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債超級風暴圈～搖愰中的希臘～

在2010年底希臘財政赤字已高達242億歐元，而希臘的債務已經攀升至3286億歐元。國債與GDP的比值已經上升至142.8%的歷史最高水準，今年和2012年預計將上升至158%和166%。希臘已經實施財政緊縮措施，但由於經濟萎靡不振，希臘經濟仍在衰退中掙札。其中2011年有412.7億歐元將要償還，2015年有1900多億歐元需要償還。經濟發展前景令人堪憂，在未來的兩年之內，希臘的債務到期額也未見縮減趨勢。在這樣的形勢下，外部對希臘的償債能力和前景將持續表示懷疑，並將進一步提升希臘的融資成本，使得希臘的債務不斷增加。

隨著希臘的債務問題急劇惡化，希臘進行債務重組只是個時間上的問題，希臘很可能通過債務互換或延期還款的方式進行債務重組。目前歐盟和歐洲各國的援助措施，除了使希臘的債務負擔變得更為沉重之外，其他方面並無明顯改觀。往後看，歐盟還將需要不斷地給希臘提供貸款之類的救助，並要求希臘實施更加嚴厲的財政緊縮方案，導致經濟下滑更為嚴重。而且，短期內穩定債務水準的辦法只有兩種：一是財政緊縮；二是出售國有資產。這兩種辦法，都將長期受到國內民眾的反對，並有可能最終導致政府下臺。重組對於形勢持續惡化的希臘而言，已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當然，希臘需要的不僅僅是債務重組，而是經濟結構的改革。雖然改革和重組的過程將會漫長而痛苦，但除此之外很難有其他的出路。

希臘債務重組將會產生兩大影響:

第一，希臘無論是通過債務互換還是延期還款的方式進行債務重組，標準普爾都認定為債務違約。標準普爾日前已將希臘的長期主權信用評級從B連降三級至CCC，並稱希臘可能出現與融資缺口相關的債務違約風險。如果希臘債務重組後的信貸評級被調降至低於投資級別，甚至是垃圾級的等級，那麼無疑對希臘的融資能力產生毀滅性打擊。希臘是高福利國家，自去年實施緊縮政策以來，全國已經發生11次大規模的罷工事件，造成流血事件，公共設施遭受破壞，這也嚴重的破壞了其生產力。因此，債務重組很可能在希臘國內演變成一場社會事件，最終從經濟危機轉化成政治危機。

第二，希臘債務重組的實質是通過減免債務總額，來給予希臘更多時間償還債務。雖然細節仍未確定，但是短期內必將帶來金融市場恐慌，造成連鎖反應，拖累其他歐元區國家，給整個歐洲的金融穩定性帶來威脅。不過，當希臘決定重組的時候風險就會降低，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人們預計希臘要進行債務重組，投資者不確定自己會承擔多大的損失，這種不確定性比重組本身更加糟糕。

在希臘債務問題上，德國堅持要求民間部門分攤希臘債務違約成本，主張讓私營領域債券持有人在希臘救助計劃中發揮一定的作用，並建議投資者將所持2012-2014年到期的希臘國債轉換成將於7年後到期的新債券，這有利於降低德國政府在希臘債務危機中的救助力度。此外，將私人部門投資者加入到對希臘的新一輪救助計劃中來，將有助於確保新的貸款在德國國會獲得通過。

然而，歐洲央行反對通過債券互換將希臘未到期債券延期，有兩個理由：

第一，歐洲央行賬上持有的希臘債券達到400-500億歐元，借給希臘銀行業者的資金約900億歐元左右。一旦希臘債券延期，歐洲央行將會陷入尷尬境地。由於歐洲央行根本不想買任何的債務，也不想提供貸款，它希望由歐洲各國政府牽頭解決問題。

第二，如果延期償還債務，或讓私營部門投資者資產被減計，將會被信用評級機構視為債務重組，此舉將讓整個希臘銀行體系立即陷入困境，進而影響到整個歐洲的銀行業和金融市場，對歐洲央行的政策操作帶來巨大的挑戰。因此，歐洲央行寧願包括銀行在內的歐洲投資人繼續承擔希臘的債務風險。

實際上，德國也有這方面的擔心。一旦私人部門承擔希臘債務重組成本，其債券評級將會遭到國際信用評級機構的下調。私人部門將會繼續擔心葡萄牙、愛爾蘭、甚至西班牙是否會出現類似希臘的債務違約，整個歐洲金融市場和銀行業將會持續動蕩，歐元也會遭受沉重打擊。為確保歐元穩定，最近德國對待希臘債務危機上的態度有所軟化，不再堅持私人機構必須參與，而是同意銀行、保險公司和投資基金等這類私營企業，在自願的基礎上以及在歐洲央行的協調下，參與金融拯救希臘。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德國可能不再堅持希臘債務持有者進行債務延期的主張，私營部門債權人加入援助計劃的可能性降低，第二輪援助希臘方案有望於7月出臺。德國財長朔伊布勒此前曾致函歐洲央行和IMF，要求持有希臘債券的債權人將所持有的即將到期的債券置換成新債券，並將債券期限延長7年。這意味著強制私營部門債券持有人參與第二輪援助希臘行動。歐洲央行和法國則希望採取更溫和的方式，即債券持有人自願進行債務延期。據悉，此次德國態度轉變的最新原因是IMF已經準備向希臘發放下一批援助貸款。

