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1 15:28:02伏夜.火妖氣盛

◑+°狼來了 3【不該引狼入室】 作者:『紀珞』--第四章01

在一片痛苦哀號聲中,樂樂姦奇地緩緩睜眼。
  定睛一看,她小巧的下巴差點摔在地上。
  「樂樂,你好厲害,他們全被你擺平了!」南敬霆擊出熱烈的掌聲。
  真的假的?地上那些或躺或蜷的挂彩小混混,是她打傷的?可是,她感覺手裏的木頭根本沒有K到任何東西呀?難不成因為從基本功練起,蹩腳的劍術在無形中進步了?
  趁身旁的女孩皺眉納悶時,南敬霆勾著薄唇,慵懶的視線掃過一幹小混混。
  「話不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你們想搞清楚前因後果的話,就該去問那個姓王的女人,而不是我。我個人不讚成暴力,別再逼我,可以嗎?」
  「可……可可可可以!」校園老大捂著被打腫的右臉,驚顫地頻點頭。
  「那就快走吧,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宛如得到特赦令,校園老大帶著負傷的手下們,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南敬霆輕蔑一笑,目送以多欺少、連女孩子都不放過的無恥喪家犬,目光轉而對上一臉傻笑的女孩,黑眸中的冷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
  「樂樂,我沒想到你會在那麼危急的時刻挺身救我。」
  他真的沒有想到。
  理當看到他拔腿就跑、說不定還會在一旁替圍毆他的人加油助陣的小紅帽,竟然鼓起勇氣護在他身前,當下他不禁有些……錯愕。
  正沉浸在難得的成就感中的人兒,突如其來被抱滿懷,嬌軀又是一僵,連忙掙跳出那雙太過侵擾她思緒及感覺的堅實雙臂,粉唇逸出無奈的乾笑,在心中自我催眠——
  她挺身想救的,其實是那些不知道他可怕真面目的小混混,免得他們歷經一場被撕裂得殘破不堪、半死不活的血腥殺戮,絕對絕對不是為了救他。對!她這樣認為就好,這樣認為就好,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不過,我會身陷危險,都是拜你所賜。」他的話鋒突地一寒。
  「我?」拜托,她又不是他們那場三角戀情的主角,幹嘛扯上她!
  縱使理直氣壯,樂樂依然只是敢「想」不敢言,軟弱地退開一步步逼近她的猙獰俊顏,直到整個背脊抵住墻壁,她的心也開始七上八下。
  「我在你家等了一個下午,你始終沒出現,所以才出門找你。」
  他料她沒膽缺席,因此當他始終等不到她時,猜想她會不會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遂翻遍好幾條街找她,才會遇上那些堵他的無聊家夥。
  「小紅帽,你是差點害慘我的罪魁禍首。」
  他雙掌撐在她耳後的墻上,俯頭在她粉唇前方一寸輕道,低冷的嗓音像是從地獄幽幽傳來的索命魔音。
  樂樂縮著脖子,睜大眼抽氣。
  他真的在等她!為什麼非得她在場不可?
  可是,嗚,哪有這樣歸咎責任的……
  「我好歹救了你,將功贖罪……不行嗎?」
  「不行,我還是生氣。」南敬霆雖然語帶不悅,黝暗的黑眸深處卻沁出深濃的暖燙,專注地注視著她。
  「那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消氣?」她怯怯問。
  他徐緩地上下打量她,宛如正在考慮要如何處置眼前的鮮美嫩肉。
  看著他毫不掩飾興趣及渴望的眼神,樂樂苦著臉,內心充滿絕望——他該不會是打算藉著「暴飲暴食」吃大餐來消氣吧,聽說很多人都這樣做,嗚嗚……
  「不是。」她絕望的低喃全進了他耳裏,他微微失笑,唇邊冷硬的線條全化作她沒注意到的柔緩。
  「不是吃掉我?」她眨著大眼追問,在他的搖頭否決下總算松了一口氣。
  呼!只要不是終結她的小命就好,她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想做,不想白來世上這一遭。她曾想過自己老了以後也許是病死,最有可能是意外跌倒摔死,不過最好當然是在睡夢中壽終正寢。正值花樣年華就被吃掉,是她怎麼也無法接受、而且也不服氣的死法呀……
  「不然是什麼方法?」她又問。
  「很簡單。」
  他勾唇一笑,略略傾身,鼻間汲取縈繞在她身上的柑橘淡香,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滑過粉嫩臉頰,來到她小巧的下顎。
