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22 22:06:56李寧兒

校園日誌【三十四】看圖說故事

四年前的今天,基於某些因素,我把照相機背在身上,清晨經過校園最美麗的角落,一時興起,留下那段時期,幾張難得心情愉悅的獨照。記得當時我還把站在二號門看導護工作的曹主任拉過來,充當臨時攝影師。

而今,曹主任已退休半年了。還記得退休當天,他在退休歡送會上笑著對底下的同仁宣布:
「退休後要回屏東老家當個專職的農夫。」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家的「黑金剛」蓮霧結果了沒?下回若在校園見到蔡老師,肯定要來好好的問問她。
那陣子,我的心情其實非常惡劣。除了面臨喪母之痛,還得面對校園的教師退休潮,可想而知,未來幾年內學校同仁的新舊交替,將會變得非常恐怖。這種現象對其他人來說,也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對我而言,心情的影響就非常顯著。因為我的好朋友當中,幾乎都是年齡比我年長的女同事。每回只要一想到她們將會在近幾年內陸陸續續離開校園、離開我,情緒就會在瞬間變得很沮喪、很糟糕。

我甚至常常私下落淚,因為我不曉得該如何去宣洩,或調適這樣嚴重不安的情緒和恐懼。

上個星期,大家為了配合六年級的畢業紀念冊製作進度,集合在侏儸紀公園合拍學年的例行性團體照。曉惠老師突然提到這些「溫馨的」往事,和這一張張「美麗的」照片。當年,的確是由我向學年主任世華老師建議,在忙碌的學期結束前,大家可否抽個時間,和學年即將榮退的碧梧老師和麗玉老師,到學校最美麗的角落,留下一些日後可供回憶的生活照。

因為我覺得,平日大家各忙各的,除了每學期例行性的聚餐外,幾乎是一到下班時間就呈鳥獸散。當時就是透過我們家那台傻瓜相機,留下今天這幾張看起來解像力不怎麼好,但卻又非常甜美自然且溫馨的生活照。
那天,美雅老師來信通知我:妳的電腦又中毒了。
我心想,糟了。想必妳也無法倖免於難。因此,抽空上網看了自己信箱裡的寄件備份欄,果不其然,本人又發了一封色情信件到妳的信箱了。

每回面對這種狀況,我也只能無奈的自我解嘲:
好朋友就該這樣,有「福」同享,有「毒」同當。

上個星期回醫院找孫醫師門診,讓他繼續以超音波對腹中「肌瘤」做例行性的追蹤檢查。這回孫醫師很嚴肅的跟我表示:由於本醫院的設備有限,如果妳在其它大醫院,有較為信任的婦科醫師的話,不妨把這張超音波的片子拿過去,方便其做初步判斷,以便接下來做更積極的治療或什麼。

孫醫師堅持的理由是:總不能放任這顆「肌瘤」在腹部不管,只在每隔三個月到半年間,被動等待它繼續慢慢長大。萬一它是最不樂見的狀況-子宮內膜癌,這會錯失治療的好時機。

回到家,我在跟美雅老師商討過後,決定先透過電腦預約掛了住家附近亞東醫院的婦科醫師。原本是十一點半的門診號碼,卻一直挨到下午快三點才輪到我上場。上大醫院看病,果真有效率。這回使用了內診儀器,果真較小醫院的設備精進許多,就連肌瘤的大小和位置,都照得一清二楚。

也不曉得是不是魏醫師半天下來,已經看太多類似的病患?或者,醫師天生的沉穩個性,魏醫師看著我的片子,表情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他語氣平淡的跟我表示:根據我的臨床專業判斷,這應該是良性居多。除非妳的經期繼續紊亂下去,甚至每個月的經血量多到出現貧血現象。否則,還是先觀察一陣子再說。不過,若妳不放心,也可以先動個小手術,刮取一些子宮內膜出來檢驗。因為肌瘤非常靠近內膜,若真有病變,癌細胞從內膜也可看得出來。

門診結束前,卻又說了這麼一句:片子看起來,唯一比較糟糕的地方是肌瘤長的位置不好。這樣比較容易造成經期過長或大量出血的狀況。因此,建議我先抽個血檢驗看看,是否有貧血或其他異常等現象?
這回我問魏醫師:我有習慣性的偏頭痛,這跟肌瘤是否有關?
醫師很篤定的跟我表示:這完全是兩碼子的事。
回家前,我把放在醫院外頭那些跟婦科疾病有關的醫療資訊,各帶一張回家好好的閱讀。

