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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光旦:人文學科必須東山再起,鳴人與小櫻差點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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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光旦,著名社會學傢、優生學傢、民族學傢人文學科,包含文學、哲學、歷史一類的學科在內,而比較廣義的文學可以賅括音樂藝術,比較廣義的哲學可以賅括宗教,合而言之,是一個人生經驗的總紀錄。這紀錄可能是很雜亂,也很有一些錯誤,但因為累積得多且久,代表著人類有文宇以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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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千萬人的閱歷,雜亂之中也確乎有些條理,錯誤之中也有不少的真知灼見,足供後人生活的參考。……人文學科所能給我們就是這生活上的一些條理規律,一些真知灼見,約言之,就是生活上已經證明為比較有效的一些常經。說前人的閱歷中全無條理,全無真知灼見,全無效驗,當然是不通的,因為如果完全沒有這些,人類的生命怕早就已經寂火,不會維持到今日。人類可能會寂火的恐懼,倒是近代科學昌明以後才發生的事。 分而言之,文學藝術以至於宗教所給我們的經驗是屬於情緒生活一方而的,即多少可以使我們領會,前人對於環境中的事物,情緒上有過一些什麼實際的反應,對於喜怒哀樂的觸發作過一番什麼有效的控制。……藝術作品之所以為偉大,文學紀錄之所以為真實,全都因為一個原則,就是孟子所說的 得我心之所同然 。我心也者,指的當然是後來一切讀者與賞鑒者的心,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它們有力量打動我們共同的心弦,有力量搔著基本人性的癢性,打動與搔著得越多,它們就越見得富有實驗性,越見得偉大;李杜的詩歌,莎士比亞的劇本貝多芬的樂曲,……可以百讀不厭,不因時代地域的不同而貶落它們的價值,原因就在此瞭。說到我心之所同然,或共同的心弦,或基本的人性,就等於說,有瞭這一類文物上的憑借,後來的人,無論在別的生活方而如何的大異其趣,各不相謀,至少在最較根本的情緒生活上,可以相會,可以交通,而相會與交通即是偏蔽的反而;根本上有瞭會合交通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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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其他枝節上的偏激與參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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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礙事瞭。 哲學與歷史的功效也復如此,所不同的是,哲學所關註的是理智與思想生活,而歷史關註的是事業生活;前人的經驗裡,究屬想到瞭些什麼,知道瞭些什麼,以及有過什麼行為,什麼成就,思想有何繩墨,行事有何準則,撇開瞭哲學與歷史,後人是無法問津的。……歷史可以供給行事的準則,小之如個人的休戚,大之如國傢民族的興衰,都可以就前人經驗裡節取一些事例,作為參考,前人 以古為鑒 的說法無非是這個意思,近人也有 歷史的鏡子 的名詞。有瞭這樣一面鏡子,再大沒有的鏡子,而每一個人,每一個時代的社會,懂得如何利用這鏡子,來整傷其衣冠,糾正其瞻視,解蔽的工具豈不是又多瞭一件?這鏡子雖大,可能不太完整,不夠明晰;但此外我們正復找不到第二面。近代的心理、倫理、社會、政治一類和行為問題有關的學問到如今並沒有能提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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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實際的標準,教我們於遵循之後,定能長維康樂,避免危亡;即使有一些細節口的貢獻,也往往得諸歷史的歸納。心理學傢講個人的智力,時常用到的一個定義是,利用經驗的能力,即再度嘗試時不再錯誤的能力,或見別人嘗試時發生過錯誤,而自己嘗試時知如何避免錯誤的能力;這便是歷史的意識,也就是歷史的效用瞭。荀子說到 古為蔽,今為蔽。 食古不化、或專講現實、或一味希冀未來的人,其所以為蔽者不同,其為缺乏歷史的意識、不識歷史的功用、不足以語於有效力的智慧,則一。 自然科學昌明以後,我們早就有瞭一個 宇宙一體 的理想,不僅是理想,並且已經成為有事實襯托的概念。不過這概念對於人事的改善,關系並不貼切。自社會科學漸趨發達以後,又值兩次世界大戰的創痛之餘,我們又有瞭一個 世界一傢 的理想。這是和人事有密切關系的。不過這還是一個理想,觀成尚須極大的努力,並且還有待於另一個相為經緯的理想的提出,交織成文,方能收效。 世界一傢 的理想隻是平而的,隻顧到一時代中人與人群與群的關系的促進。平而也就是橫斷而,沒有顧到它的淵源,它的來龍去脈,是沒有生命,沒有活力的。沒有經,隻有緯,便不成其為組織。如果當代的世界好比緯,則所謂經,勢必是人類全部的經驗瞭;人類所能共通的情意知行,各民族所已累積流播的文化精華,全都是這經驗的一部分;必須此種經驗得到充分的觀摩攻錯,進而互相調劑,更進而脈絡相貫,氣液相通,那 一傢 的理想才算有瞭滋長與繁榮的張本。不過要做到這些,我們似乎應該再提出一個理想,就是 人文一史 。口前已經發韌的國際文化合作可以說是達成這理想的第一步。僅僅為瞭做到這第一步,為瞭要有合作的心情,合作的材料,我們就不由得不想到人文學科,而謀取它們的東山再起瞭。 原文發佈於《政學罪言》,觀察社,1948年4月初版 責任編輯:蔡翔點擊左下角“閱讀原文”進入潘光旦專欄掃一掃下方二維碼添加思想君為好友,並留言個人信息,將有機會獲邀參與愛思想系列訪談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