  他的體溫透過指掌傳來,樂樂嬌軀微顫,蹙著眉頭,不明白地望著他的動作以及薄唇上難解的笑意。
  「就是這——樣。」他輕把她下顎的手微微使力,將她拉入他懷中,逸出薄唇的最後一個字,精準地喂入她嘴中。
  男性的熾熱氣息,徹底將她包圍籠罩。
  他的雙臂像無法撼動的鐵條般,緊緊將她禁錮在他懷中,灼熱的薄唇吞咽了她的驚呼,霸道的舌尖侵佔她從未有人闖入的禁地,舔遍她口壁內每一寸的柔嫩與芬芳,他重重吸吮著她的舌尖,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腦中一片空白,因強烈的震撼和陌生的親昵而無法動彈,甚至連呼吸都忘卻了,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掠奪她的青澀,在她心版也烙上永難忘懷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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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行了。
  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啊啊——她好累,不行,她真的不行了——
  「歐陽樂樂,站起來,不要趴在跑道上!」
  趴在操場跑道上動彈不得的樂樂,勉為其難地掀開眼皮,望向正在用腳尖冷冷踢她屁股的體育股長羅小婷。
  「拜托,再讓我休息一下……」樂樂呈大字型,賴在地上喘氣呻吟。
  學校規定全校男女學生,每學期分別要通過一千五和八百公尺的長跑測驗,要命,又不是所有有長腳的人都擅長跑步,像她這種運動白癡,就算跑不快、跑不遠也活得好好的呀,為什麼非得受這種罪不可……
  「不可以!你光跑五百公尺就花了二十五分鐘,中途還休息三次,你真的希望你的成績爛得沒人能比嗎?」羅小婷不假辭色,拿著測驗登記簿指著樂樂。
  「我這樣很可恥嗎……」
  「廢話,當然可恥!」
  也是南敬霆親衛隊成員之一的羅小婷,看著樂樂渾身泥土汗水的狼狽模樣,心中不免升起一陣快意,語氣也就更風涼了。
  樂樂苦著瞼,雙掌貼在地上,咬牙努力用手臂的力量撐起頹敗的身軀,看起來就像武俠電視劇裏被大俠砍了一劍的壞蛋小嘍羅,倒地前又想爬起來的垂死掙扎。
  五秒鐘後,纖細的手臂顫顫一彎,她又趴回地上。
  小嘍羅正式陣亡。
  「無所謂了……」她上氣不接下氣道。可恥就可恥,用這種不公平的方式決定一個人的價值,她不讚同,也不會放在心上!
  「喂,快起來!已經快要下課了,我等著登記你的秒數,不要耽誤到我的放學時間!」羅小婷又踢了樂樂幾腳,還趁機在她的體育服上踩了幾個臟兮兮的鞋印。
  「隨便你記吧,我沒力氣了……」樂樂自暴自棄。
  班上同學們差不多都跑完全程了,反正她的跑步成績已經是最差的,多登記個幾分鐘她也不會反對。
  「不、行!我是體育股長耶,幹部就要有幹部的道德使命,我不想謊報成績。你,快點起來跑完!」羅小婷搬出班級幹部倫理那套,說得義正辭嚴,其實不過是存心想看樂樂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醜樣。
  哼,周末還和南學長一起在家練劍,體力充沛嘛,就是不讓你休息,怎樣?
  「樂,加油!」操場邊傳來洪佳甄加油打氣的聲音。「跑不動就不要勉強,用走的沒關係啦,還剩半圈多一點點就結束了!」
  「可以用走的?」樂狐疑的眼光挪向體育股長。「我第二次趴在地上的時候問你能不能用走的,你為什麼說不能?」
  「喔,你有問我嗎?我沒說不能用走的呀,大概是你聽錯了吧。」羅小婷裝傻到底,皮笑肉不笑地打哈哈。
  放學的鐘聲悠揚響起,安靜的校園頓時熱鬧起來。
  「麻煩你快一點,已經下課了!」羅小婷不耐煩地催促。
  「籃球隊要練球了耶,聽說今天要跟隔壁鎮的高中打友誼賽!」
  「哇,南敬霆也到場了耶,不知道他會不會下場比賽!」
  「你們看,南敬霆的啦啦隊也來了!」
  「南敬霆,我愛你!南敬霆,我愛你!南敬霆,我愛你……」
  操場竄起一陣騷動,沒事的人都湊到籃球場邊,還有特地趕來看球賽的學生,把籃球場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南敬霆?!
  這三個字宛如電壓強大的雷殛,猛然劈向樂樂心口。
  「歐陽樂樂,你不跑就算了,我要去看學長打球了!」比起折磨情敵,欣賞白馬王子打球的英姿有意義多了!