讀完的心得只有一個:如果今天的醫學沒這麼發達,我會不會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體內長了這麼一個鬼鼕鼕?因為,我是一直到近半年來,經期才開始有了明顯的紊亂現象。至於,那些腹部下墜感、經痛、腰酸背痛等等雜七雜八的不適症狀,我「好像」都沒有?有時不得不質疑,難不成我的「痛感神經」異常?忍痛力比別人強?仔細一想,自從和「好朋友」結識這三十幾年來,就算每次來的量不算少,也不曾因此貧血而感到頭暈目眩過。反倒是到了近幾年,量開始明顯下降,來的天數開始縮短。在這之前,我都還自作聰明的將之自動解讀成更年期之前的自然症狀。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我當真越來越能以平常心去面對生老病死的問題了。人生不就是這樣-生、老、病、死一個循環,繞完一圈就得正式跟大家說掰掰的時候了。

那天妳來信說,知道這件事,有一點點緊張、害怕。但是,直覺上應該只是我的過慮而已。比較壞的消息應該是妳最近越來越忙碌,幾乎已經沒辦法像先前一樣,下午還有機會找到時間見面。妳還抱怨說,這樣密集壓力的生活下,讓妳最近變得非常蒼老,體能、體力已大不如前。尤其,頭髮還少了很多,也覺得明顯痴肥不少。更嚴重的是頭腦越來越不靈活,只剩下對工作內容的思考能力而已。

妳還跟我分享最近去參加一位朋友告別式後的心情,那是一位52歲就突然離開大家的朋友。妳說「死亡」和「年老」的糾纏感受,在兩個小時的追思儀式後,還無法完全擺脫。當時,妳靜靜坐在那邊聽過一段又一段段的追思和歌聲,腦子裡竟然一直想到我。

看到這兒,突然有個念頭閃過腦海-關於自己未來與大家的告別儀式,會是什麼模樣?我想像,那應該會是一個非常溫馨非常溫馨的場景。除了百合花之外,就是我的部落格,外加好聽的背景音樂。一個簡單而莊重的告別儀式,這才是我所喜歡的最後生活方式。

今天下午,美雅老師會回到學校參加退休教師的社團活動,因此會先過來找我一起吃飯。上個月妃君老師生了一個胖男娃,彌月油飯中午會送過來。我抽空過去請寶華老師中午沒事也過來我班上一起用餐。我想,好朋友就是這樣,平日雖不常見面,但有事的時候,總會出面關心一下。希望未來我們也是這樣的朋友,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最近天氣多變化,千萬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我可不希望下回見面時,看到一位頭髮稀疏且癡肥臃腫的老婦人,步履蹣跚的從路旁的一頭走過來跟我招手。因為,我很可能得拄著柺杖,扶了扶老花眼鏡,認了老半天,才敢開口跟妳說:
「啊!是妳嗎?」
「才幾年不見,妳怎麼改變那麼多?」
然後,不顧身旁來往的路人,投過來多少詫異的眼光,就不計老太婆該有的莊重形象,隨性的蹲在路旁,自顧自的哈哈哈猛笑。

2007.12.26日記
事實上,妙沂那篇短篇小說「絲瓜掉到瓜棚下」,前前後後我已拜讀過好幾遍了。幾度面對鍵盤前的日記,敲下心中浮盪不已的話語。可惜,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將日記裡屬於尖銳筆劃的部分一一剔除,只因不想因此傷到對方或自己。不過,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矛盾的反應。

回顧自己結婚這二十多年來,由於長子不明原因的失聰,加上我和先生在生活上的許多價值認知上的差異,因此,這段婚姻一路走來,備極艱辛。先生一開始,幾乎完全無法接受孩子失聰這樣的殘酷事實。甚至,為了這件事,有將近十年的時間,他把自己完完全全沉溺在賭博性電玩裡。孩子小的時候,每到假日,先生一下班就不見人影,直到隔天中午,才一臉疲憊的出現。平常日,也是不過十二點絕不歸營。早已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夜裡,自己在漆黑的房間醒來,面對一旁熟睡的孩子落淚。

