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05 01:56:51yuluoke

往事如烟,洗脑记实

往事如烟,洗脑记实

作者:铁流 文章来源:人与人权 点击数:86 更新时间:2008-5-4 2:02:13

共产党用作秀“洗脑”的办法,改变青年人的思想模式,把我们一个一个制造成为“阶级斗争的工具”。



这是我一段亲身经历,也是参加革命的一段回忆。那时认为是提高阶级觉悟,现在才知道是“洗脑”。故题目为《洗脑记实》。

国民党打倒了,蒋介石撵跑了,旧政权留下人员关的关,杀的杀、管的管,纵不关不杀不管的,也不能用。共产党讲阶级斗争,要坐好江山,需要自已的干部。干部从哪里来?,就地取材培养新人。从1950年二、三月起,原川西、川南、川北、川东四大行署,和各地(市)党政部门,相继开办了许多短期的革命学校、革命干训班,不断为革命培养和输送干部。

川南五通桥市盐商的女儿丁祐君,就是高中毕业后不去上大学,决然参加西干校(西南干部学校)学习,在开赴西昌的征粮途中,被土匪劫持。她誓死如归,拒不投降,就义前还高喊:“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我也想做丁祐君,把生命献给共产主义的壮丽事业,可阎王爷不给我這个机会。要真当了烈士,虽不再吃人间烟火,但至少不会当“右派”,活活被关押二十三年,累及父母儿女,这笔应向毛泽东清算!。

由于我文化水平低,缺乏革命理论,1950年9月,組织上决定送我到新开办的中共成都市委青年干部训练班学习。学员全是十八九岁的年青人,经过短期培训后,即分派到全市各部委、局处和区级政府机关担任职务。這种临时性的“培训斑”,近似“速成干部孵化器”。

青年干部培训班直接由中共成都市委办公室直接领导,具体管理我们的干部是市委组织部派来的林主任,年约三十多岁,瘦长瘦高的个子,尖尖削削的脸,不喜欢多說话,毎天总是不停地走、不停地看,不停地听、不停地记,不足半月能叫出毎个人的名字。据他介绍,远在学生时代就参加了地下党,当过一所大学的学生头头。从他身穿的细呢制服和伙食标准判断,应是厅局级干部。另外是三个年轻干事,清一色的党字号。学员互称同学,睡地铺,吃锣锅钣,菜是一锅煮的粉丝、木耳、猪肉、萝卜,时称“解放菜”。十人一盆,蹲成圆圈,吃完了再加。

我们每天早晨七点起床,用冷水洗脸、刷牙之后,拿上特制的小木凳,三人一排的长队伍,个个精神飽满英姿焕发,挺着胸昂着头大声唱着:“走,跟着毛泽东走!我们要的是民族的独立,不能给美国当洋奴。走,跟着毛泽东走,我们要的是民主和自由,不能把生命当糞土。走,跟着毛泽东走!五万万万个人,十万万万只手。走,走,走,跟着毛泽东走!”歌声激越,情绪沸腾,唱得血管里的血不停往外冒,心里充满着荣誉感和胜利感,除此还唱《我们是民主青年》、《蒋介石的家谱翻开来》。我们穿街过市,常到中共成都市委所在地多子巷,一间鋪着红地毯的很漂亮的大办公室,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时事讲座艾思奇的《中国社会发展史》。大家一边听,一边記笔记,我记不下,就坐在两人之中接受同学们的帮助。学习的固定教材是三本书,陈伯达写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人民公敌蒋介石》和胡乔木写的《中国共产党三十年》。

由于学员多是学生,干训班自始至终沉浸着校园风气活泼、愉快、轻松、乐观,每个人都要有绰号。绰号根据各人爱好、性格、长相来定。我所在小队副姓罗,是个瘦长精明的高个子,說話老是眨着两个大眼睛,一有空闲便用两个硬币夾胡子,大家便叫他“罗鉄夾”;学习组长是华美女子中学的费丽丽,唱歌唱得特好有付天生的金嗓子、大家便叫她“百灵乌”;建国中学的孟和长得五大三粗,像个运动健将,大家取其谐音叫他“梦觉”;、另一个是益州女子中学姓崔的女生,个子修长腰细如柳,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胎,自称“玉观音” ;那个川大肆业姓陈的有点耳背,大家便叫他“陈聋子”;还有省职高一个身材蛮好只是臉上有几颗白麻子的胡姓女生,大家戏称为“满天星”;还有个来自成诚中学的矮个子、瘦身材的叫姜海天,大家为叫得顺口改为“姜海鲜”。我取不出绰号,请大家帮忙,“百灵鸟”眨眨眼说:“你不是姓黄吗?又是工人阶级出身,就叫黄牛吧!”自此干训班的人无论干事还是同学都叫我“黄牛”。每天学习的上下午时间有半个小时的工间操,在這个时候大家就唱歌跳舞、做游戏,诸如击鼓传花、丢手帕、瞎子捉跛子等。