  「要,我要跑!」
  就見樂樂咬牙說完,馬上發揮不知哪來的神力,從一堆軟癱在地上的爛泥,變成一管爆發力十足的火箭,「咻」地往與籃球場反方向的跑道終點衝去——
  「啊!」
  火箭的燃料顯然填充不足,樂樂跑沒幾步又摔入她的跌倒宿命中,四肢回歸方才趴在地上的大字型,連羅小婷都不忍卒睹地閉上眼。
  在布滿沙土的跑道上摔倒,一定很慘……
  樂樂疼得齜牙咧嘴,勉強從地上坐起身子,拍掉掌心、手肘和膝蓋上的沙上,看見命運乖舛的肌膚多了好幾道血肉饃糊的擦傷。
  下一刻,她突然覺得腰背間與膝蓋後方多了一雙大手,整個人隨之騰空離開地面。她嚇了一跳,抬頭望向來人,方寸霎時被慌亂所填滿——
  天啊,為什麼是被他看到……她討厭他!不想見到他!
  「你如果不跌得這麼『精採 ,說不定我不會注意到你。」
  南敬霆抱著她走向操場外,沉穩的步伐沒有因為多了她的重量而有絲毫遲滯,
  一席倣佛洞悉她內心氣悶的言語,頓時讓樂樂面紅耳赤。
  幹嘛說得好像都是她凈做些蠢事吸引他的注意,她才沒有!
  「放開我,讓我下去……」她在他雙臂間扭動掙扎,沒忘記附近有多少人、有多少只眼睛在看。
  「你需要去保健室擦藥。」他不為所動,堅定的步履沒有稍停。
  「我可以自己去!」樂樂心急地低叫,百般克制自己別一拳揮出去,讓大野狼反咬一口。
  「不要動。」南敬霆雙眸直視前方,低沉的警告從緊抿的薄唇傳出,陰酷的俊臉面無表情,顯然沒打算放她下去。
  樂樂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神情嚴肅,她不敢亂動了,卻又局促得發慌,深怕別人將她和他的關係誤會得更徹底。
  尤其是兩天前在廢棄工寮的那一吻後,雖然明知當時不會有人路過看到,她這兩天還是戰戰兢兢的,就怕誰又跳出來逼問她是不是和南敬霆接過吻了。
  想起那個熱切狂恣的吻,樂樂小臉一紅,染紅的雙頰並非普通少女眉眼間蕩漾出的羞澀餘波,而是無法遏止地氣紅了臉,心中除了氣憤還是氣憤。
  他吻了她。
  南敬霆居然吻了她!
就為了消火氣,他居然不說一聲、不問一下、抓著她就吻,把女孩子珍貴的初吻當成什麼了?!把她當「滅火器」嗎?她珍藏十六年的初吻是要給喜歡的人,他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奪走!
  突然臉頰感到一陣刺疼,樂樂的思緒被痛楚打斷,縮起脖子痛呼:「嘶……好痛!你拿什麼東西刺我的臉?!」
  「你臉上也有傷,先用生理食鹽水洗乾凈。」他的嗓音依然是冷沉沉的。
  她定睛環視四周,原來自己已經身處學校保健室內,安安穩穩坐在病床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替她擦藥了,他在她家練劍的時候,也曾「執意」替跌倒撞傷的她擦過藥,但這裏是學校,很可能隨時有人看到。
  「我可以請護士阿姨幫我,」接收到他陰騖的目光,她馬上軟弱地改變主意。「不然我自己處理就……」
  在他深黝黑眸的瞪視下,她扁扁嘴,聲音慢慢消失。
  可惡,既然不爽幫她上藥,就別動手呀!
  「護士下班了,你笨手笨腳。」
  他簡單一句話,擦藥的唯一權利落在他手中。
  哼,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經被那麼多人看見他抱著她離開操場了,大不了明天被叫到廁所去「拉皮」、走在校園裏不小心被撞例、天空下果皮紙屑在她頭上!
  「痛痛痛痛痛——輕一點,拜托你下手輕一點……」不讓她自個兒來,她喊疼總可以吧?
  南敬霆瞥了眼疼到小臉擠成一團、還不忘咬著牙、切著齒的她,他黑眸一黯,眉心緊緊揪起。
「我已經很輕了。」
  「可是我還是痛呀!」
  他說得沒錯,其實他的力道已經克制得比羽毛拂過還輕了,除了優碘涂抹在傷口上所感到的剌痛外,幾乎感覺不到其他外力,比她老爸老媽或護士阿姨替她上藥時的疼痛程度都還輕,她理當沒有怨言才對;可是,當她一看見他眼神流露出的不舍,她就忍不住耍賴撒嬌——
  慢著慢著,她在想什麼?他不舍?她撒嬌?
  天呀,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
  一定是那八百公尺讓她跑到頭昏腦脹,腦功能出現障礙,開始出現幻覺,一定是這樣;要不然就是剛才摔到腦袋了,回家之後得上醫院檢查檢查!
  「以後看到我,不準逃跑。」
  南敬霆處理完她腿上最後一個傷口,深濃的黑眸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她。
  不逃?她又不是笨蛋,哪有獵物看到狩獵者,還呆呆站在原地不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