那個時候,我沒有上班,沒有錢,沒有朋友,先生幾乎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天。當天空變色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找誰協助?偶爾,也會委屈的跑回娘家哭訴心底的委屈,但是哭過了又如何呢?父母親總是勸我要忍耐。我也曾經因為負面的情緒無處宣洩,憤而將先生最在乎的甜蜜結婚照,一次撕得粉碎。先生為了這件事,還因此打電話把我娘家的哥哥找來,但是,我發現即使我已經採取這麼激烈的手段,表達我對他的忿怒,對於一個心智已遭惡魔矇蔽的人來說,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有幾次,我實在不甘心,等孩子入睡後,一個人披衣外出,把板橋地區所有大大小小的賭博性電玩店,徹徹底底的翻了一遍,只為了將迷失在電玩裡的先生拉回家中。甚至,還曾經在寒冷的冬夜,被躺在路邊的酒鬼嚇到,一路哭著奔回家中。更誇張的還不是這些,記得有一年除夕,還得在祭拜完神明和祖先牌位後,在鞭炮劈哩啪啦響起之際,帶著長子外出,只為了將依舊沉浸在電玩店的先生找回家裡,吃那桌象徵全家團圓,卻早已涼掉的年夜飯。

我常自我安慰,我是凡人,生活難免不完美。尤其婚姻中的坑坑疤疤,非當事人其實很難理解。我也曾經在心平氣和下,跟孩子的爹討論到「離婚」這件事,可是他不答應就是不答應。有一次,我認真的跟他表示:「能否在我死後,燒一張離婚協議書給我?」他說:「會,等妳死了,我一定會燒一張離婚協議書給妳。」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緣故,自己越來越不害怕面對死亡這件事。因為我知道,只有自己死了,才能真正擁有自由。

從小母親就教我一件事,女人要學會順從與忍耐,為了孩子更要學會忍耐。當我面臨到婚姻中的諸多障礙時,基於「愛」與「寬容」這樣的信念,我總是話到嘴邊即止,即使今天我擁有這樣的部落格,即使今天我發表了這麼一篇控訴性的文字。但是對孩子來說,他還算是個「稱職」的好父親。

直到近幾年,我終於「敢」勇敢的在他面前,大聲說出我對婚姻的不滿。我不再懼怕他的反應方式。或許有人會覺得我的手法過於激烈,但是根據我的經驗,面對非常人,就得採取非常人手段。說服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用你所謂的道理,而是要以對方慣用的思考邏輯,方能說服對方看清自己的問題。

以前,我總是把那些負面情緒壓抑下來,無論我有多麼委屈。但是現在我不害怕面對問題,因為回顧自己四十多年以來的成長經驗,真正讓問題惡性循環,甚至因而衍生出更多更複雜問題的關鍵,不就是因為自己害怕把心中的話,或真正的想法說出後,會引來對方的無理反應,甚至擔心把婚姻搞砸。

那天,鼓起勇氣跟好友談了很多,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突破。謝謝好友一再包容我的情緒,也許我的成長,總是比別人緩慢些。甚至,所付出的代價總比別人要多些,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我總算跨出那艱難的第一步,請在心中為我加油吧!

事實上,自己也是直到最近幾年,不斷透過與好友的對話,才澄清自己先前對「幸福」與「愛情」的錯誤認知。我想,女人的「幸福感」需要女人自己去創造。除了自己,誰都給不起。

女人,加油吧!

2007.12.10日記
對我而言,文字就是我表達內在情感最適切的符碼。部落格裡的每一首詩,每一篇散文、小說或日記,只要我能夠順暢的寫出,就表示當下的情緒感受是非常活躍的。近來年歲漸增,對於生命的感受力,似乎也越來越敏銳。然而,我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足,我無法像許多知名作家,一落筆即是豁達的眼界與樂觀的思維,甚至是宗教式的通透人生感言。總體來說,純粹只是個人的研究歷程,這就如同當年指導學生,如何透過顯微鏡,對一滴水進行透徹的觀察與水中微生物的描繪而已。

