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歷史人物身在江湖裡如何生存？(5)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對於莊賈的所作所為，田穰苴早就料到了，因為在此之前莊賈一直是齊景公眼前的紅人。為了挽救齊國，為了抓住這次改變自己命運和齊國命運的機會，田穰苴早就把莊賈研究透了。

當莊賈渾身酒氣地出現在軍營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這場酒席喝得實在太久。

莊賈走進中軍大帳的時候，看見端坐在中央的田穰苴不僅一身戎裝，而且一臉肅穆，與昨天一臉謙和地跟莊賈約定見面時間的田穰苴截然不同。此時的田穰苴看著他的眼神冷漠而神祕，別有深意，仿佛是在向死人告別。

莊賈開始覺得不自在，甚至後悔。

田穰苴坐著不動，居高臨下地質問：「何後期為？」（為什麽遲到？）

莊賈聽到田穰苴開口了，便恢復了自信：「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同僚和親戚安排送別，所以耽誤了。）

田穰苴聽到莊賈輕描淡寫地回答，馬上以振聾發聵的「三忘原則」有力地回敬莊賈，「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內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

（身為將領，從接受命令的那一刻起，就應當忘掉自己的家庭，來到軍隊宣佈規定號令後，就應忘掉私人的交情，擂鼓進軍，戰況緊急的時刻，就應當忘掉自己的生命。如今敵人侵略已經深入國境，國內騷亂不安，戰士們已在前線戰場暴露，無所隱蔽，國君睡不安穩，吃不香甜，全國百姓的生命都維繫在你的身上，還談得上什麼送行呢！）

所有人都能看出田穰苴比莊賈有理。事實上，田穰苴提出的「三忘原則」也是後來職業軍人敬業精神的基本要求。

有首歌唱得好：「你不當兵我不當兵，誰來保衛祖國？誰來保衛家？」這本來是小兵都懂得的道理，偏偏莊賈裝糊塗，於是田穰苴只能重罰了。

田穰苴黑著臉問軍正（當時掌管軍紀的軍官）：「軍法期而後至者云何？」（按照軍法，對於約定時間集合而遲到的人，如何懲罰？）

軍正盡責地回答：「當斬。」

對於身為齊國軍隊指揮的莊賈來說，軍正提供的答案簡單得就像1+1=2，但是在軍正說出答案之前，莊賈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

濫用權力讓人瘋狂，絕對特權讓人愚蠢，這跟人的智商無關。

深受齊景公寵信的莊賈，總是不可一世的莊賈，此刻崩潰了。當時沒有手機，貴為齊國第一寵臣的莊賈只能派人快馬飛奔向齊景公求援，這是莊賈最後的救命稻草。然而，田穰苴的刀已經出鞘。在田穰苴看來，莊賈作為前任齊國的軍事首長，本來就應該為齊國的損兵折將、國土淪陷承擔責任。

與此同時，自知出身微賤的田穰苴也急需一個「昂貴的代價」來樹立自己在軍中的威信。顯而易見，莊賈的腦袋之於田穰苴，就是最合適的「昂貴代價」。

更重要的是，田穰苴深知自己和嬌貴蠻橫的莊賈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存、長期合作。如果兩人明爭暗鬥，不論對自己還是對齊國的軍隊和君主來說，都是浪費資源和時間，田穰苴絕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如此，莊賈這次在不合適的時候做了這件不合適的事，對田穰苴而言，卻恰恰是在合適的時候得到了合適的機會。俗話說得好，「機會屬有準備的人」，田穰苴準備好了。

軍營轅門前，莊賈的人頭落地，血染黃沙。

大軍未動，三軍總司令居然殺掉了監軍，這個人不僅是國王最信任的寵臣，而且還是前一天總司令誠懇要求上級委派下來的監軍。對於廣大準備奔赴疆場的將士來說，這種事不僅聞所未聞，簡直是難以想像。

此刻所有的戰士因為田穰苴的刀和莊賈的頭同時屏住了呼吸，數萬人的心跳狂飆，「三軍之士皆振栗。」（全軍將士都震驚害怕。）

莊賈的教訓告訴世人一個道理：在不了解一個人之前，先鄙視對方是非常愚蠢和危險的。

去除環境干擾，讓目標更明確

莊賈已死，齊軍的各級軍官和戰士不用再費心選邊站了，事情變得簡單多了：對於下屬來說，單純環境下的執行力肯定會迅速提升；對於軍隊來說，執行力就是戰鬥力。

立威時切記不能挑戰老闆的底線

齊景公得知田穰苴要斬殺莊賈以整肅軍紀的消息時，著實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前一天還謙虛謹慎、低調樸素的小田變臉如此之快。齊景公馬上派出特使乘坐馬車迅速趕到齊軍大營要求田穰苴刀下留人，不管怎麽說，莊賈是深受老闆喜愛和信任的人，這樣的人是殺不得的。