学习主要是听广播、听报告、看书,除此就是讨论,大家坐在矮板凳上谈自已的心得体会,谈得十分认真,就像西藏小喇吗在辯论佛经。另外,每周还听一次大报告。作报告的是市委几名主要领导干部,有组织部长马识途,宣传部长叶石,秘书长曹振之。马识途胖胖的,看去像个大资本家,是地下党的老党员,解放前在锣锅巷开家俱店,对人态度和霭,没有官架子;秘书长曹振之矮矮个子,脚短手短,成天戴副黑眼镜,不苟言笑,一脸严肃,谁都怕他;宣传部长叶石,一米八的身材,风度翩翩,讲究修饰,满口京腔,讲话很有水平。大家崇拜他,特别是女同学。他一来作报告.同学们就要欢迎他唱歌,如不唱,就鼓掌或喊起啦啦队,他拗不过只好唱。他们三位都是一流的宣传家,所作报告深入浅出,有理有据,使你不得不信服共产党必胜的道理,国民党必败的原因,人类未来一定是伟大的共产主义社会的信念。不过三人后结局都不好,不断遭到肃整,叶石还被打成右派。

学习的中心主题是,认清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是:从猿变人的氏族社会进入到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再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就是说,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的革命,是顺应历史发展,必然取得胜利;国民党蒋介石代表反动的封建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必然失败垮台。在坚定革命必胜信心的前提下,再分为四个阶段重点学习。第一阶段,端正学习态度,提高认识,了解社会发展规律;第二阶段,理论联系实际,揭发批判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罪恶; 第三阶段,告别旧世界,拥抱新中国,把人生有过的不好思想和行为,自觉地向党和组织交待;第四阶段,巩固学习成绩,自我捡查总结收获。

第一阶段学习轻松,没有压力,泛泛谈些认识上的问题,上下午工间操,快快活活跳舞、唱歌、做遊戏,不知人世间什么叫忧,什么呌愁,嘻嘻哈哈像群小麻雀。学习第二阶段,是“掲发批判半封建地、半殖民地社会的罪恶”。這个阶段一开始,林主任一再强调:要思想见面,刺刀见红,理论联系实际,不能只讲空话。市委办公室亲自组织了几次“吐苦水”的控诉会。控诉会的苦主,全是受压迫、受剥削最深的贫下中农,多是些妇女。記得西城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说:她家三代贫农,爷爷交不起地主地租,大年三十天被迫上吊自杀,父亲被国民党反动派拉去修飞机场,炸掉双腿,后死于乞讨之中。她十二岁给人当童养媳受尽苦难,生娃儿没有吃的、喝的、用的,全嚥的谷壳糠饼。另外一个妇女就更苦了。她说,她冬天从来没穿过棉衣,不知肉是什么味道,长年住在猪圈里与猪狗同食同住,地主还要打她。说着,亮开胳膊,指着上面那黑糊糊的疤痕,這就是地主用火烙鉄烙的。除此,干训班还找来了被大地主刘文彩关过水牢的冷月英。她说,她家三代都是刘家佃农,刘是一方恶霸,养着不少打手和狗腿子,谁个佃户没有交够租子,就捉来关在水牢里。水牢不见阳光,黑咕咚咚,水冷得轧骨透心,里面还放得有毒蛇。她在里面关了三年,自今腰痠背疼,看见水就打颤。這些苦主一说一哭,一诉一泪,在场听的男女学员莫不义愤填膺,高呼: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打倒万恶的封建主义!”
“打倒地主阶级!为死去的农民弟兄报仇!”


五十年后的今天才知道,冷月英何曾坐过水牢,那地方是刘文彩放大烟的仓库。原来他是开明士绅,办的安仁中学自今还是全省重点中学,先后培养出不少国家栋樑之材。

共产党用作秀“洗脑”的办法,改变青年人故有的思想模式,把我们一个一个制造成为“阶级斗争的工具”,就像兵工廠用最好的钢鉄制造枪炮一样,然后去为新生政权拚杀,消灭前进道路上的敌人。所谓“联系实际,刺刀见红”,就是要和养育过自已的父母划清界线,掲发他们剥削工农、压迫人民的罪恶行为,向富有家庭开战。我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三代贫穷袓辈受苦, 对旧社会没有什么留恋。可那些学生哥、学生妹,就不行了。他们出生有钱人家,自幼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父母不是地主,便是资本家,不是官僚,便是豪绅,有着说不清的原罪。于是,人人都得把自已家庭.父母、亲戚,痛骂一番,不然就划不清界线。,只能狠狠地骂,狠狠地批,管他爹不爹,娘不娘。