那天,跟先生前往桃園,探視日前因騎摩托車跌倒受傷的小妹。回程時,我忍不住「幽默」的看著身旁開車的先生說:
「尪仔某相欠債,看來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你一屁股的爛債,所以這輩子得投胎嫁給你,還了二十幾年還還不完……」
「另外,我想把慈濟功德會的捐款停掉,直接幫助眼前更需要我金錢幫助的小妹……」
先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握著方向盤,說了這麼一句:
「捐款一事我沒意見,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事實上,我會跟他商討這件事的原因,那是因為當初捐款時,我是用他的名義。先生後來從收據得知這件事之後,曾經私下跟我表示過他內心的感動。原來,這些行為在篤信宗教因果觀的眼裡,竟成為愛的表現。可我必須坦承,這些都不是我當時的行為動機,純粹只是想讓代收功德款的師姐方便而已。

後來,透過電話我開心的跟美雅老師提到這些事,並列舉許多先生近日來的正向改變。沒想到,她竟然也開心的跟我說:
「很好啊!起碼證明他良心未泯,還懂得反省、懂得修正,不像有些人到死都不知悔改。」
話題結束前,美雅老師也跟我透露,事實上她早在退休前,就已退掉慈濟功德會的捐款,轉而不定期幫助各地的流浪狗之家。理由是慈濟的慈善事業規模相當龐大,各個地方都蓋有精舍據點,愛心會員遍及海內外,根本不缺她一人。但是流浪狗的命運就很悲慘,經費來源相當有限,只要一段時間沒人認養,狗命的下場就是墳場。看來我跟美雅會成為莫逆之交,還當真不是沒有原因。起碼眼前的「心有靈犀」就是一例。

目前小妹離婚,獨自撫養兩個小孩,夜裡在一家頗具規模的紡織廠上大夜班,賺取三萬元不到的工資。五點又得趕到火鍋店兼差,賺取時薪100元的微薄工資。雖然辛苦,但是她做得很開心。起碼不用忍受一個賭鬼丈夫,一天到晚跟她伸手要錢,要不到還會用偷、用騙的。

對於曾經發生在自己或別人身上的內在衝突,或婚姻裡的坑坑疤疤,我似乎越來越能以客觀的角度,回頭去一一檢視。不同形式的檢視方式,會有不同深度與層面的探索。即使時間和健康依舊是生命裡最難忽視的問題,甚至不時殘酷的跳出來跟我相抗衡。但是藉由寫作,我不只誠實面對自己,也留住人生最美麗的片段。光是這點,就足以支持我繼續往生命的亮光處走去……

誠摯感謝幾位好友的一路協助,在我心靈呈現空洞時,一次次幫我填補,寧心底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寧兒2008.02.03日記
那天,小弟夫妻兩人北上參加同學的婚禮。喜筵結束後,我和先生開車載他們前往東北角看海景。一路雨還斜斜地飄個不停,下車後,每個人各撐一把傘,在面對又冷又濕的海風時,即使身上穿著厚重的禦寒衣物,還是忍不住直打哆嗦。

下雨天,先生依然不忘在林投樹叢間,尋找他最近想要的蝴蝶蜜源植物和蟲卵。小弟則把握這難得北上的機會,幫弟媳婦留下幾張出遊的照片。我看著身材壯碩的小弟,想起往生多年的母親。我想,若母親天上有知,她應該會為小弟目前的學校工作及幸福家庭,感到欣慰才是。

雨水冰冰涼涼的飄進眼睫,隔著鏡片,視線也漸漸模糊了。想起前天夜裡,跟小弟坐在客廳談了許多父母生前的事,聊著聊著他竟然跟我表示,非常想念母親生前包的肉粽,那種味道南部根本吃不到。為了這件事,我才提議先生載他們到東北角買劉家肉粽帶回南部去。他還說,好久都沒吃到鯊魚煎、苦瓜鑲肉,豇豆乾排骨湯……。我知道這些都是母親生前的拿手好菜,我猜,他應該跟我一樣想念母親吧!因此,我答應他,下回來板橋時,我會親自下廚做給他吃。

記得母親是在端午節前夕中風的。生病前,還為了特愛吃粽子的小弟,提前包了好幾串,好讓還在大學就讀的他,帶到中壢和那群外宿的同學一起分享。那一次,也是我們兄弟姊妹最後一次吃到母親親手為我們包的粽子了。我知道,就算東北角的劉家肉粽包得再好吃,都不會是我母親的味道。我答應小弟,今年端午節,只要他上來,我肯定會親自下廚包粽子,讓他嚐嚐什麼才是媽媽的真味道。

