看著鏡子,想像著哥穿起燕尾服的模樣,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或許,哥又比我多了一份英挺的氣勢吧!

走下樓,客廳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看著樓下,那個陌生人轉頭看著我,爸和媽很快地對著那個陌生人說︰

「他就是小揚的弟弟,雲飛。」

我走下樓後,媽站了起來,那個陌生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小飛,他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從日本東京藝大回來的,準備要教你們日文的老師。」媽熱烈地幫我和哥介紹著。

「很高興見到你們倆兄弟,你們叫我阿昭吧。」那個陌生人站在我和哥中間介紹著自己。

站在我們眼前這個叫阿昭的,是爸公司裡員工的兒子,從日本回來快兩年了,他在日本學的是經濟,短短的頭髮,身材不高,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他的眼神有一種讓人感到憂鬱的深邃,是屬於一種共同國度裡的熟悉。

爸接著對著我和哥說︰

「你們年紀小,以後要有禮貌,記得叫人昭哥,知道嗎?」爸說。

「呵呵,小飛這身打扮,已經像是個演奏家了呢!」媽笑著說。

「恭喜喔!年紀小小地,能參加蕭邦鋼琴大賽,真的不簡單!」昭哥微笑地看著我說。

我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叫昭哥的大男生,在他不注意時,我和哥不約而同地眼神交會,彼此有默契地笑了一笑,我們似乎都知道,這個昭哥,將讓我們在學日文的生活裡,變的不枯寂。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