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21 11:12:16慕松

蒲公英的祝福

 










照片-蒲公英之生態-[網摘]。



            『蒲公英的祝福』

 

  「蒲公英」(Dandelion),鄉下人稱它叫「尿床草」,早年它是菜荒期枝救命菜,三O年代前段出生者,對它或許還留有些微模糊的印象。這種野菜冷底,體況稍弱者吃它容易引起尿床,所以,他才被鄉下人稱做尿床草。冬末春初抽花莖,頂端生一朵亮黃色之花。果實成熟之後,形似一個白色絨球,成一朵圓的蒲公英傘,被風吹過會分為帶著一粒種子的小白傘隨風飄飛,飛到哪生長在哪裡。

 

  這天,我人在哥斯達黎加首府聖荷西。就在市區內的Shopping Mart裏,意外的遇見一位高中同學。在國外陌生之地遇見熟人,而且又是一、二十年沒見過面的同學,那股子興奮心情自不待言。「啊…..……」兩人異口同聲,以下的話就是接不下去。兩人雙手緊握著,久久之後才找到了話題。她說:「Rex!終於見到你了。」我被她這句話,說得傻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但不管這些,我提議還是找家咖啡廳坐下來談談。她非常熟悉這裏的環境,所以,由她帶路走進一家叫做「La Passion」的咖啡廳裏小坐。畢業不久就傳言,她與我駐外武官在巴西結婚。可是現在卻在這裡見面,的確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而在這段長時間裏,大家體型面貌變化很大。可是她一點沒變,就連頑皮臉相和喜好捉狹的個性,見面不到十分鐘她就原形畢露了。

 

Rex!你可還記得在學校,我對你講過的蒲公英故事?」我回說:「當然記得啊!」我滿臉狐疑的盯視著她,不知她提這些往事幹嘛?不過,這時候我的腦海裡,無端的湧現出那幕與它相關的故事內容。接著她開口說:「蒲公英在秋季起風時,成熟的蒲公英種子自然爆裂,隨著風兒四處飄揚。飛到哪兒便長在那兒,生命力之強韌值得為它喝采!」

 

     稍停,喝口咖啡之後她又開口說:「我最欣賞蒲公英的精神,不論它的種子飛到多貧瘠的土地上,它都會拼命的使自己成長,這與我們中國人十分類似,無論把他放在哪裡,他們都可以活得很好。」這話是畢業前一週,我們在同樂會後,她與我在禮堂前的對話。當時並無特殊感覺,以為這只是聊聊天而已。後來想到她遠嫁,似乎她早就打算當個流浪者,過著飄東走西的飄零日子啦。

 

  續杯咖啡與點心送上,我趁機問她畢業就遠嫁原因為何?她說出一段,令人難以理解的婚姻。她說因為父親在生意上的失敗,與最大債主幾度磋商之後,她父親決定犧牲女兒,將她嫁給這位年齡足以當她父親的債主之子當續妶。花樣年華,未經世事,竟這樣成為人妻遠渡重洋。她嫁到巴西聖保羅市,天天忙裏忙外,還得幫帶三個前人子女。不久她的丈夫意外歸天,守寡十年後找到他的第二春。

 

  現任丈夫是當地望族,育有一子已經掌管家業。她每天無所事事,逛逛購物中心已成為她的消遣。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難不成是老天刻意的安排?她低聲喃喃的敘述著往事,恰好補足我記憶空白之片段圖紋。時間悄悄的溜逝,不知不覺裡,天際已經綻出黃昏的夕暈。當我正想用心欣賞之時,她軟軟的話聲隨風飄來。她說:「Rex!對不起,當時我臨走匆匆,根本就來不及告訴你。」

 

  說著說著,她已啜泣起來。這時我遞塊手帕給她,哪知她的眼淚越擦越流,越哭越是起勁,無可奈何只好放任她去發洩。我也很難過,但礙於「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庭訓,只好鎖緊淚腺不讓它流下來罷了。我倆在咖啡廳不知坐了多久?當她柔軟的雙手搭上我的肩膀,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雙手也自然的環住她的細腰。此時的我完全沒有邪念,心中有的只是暗中祝福她,希望這朵蒲公英能在這裡茁壯勇敢的立定脚根!   【完】

 

 

永恆的回憶-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