後來,我們把車子轉進碧砂漁港買海產,再開往路旁那家阿秀海產店吃晚餐。隔著落地窗,看著遠處被黑色天幕覆蓋的澎湃大海,我竟瞥見玻璃窗上,那個思鄉情濃的小女孩,我知道,夜裡肯定又會是個多雨、多情也多愁的世界。

寧兒2008.01.27日記
最近北台灣的天空冷颼颼,再加上受到一波波寒流的影響,走到哪兒都是又濕又冷的鬼天氣。

原本計畫到日本賞雪一事,因女兒一句:要賞雪?大陸最近到處都是,幹嘛跑到日本?哪裡不提提大陸,我一想到媒體天天放送車站那萬頭鑽動的受困人潮,及到處交通因大雪而中斷的畫面,腦海突然閃過「飽暖思淫慾」這五個字。不知為什麼,我連想去「賞雪」的念頭,都讓我覺得有罪惡感,彷彿這世界有人正因大雪在受苦受難,自己竟然還有那個閒錢和心思從中獲得樂趣,因此出遊的念頭瞬間隨大雪冰封。

雖然少了旅遊的樂趣,我卻覺得今年的年,過得比往年來得有意義。首先,我在心態上做了許多調整。以往為了祭祖或敬神這件事,買了一堆明知孩子不會吃的東西,例如:年糕、發糕之類。今年,這些應景的東西,全被我剔除在菜單之外。

除夕當晚,我們家的餐桌上,並沒有大魚大肉到吃不完,菜餚只比平常豐盛些,飯還吃到剛剛好。我完全不在乎傳統習俗那些討吉利的陋習,例如年年有「餘」這件事,我甚至討厭桌上一鍋一盤剩一堆,我相信掌廚的家庭主婦,最能體會其中之苦,別跟我說浪費也只有這麼一次。陋習要改,健康第一。

過年的意義,應該不是浪費物資、撐壞肚子。我在乎的,不過是一家五口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頓有笑聲、有話題的溫馨飯局。坦白說,孩子越來越大,可以全家一起出遊,或好好的坐下來吃一頓飯、閒話家常的機會真的不多。最近,我天天做飯,且做得很開心。飯後,連收拾碗盤或想下一餐的菜單,都會讓我覺得很幸福。

談起打麻將,這也算是我個人,甚至是我們家破天荒的創舉。在這之前,麻將之於我們家,一直都是敵對的關係。年輕時,我還曾經為了先生假日到朋友家打麻將這件事,和他有過爭執。因為我覺得假日應該是親子時間才是。我和兩個兒子都不曾摸過麻將,今年在先生和女兒的耐心調教下,終於把麻將的基本原理稍稍搞懂。然後,在除夕夜當天,就這麼硬著頭皮上場輪番廝殺。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天生具有打麻將的天份?或是天生具有好運氣?最大贏家竟然是長子,而我也不是最大輸家,還留下連胡三次的紀錄。從頭到尾,桌上除了糖果、瓜子和笑聲外,沒有人拿出半毛錢當賭資。但是,為了能夠享受「真」賭博的樂趣,我們依然以筆做紀錄。

只是我們家因為幾個「滷肉腳」的參與,麻將的打法變得很神奇,幾乎把張張麻將當成圍棋在下。幸好都是自家人,否則肯定有人翻桌走人。在打麻將的同時,我的理智還是會不時跳出來嘶吼,因此,不忘邊摸牌邊碎碎唸上幾句,提醒孩子們,把麻將當作家庭娛樂就好,千萬別奢望它到外頭,幫你賺錢回來養家活口,更何況若你因此致富,肯定有人因你輸到賣孩子、當老婆。

本來就是這樣呀!麻將本無罪,罪在那些不知分寸節制的賭鬼。餘此類推,酒鬼、色鬼、垃圾鬼……

寧兒2008.02.09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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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飛筆 2008-01-01 20:19:01

看著美美寧兒的照片,還是叮嚀多照顧自己的眼睛,喜歡用眼看世界的我希望能減緩眼睛的退化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