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4 07:04:42幻羽

--柳永--

 

柳永是北宋一大詞家,有“豪蘇膩柳”之稱,柳詞如江南二八少女,清新婉約 ,細膩獨到,在詞史上有重要地位。他擴大了詞境,佳作極多,許多篇章用淒切的曲調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真實感人。

 

他還描繪了都市的繁華景象及四時節物風光,另有遊仙、詠史、詠物等題材。柳永發展了詞體,留存二百多首詞,所用詞調竟有一百五十個之多,並大部分為前所未見的、以舊腔改造或自製的新調,又十之七八為長調慢詞,對詞的解放與進步作出了巨大貢獻。

 

柳永還豐富了詞的表現手法,他的詞講究章法結構,詞風真率明朗,語言自然流暢,有鮮明的個性特色。他上承敦煌曲,用民間口語寫作大量“俚詞”,下開金元曲。柳詞又多用新腔、美腔,旖旎近情,富於音樂美。他的詞不僅在當時流播極廣,對後世影響也十分深巨。

 

柳永的知名詩詞-雨霖鈴-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方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柳永的另一知名詩詞-憶帝京-

                                            

薄衾小枕天氣。乍覺別離滋味。輾轉數寒更,起了還重睡。畢竟不成眠,一夜長如歲。

 

也擬待卻回征轡。又爭奈已成行計。萬種思量,多方開解,只恁寂寞厭厭地。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一個柳永,一個晏幾道,這兩位均與歌妓交往頗深,兩位亦是用情至深,深至眾多詞作均可見此情。這闕“憶帝京”如同大白話,誰都一看即可懂,將一個與情人初別離的男子形象置於眼前。

 

別離初夜,竟然感覺被子薄了、枕頭小了、天氣涼了,總歸什麼都不如意了,這麼多的不順心,當然導致無法入眠了,所以“輾轉數寒更,起了還重睡”,折騰了一夜均未成眠。說起來失眠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呢,自己就曾飽嘗失眠之苦,真是“輾轉數寒更,起了還重睡”,很形象,由此想到張九齡的那句“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在思念的煎熬下,什麼都不能如願。

 

折騰了一夜也就罷了,天亮後一切總該正常了,該幹嘛幹嘛唄!可這位卻又矛盾了“也擬待卻回征轡”,是去是回?在理智與情感的糾纏中估計這馬頭也來來回回折轉若干次了吧?“爭奈已成行計”,不走,一定是不行的啦,萬種思量後,只恁寂寞厭厭地,發呆了。

 

呵!這所有的一切,均系一個情字,問世間,情為何物?如此受折磨,實乃情癡一個!

 

柳永詞中喜用疊詞,感覺他又偏“厭厭”一詞,曾多次出現:“定風波”中“奈泛泛旅跡,厭厭病緒,邇來諳盡,宦遊滋味”;“西江月”中“鳳額繡簾高卷,獸環朱戶頻搖。兩竿紅日上花棚。春睡厭厭難覺”;“法曲獻仙音”中“饒心性,鎮厭厭多病,柳腰花態嬌無力”…… 

 

柳永的影響實在太大,“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甚至他離世後“遠近之人 ,每遇清明日,多載酒肴飲於耆卿墓側,謂之吊柳會!” 說到“吊柳會”,想到柳永因了他不羈的個性,于進士落第後心高氣傲,填了一闕“鶴沖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據說,此詞不幾日便傳至仁宗手中,皇帝看了豈會開心,待柳永三年後再次應試時,仁宗故意將其黜落,批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後有人舉薦,仁宗依然不允,曰“此人任從風前月下淺斟低唱,豈可令仕宦?”還批了四字“且去填詞”柳永受此重創,自嘲“奉旨填詞柳三變”。唉!一闕詞變一生!

 

柳永晚年窮愁潦倒,死時一貧如洗,是他的歌妓姐妹們集資營葬。死後亦無親族祭奠,每年清明,歌妓都相約赴其墳地祭掃,並相沿成習,稱之 “吊柳會”。-真是扯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