為了保住莊賈的腦袋，齊景公的特使在軍營門前沒有按照程序通報，而是命令駕車的馭手直接衝進軍營。

當齊景公的特使看到莊賈的腦袋時相當震驚，在當時的齊國朝野看來，只要齊景公不死、莊賈沒有失寵，就沒有人能殺掉莊賈。可是，此刻莊賈的腦袋正鮮血淋漓地擺在特使面前，由不得特使不信。

雖然莊賈的人頭已經落地，但是特使仍然向田穰苴傳達了齊景公特赦莊賈的命令，田穰苴將軍的回答義正詞嚴：「將在軍，君令有所不受。」（將領在軍隊裡，國君的命令有的可以不接受。）

田穰苴說的這句話成為後世將權與君權相互抗衡和制約的典故，被廣泛引用。

既然莊賈腦袋搬家已經成為事實，齊景公遲到的特赦令也傳達給了將軍，特使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使命，可以回去交差了。

特使沒想到田穰苴居然再次向軍正提出問題：「馳三軍法何？」（在三軍中亂闖該當何罪？）

軍正再次盡責地回答了田穰苴的問題，仍然是：「當斬。」

如果把田穰苴的故事拍成電影，軍正這個角色就只有兩句臺詞，而且還是完全重複的兩句臺詞。但是不可否認，軍正兩句重複的臺詞很可能會成為電影史上最具震撼力的臺詞，生命的脆弱在這一刻簡明扼要而鮮血淋漓地詮釋出來。

特使的腿軟了。眼前大義凜然的將軍，肅殺嚴謹的軍正，碧血黃沙的人頭，真不是鬧著玩的。

歷史在這一刻切換成慢動作鏡頭。

但田穰苴知道再這麽認真地玩下去，下一個當斬的就可能是自己，齊景公不僅是齊國的最高執法者，更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立法者。

田穰苴將軍的屠刀終於在特使的脖子上轉了一個彎，他說：「君之使不可殺之」（國君的使者不能斬首。）

任何法制都有底線，君主專制時代也有法制，其底線就是君主。特使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他代表的是齊景公本人，殺了特使就等於在政治地位和君權尊嚴上讓齊景公難堪；等於向君權宣戰。

田穰苴在當時還不具備向君權宣戰的實力（這事後來終於被田穰苴的後人田和實現了，他取代了呂姓齊王，自立為齊威王，從而開啟了田姓齊王的時代），所以他放過嚇得半死的特使。但是身為將軍，田穰苴必須以實際行動維護軍法的尊嚴，既然軍正說過當斬，就必須有人死。

於是田穰苴下令斬殺了特使的隨從、駕車的左馭手和拉車的左側馬匹，跟著特使來到軍營的兩個人、一匹馬頃刻之間變成了三具失去頭顱的屍體，此舉進一步加強了大軍出征前整肅軍紀的威懾效果。

專注力與意志力是完成任務的關鍵

至此田穰苴強橫的個性暴露無遺，田穰苴殺死的是齊景公派去的人和馬，相當於向齊景公發出警告。田穰苴這麽做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傳達以下信息：

第一，田穰苴執行軍法、殺死監軍莊賈的原因是為了維護軍法威嚴；

第二，田穰苴殺死莊賈不是私人恩怨或者爭權奪利；

第三，劃清齊景公與田穰苴之間的權利義務界限，减少齊景公干預軍事，避免多頭馬車。

然而我們可以想像齊景公聽說了這件事後是怎樣的震驚和憤怒，齊景公的反應田穰苴當然清楚，明知道會惹怒齊景公，田穰苴為了達到目標仍不顧一切迎險而上，除了專注還必須具備堅強的意志力。

活用形象反差提升人望

再也沒有人敢懷疑田穰苴將軍的權威，否則，要付出生命為代價。田穰苴讓特使回去向齊景公如實彙報，自己則率軍出征。

一天前還「士卒未附」的田穰苴終於建立起無人能及的威信，然而對於一代名將來說，這顯然還不够。

田穰苴要的不僅是三軍將士的敬畏、要想戰無不勝，他更需要部下心悅誠服的愛戴和擁護；前者只能驅眾赴死，後者可以讓人爭相效命。恩威並重，是管理學的基本理論，兩千多年前的田穰苴將軍早已開始應用。