罗鉄夹首先带头检查,语调极其诚恳悲痛地说:“我家三世富有,自我生下地就有奶妈,全家十几口人都过着穿金戴银的糜烂生活,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是劳动人民的血汗?现在我才知道,我真正父母是劳动人民,没有他们我怎么能读书上学,今天怎么能坐在這里?今后我决心跟党走,回报劳动人民,把一切献给革命!”百灵鸟更是煞有介事,抹着眼泪说:“我爸爸比周剥皮还狠,,妈妈比黄世仁还毒,他们只管自已赚钱,成天逼着工人没日没夜地干活,可笑的是她还吃斋信佛呢!我现在才知道,家里每个铜板都沾满劳动人民的血汗,我的每个毛孔都烙下剥削二字,恩谢党使我明白了做人的真理,感谢毛主席给了我们金色的前程。”陈聋子老爸当过国民党团长,他的批判更为彻底:说“我出身在一个反动军官家庭,父亲先后取了三个老婆,他仍不满足,后来又去霸占一个良家妇女,还不准别人生小孩,他参加过进攻革命圣地延安,犯有滔天罪恶。现在他随蒋介石跑到台湾去了,我一定追随毛主席打到台湾去,把他捉拿归案,交给人民公审。如果党同意,我一定亲手毙了他。”最高潮最感人也是最精彩的一幕,是玉观音的揭发控诉。她一字一泪泣不成声说:“我父亲是遂宁县一个乡长,还是这个乡的袍哥大爷。他一生一世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先后霸占了十多个良家妇女当老婆,我妈也是霸占来的。我十七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妈回娘家去了,我一人在家,想不到他喝醉了酒竟然跑到房间里强奸了我……”说到這里用手绢捂住脸,呜鸣鸣哭过不停,会场也是一遍哇哇哇的哭叫声。

于是,旧有的道德礼教,全成了虚伪东西,人们不再相信崇敬,代之而起的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即所谓世界观、人生观来了一个根本性的转变,“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牢牢扎根在我们脑海里。我听了这些检查、揭发、控诉的发言,十分迷惘,怎么过去不知道有這些事情呢?有钱人的家竟这么糟糕龉龊,不讲天理,庆幸自已出身穷人家庭,难怪我们是领导阶级啊!从此,有了优越感,对出身有钱人家的子弟,有了天生的看不起,认为他们不如我们劳动人民清白洁净,从头到脚都是血污。在那个学习阶段,大家茶不思,饭不吃,不唱歌跳舞,连走路也没精神。现如今才知道,這是共产党的“洗脑”工作。用狼奶哺乳我们年青纯真的生命,掏走了原有的思想情感,把我们变成了一条一条的恶狼,扑向社会,扑向人类……

哭过了,嚎过了,伤心过了,大家感情逐渐逐渐平静下来。花园、厅房、绿地,又有了歌声、笑声、欢乐声。不几天学习进入最后一个阶段:检查总结收获,向党和组织交待自已的一切。也叫“刺刀见红”的阶段,即人人必须从八岁起,如实向党和毛主席作交待检查:在什么地方上小学、中学、大学,证明人是谁?参加过什么组织(进步的和反动的)没有?家庭情况(主要是经済收入)和社会关系(父母和主要亲属以及兄、姊、妹、弟)他们现在的情况?细致明白,滴水不漏。在這之前干训班林主任亲自出马,向我们作动员报告。他极其平静真诚地说:“同学们,现在是你们向党和毛主席交心的时候了,也是你们靠拢组织的时候。正因为你们相信党、相信毛主席,才投身革命,献身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那么就必须把自已的一切,交给党交给毛主席,决不能隐瞒埋伏或者说小不说大,说现象不说本质,一定要痛痛快快洗个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不要怕?又有什么怕的?纵然参加过国民党特务组织,甚至做过对不起人民、对不起革命的事情,也与你们无关呀!那是国民党反动派的罪恶,旧社会的罪恶。从那个黑色肮脏污浊染缸里爬出来的人,有什么清白可言?有,不怪,没有,才怪哩!我就参加过国民党,还在蒋介石反动派手下做过事,可我参加革命后主动向党和毛主席作了交待,组织不是照样相信我吗?不照样是你们的林主任吗!”他的动员报告十分生动精彩,使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听众的学员中,有人突然喊出:“向林主任学习!向党和毛主席交出一切。”