於是在行軍途中，田穰苴深入基層士兵，詳細地關心士兵的衣食住行，為傷病的戰士尋醫問藥、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不僅如此，剛開始領獲高薪的田穰苴將軍非常慷慨，他不僅把齊國將軍應得的工資拿出來充作軍餉，而且還讓最羸弱士卒優先領取口糧（當時軍隊分配軍糧是按照士兵的體力和戰鬥力作為標準）。

田穰苴將軍在軍中一連串舉措推行了三天之後，再次集合三軍，此時的齊軍士氣高漲、煥然一新，「病者皆求行，爭奮出為之赴戰。」（病弱的士兵也都要求一同奔赴戰場，争先奮勇地為他戰鬥。）

可以想，當莊賈以及特使的隨從和馭手因為違反軍紀被斬首的時候，齊國三軍將士是多麽恐懼和震撼。這樣的將軍連齊景公最寵信的大臣都敢殺，身為田穰苴的手下，齊軍將士不禁也為自己的安全和命運擔心。

但緊接著，戰士親眼看到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田穰苴將軍，深入軍營的每個角落，和每一位碰到的戰士聊天談心，像慈愛的父親一樣，關心大家生活的每個細節。更讓戰士們想不到的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將軍，不僅毫無吝惜地把自己的薪餉全部充公，而且還心甘情願地和普通士卒同吃同住、一同工作。

田穰苴站上指揮崗位以後的一連串行為，不僅是在莊賈統帥齊軍的時代無法想像，甚至在整個春秋時代的各國軍隊都前所未聞，戰士們迅速被這個殺人不眨眼卻又真心付出關懷的將軍征服了。

田穰苴將軍的帶兵之道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平常的日子對士兵關懷備至，危急的時刻對士官冷酷無情。

恐懼與感恩是操縱人心的利器

田穰苴過去在社會底層生活的歷練發揮了作用，他知道普通士兵需要什麽，害怕什麽，在乎什麽，會為什麽事感動，田穰苴再次掌握了重點，這是領導和管理隊伍的基礎。

春秋戰國是一個政治形勢非常複雜的時代，各國的君主、大臣之間存在著相互制約、勾結、聯合、陷害的複雜對弈關係，各國之間稱得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當時，無間道是非常普遍的政治生態。

就在田穰苴將軍深入人心、恩威並重地迅速提升齊軍戰鬥力的同時，此一情報也透過複雜的間諜網傳到了晉燕兩國的軍營。而晉燕兩國的戰時決策效率也非常驚人，兩國參謀立即重新評估了齊軍的戰力，並一致做出了撤軍的決定。

在田穰苴生活的時代，晉國、齊國和楚國三國鼎立，齊軍雖敗，然而齊國幅員遼闊，所以晉國和燕國並沒有一舉滅掉齊國的計畫，而是從一開始就想透過突襲撈好處，蠶食齊國的領土。然而這個占便宜的計畫是因應莊賈領導的齊軍戰力薄弱而設立，如今莊賈死了，田穰苴迅速提升了齊軍的戰力，就占不到便宜了，對於晉國和燕國來說，早點撤軍是最明智的選擇。

就在田穰苴將軍率領求戰心切的齊國大軍撲向敵人的時候，晉燕兩軍根本沒有給對手正面迎戰的機會，迅速從兩個方向撤退，放棄了已經占領的大片齊國領土。接下來留給田穰苴將軍和齊國大軍的工作只有追擊敵人和接管領土，順利得就像是農民收割成熟的莊稼。

田穰苴將軍創造了奇蹟，他不僅在短短四天的時間裡把一支士氣低落、節節敗退的軍隊變成了渴望戰鬥和榮譽的虎狼之師，更實現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兵家最高境界，兵不血刃就收復了大片淪陷的領土。

田穰苴將軍凱旋歸來，但還沒有回到齊國首都臨淄，他就主動將軍權移交，宣誓效忠齊王，之後才回到臨淄。（「未至國，釋兵旅，解約束，誓盟而後入邑。」）這顯然是做給老闆齊景公看的，田穰苴雖然殺了監軍，但是有沒有監軍都不影響他的表現，事實和輿論都將證明田穰苴是一位值得信賴的將軍。

再大的功勞也抵不上老闆的不痛快

齊國舉國歡慶，齊景公率領諸大臣到臨淄郊外歡迎田穰苴將軍，檢閱並慰問了三軍將士。為了表彰田穰苴將軍對齊國的重大貢獻，齊景公當場任命田穰苴將軍為齊國的大司馬，從此田穰苴被世人稱為司馬穰苴，田氏家族的人在齊國政治舞臺上的地位越來越重要。

不遭人妒是庸才。司馬穰苴如此出色當然會遭到嫉妒，而這種嫉妒在司馬穰苴建立起自己政治勢力之前非常致命。後來，齊國的士族鮑氏、高氏、國氏等家族開始向齊景公進讒言，打司馬穰苴的小報告，最後齊景公終於罷免了司馬穰苴的職務。司馬穰苴受不了打擊，被罷官以後一病不起，提前結束了自己短暫而輝煌的生命。

別讓你的成功凸顯老闆的無能

高調和低調，示強和示弱，都是形勢所趨，也是成功者的必備特質。田穰苴在危難關頭挽救了齊國，田穰苴的表現與之前齊景公的寵臣莊賈簡直是天壤之別，心懷稱霸夢想的齊景公不得不重用軍事天才田穰苴，然而，透過前後對比，齊景公任人唯親、禍國殃民的錯誤再次被放大，這對於田穰苴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最後也因此而失勢。所謂飛鳥盡，良弓藏，何況那把良弓傷過主人的手。

從此以後，田氏一族和鮑氏、高氏、國氏等家族結下死仇。田氏家族中的田常不僅殺掉了自己的老闆齊簡公，而且還趁機清算高氏、國氏，兩個家族被屠殺得乾乾淨淨。

田常雖然害死了齊簡公，但還是沒有膽量取而代之，於是擁立了齊簡公的弟弟呂驁為齊平公。後來田常的曾孫田和把持齊國朝政，因老闆齊康公病死，身後無嗣，呂氏齊王斷了香火，於是田和自立為齊威王。

根據《史記》的記載：「至常曾孫和，因自立為齊威王。」（到了田常的曾孫田和，便自立為君，號為齊威王。）

而唐朝司馬貞所作【索隱】為：「此文誤也。當云田和自立，至其孫因號為齊威王，故世家云田和自立號太公，其孫號齊威王也。」（此文有誤，應該是田和自立為王，其孫繼位號齊威王。所以世家說田和自立為王號太公，而其孫號齊威王。）本書從《史記》的說法。

從此，田氏取代了呂氏，成為齊國的王族。田氏、呂氏兩個家族從田完和齊桓公開始的恩怨到此徹底結束，以呂氏退出歷史舞臺作為終結。

齊威王上臺以後，積極繼承並實踐了司馬穰苴的帶兵之道和戰法，齊國憑藉司馬穰苴奠定的軍事策略迅速成為當時各路諸侯中的霸主。

為了讓齊國戰無不勝，提高齊國的軍事策略，齊威王命令大臣整理了前世流傳下來的司馬兵法，並且結合司馬穰苴總結的軍事理論，托名司馬穰苴彙編了一套兵書──《司馬穰苴兵法》。

太史公司馬遷仔細研讀了《司馬穰苴兵法》，認為這本兵書立意深遠，格局宏大，但是司馬穰苴僅僅作為一個諸侯國的將軍似乎很難達到如此程度。

因此司馬遷對《司馬穰苴兵法》是否出自司馬穰苴之手深表懷疑，但是身為嚴謹的歷史學家，司馬遷對此只是提出了質疑，在無法充分考證的情況下，司馬遷並沒有就司馬穰苴是否就是這部兵法的真正作者做出定論。

中國歷史上現存可以考證的第一部完整、系統化的兵書《司馬穰苴兵法》的真正作者也就成為懸案。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司馬穰苴對帶領軍隊，特別是軍隊的思想和組織建設影響深遠。

奪取目標的同時，也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田穰苴最重要的特點是對於目標非常專注，此為影響成敗的關鍵，抓住重點並確保目標達成。田穰苴扭轉齊國敗局的過程中抓住了三個重點：

第一，抓住得到齊國重用的重點，贏得齊國首席大臣晏嬰的欣賞和認可，並且在危機時刻，得到晏嬰的舉薦；

第二，抓住迅速扭轉敗局、統一軍紀的重點，為了取得勝利，田穰苴果斷地制訂和執行了除掉莊賈的計畫；

第三是抓住贏得軍心、提升戰力的重點，透過身先士卒、平易近人的作風，迅速提升齊軍的向心力和戰鬥力。

但是，由於田穰苴只專注於迅速扭轉敗局，而忽略了齊景公的感受，為了齊國的勝利，田穰苴甚至不惜冒犯齊景公，殺掉莊賈。

雖然事後田穰苴主動交出兵權，試圖緩和與齊景公的關係，不過事實證明田穰苴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過於專注於目標和關鍵因素，雖然能够高效率地達成目標，但是也容易將自己置於被動甚至危險的境地。後來同樣在齊國功高震主的田單，手段就比田穰苴高明得多，讀者可以把二人做個比較。(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