散会回到组上,大家用了三天时间讨论林主任的动员报告,纷纷表示要向党和毛主席交待自已的一切!不怕脏、不怕丑、不怕坏,只要主动坦白交待,就是光荣。办法是各人先在会上自我坦白交待,然写成书面材料,经小组讨论通过,再交给组织。五花八门,真精彩!罗铁夹在检查中说:“由于我出身剥削阶级,自幼受着不良影响,在高中一年级时就常犯手淫。”我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叫“手淫”,便大着一双眼晴问陈聋子:“水银?是不是那倒在地上,一颗一颗的象钢珠球?”大家听后前仰后合地笑起来,我越发莫明其妙说:“水银与剥削阶级什么关系?”陈聋子不得不出面制止我:“黄牛,我下来告䐶你好么。”也许,這样的事在今天不会有人相信,但那时的我们,就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涂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

如果说罗鉄夹的检查交待接触到“灵魂”,百灵鸟的检查交待就更神了。她低着头,红着脸,极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们女生比男生更坏,我们七八个女同学同住一间校舍,晚上下了自习,校监把门一锁,这下便是我们的天地了。那个比我大一岁的王姐,便跑到床上来摸我,先是胸部,后是下面,开初我拒绝,后来觉得挺舒服,我也這样去摸人家……”陈聋子悄悄地告䐶我,這叫“同性恋”。也许“同性恋”在今天并不是一种耻辱,可在那时真是丢人现眼的事。這些又脏、又丑、又坏的事,放在当今决定没有一个男女青年会主动地在众目暌暌下告䐶第三者或领导,我想纵是爹妈也不会说吧?现在若有這样坦诚的人,不被骂成是疯子也是神经病。那时却有许许多多的疯子、神经病!你相信吗?這就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我们年轻人有过的“风流历史”。

梦觉、玉观音、满天星虽未谈出這些脏东西,却另有别开生面的奇文。梦觉说,他父亲是个医院院长,母亲没生育,因家里有钱是借别人肚子生下的他,他从未见过生母只知是个农村姑娘。玉观音说,他妈是个妓女,所以自幼受欺负,在家里没有地位。满天星交待她自幼悲观,偷吸过父母的鸦片烟。陈聋子还交待他偷看过家里了环洗澡。奇奇怪怪,闻所未闻。这也难怪,他(她)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传统的忠、孝、仁、爱、礼、义、廉、耻,个个纯洁得像块水晶玻璃,玲珑剔透,光洁无瑕,从不知社会的险恶与卑鄙,更不知毛泽东为我们设下了一个一个的陷阱。当共产党掌握到這些钢鞭材料后,今后在工作中只要发现你不听话,便从挡案中翻出来,打击你,致你于死地。后来听说百灵鸟所在单位,因不喜欢自已的顶头上司(一个晋区来的又丑又粗的老干部)死追,因而在1957年反右中被划成右派,她不服,组织上便提起這分历史材料,说她自幼就是个“女流氓”,因而含羞自杀。

大家除了交待检查这些生活作风问题外,干训班领导更需要的当然是与政治有关的历史问题,姜海鲜在這方面作了突破。他說,他在诚成中学读高中时,在进步人士的带领下参加过 4.27“反饥饿,反内战”的学生运动(1949年4月27日,成都全市七学生发起反对省主席王陵基的大游行)。他在人群中呼口号声音特大,与宪兵、警察抗争吵得最厉害,引起国民党特务注意,不久被秘密逮捕,囚于将軍衙门政治监狱。到了1949年12月,国民党撤退成都前夕,蒋介石下令把囚在将軍衙门的40多名政治犯处决。他因年龄还不足20岁,又因那个执行的特务认识他教书的父亲,便偷偷地将他放跑。这本来是段光荣历史,可他在自我检查的交待中,却把那个放他逃跑的特务和他的关系说得过于好,于是引起林主任注意,怀疑他是潜伏下来的特务,把我和几个极积分子叫到办公室去,作了专门的布置,说:“据我们掌握到的情况,凡关在将軍衙门的人设有不被杀的。活埋在十二桥的四十二位烈士,全关在将軍衙门。奇怪就他一个人跑脱了?这里面肯定有重大政治问题。”我认真思考一阵后,亮出观点:“他说那个特务认识他父亲,他年龄也不大,我想不会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吧?”林主任凝目一笑说:“我是搞地下工作的,潜伏不在年龄大小,而在手段,还有十六七岁的人干特务工。同志呀!我们要提高警惕啊!依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按照领导指示,我们大大坚定了信心,组织班里男女同学加强火力猛攻。搞得他吃不好睡不宁,矛盾痛苦极了,加上我奉命关心做他工作,成天找他谈心,动员他放下包袱,一定要相信党和组织,向林主任学习,并欺骗他说:“只要你交待了问题,毕业照样分配工作。”后来他哭着承认自己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当然就没有分配工作,留在干训班继续交待问题,结局不得而知。往事如烟,一场历史笑话,在我生命中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