希臘總理帕潘德里歐宣佈，將改組內閣並要求議會在本週晚些時候舉行信任投票。帕潘德里歐表示，假如各方承諾繼續執行削減赤字和私有化方案，並支援歐盟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聯合援助希臘計劃，他願辭去總理職務。帕潘德里歐稱，若出於組建全國統一政府的需要，他願意辭職，但前提是各方繼續執行削減赤字和出售國有資產方案，並支援歐盟和IMF聯合援助希臘計劃。據透露，反對黨則表示，僅會在一種情況下參與組建新政府，即新政府就援助條款與歐盟和IMF重新談判，且帕潘德里歐必須辭職。

希臘議會將在6月底審議希臘政府最新出臺的總額為283億歐元緊縮計劃，這一計劃旨在換取歐盟和IMF更多財政援助，避免發生債務違約。緊縮計劃遭到希臘反對黨和民眾強烈抗議。15日，希臘舉行全國性24小時大罷工，罷工導致希臘公共服務癱瘓。

面對上述嚴峻局勢，近日歐洲各方緊急展開多輪磋商，力求儘快出臺第二輪援助希臘方案。斯洛伐克財長米克羅斯16日透露，目前各方意見分歧仍主要集中於私營部門債權人如何參與援助希臘方案。米克羅斯表示，新一輪援助方案可能無法在本月23日至24日舉行的歐盟峰會上出臺，並可能延至7月11日歐元集團會議再做出決定。

面對評級機構接連對希臘“發難”，市場呈現驚恐不安的嚴峻形勢，歐元區財長在布魯塞爾舉行緊急會議對希臘二次救助的問題進行磋商，但卻因分歧過大而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令市場非常失望。希臘、愛爾蘭和葡萄牙等國國債收益率隨之飆升至1999年歐元問世以來最高水準。

在14日舉行的歐元區財長緊急會議上，各方圍繞希臘的新救援計劃進行了商討。為瞭解決希臘當前主權債務可能違約的狀況並防止歐洲主權債務危機惡化和進一步擴散，德國提出將希臘債務進行“軟性重組”，包括將現存希臘債券的期限延長7年。德國堅持希臘第二輪救援計劃應將私人債券持有者包括在內，因為這或有助於確保德國議會對新一輪救助方案給予支援。但歐洲央行卻排除了所有非自願或者包含強制因素的債務重組，稱這可能會引發新的信用危機，並可能會觸發新一輪金融市場的恐慌情緒。

由於德國和歐洲央行看法相左，其他成員國也“站隊”不同。有望接替特裏謝出任歐洲央行新掌門人的義大利央行行長德拉吉14日首次接受了歐洲議會的聽證，他在闡述自己對於救助希臘的立場時基本上堅持了特裏謝的主張，稱不能讓希臘出現債務違約，但可以接受讓私人投資者為增援希臘承擔一定責任，前提是必須“完全自願”。

處境與希臘相似的愛爾蘭也反對德國的建議。愛爾蘭財長勒尼漢表示，他不贊同德國的建議，同意歐洲央行的立場。由於法國支援歐洲央行的看法，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薩科齊將於本週五晚上在柏林舉行的私人會議上協調彼此立場。此外，各國財長們同意本週日晚間在盧森堡舉行另一輪會談上就希臘救助問題再進行商討。盧森堡財長盧克·弗裏敦稱，會議之所以沒有取得進展，是因為這些事項是“困難的”，德國與其他成員國之間的分歧並未得到解決。“這不僅僅是德國和歐洲央行之間的問題。”他表示，這事關每一個成員國，但大家都在共同努力。儘管他對下周各方將能達成共識無法作出保證，但仍對未來保持樂觀。有分析認為，各方必須在6月23日~24日歐盟峰會召開前或會達成妥協，以避免希臘出現金融災難。

“目前，隨著評級機構一再降調歐洲國家的主權信用評級，市場壓力比較大。”熊厚說，考慮到各方的分歧，最終希臘的二次救助方案可能還需看各方博弈的情況。但無論如何，歐洲在這個問題上不要拖延太長時間，拖的越久可能越被動。有分析人士也稱，如果歐元區國家不能儘快建立可靠的長期危機應對機制，歐洲主權債務問題將成為威脅世界經濟復蘇的重要風險。

希臘債務問題揮之不去，受到國內強烈反對聲音的影響，希臘總理的削減赤字方案可能得不到支持，最終令其難以取得財政援助而被迫債務違約。

希臘總理帕潘德里歐計劃組織新政府，但面對國內日漸巨大的反對聲音，希臘新政府可能最終會否決新的減赤方案，令其難以取得歐盟和IMF的貸款，最後更因為資金緊絀而被迫違約。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希臘人和其前代政府遺留下來的福利主義。自從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福利主義在歐洲抬頭，令不少東歐和西歐國家的民眾愈來愈不善生產，只懂向政府討福利來過活，久而久之，歐洲各國政府，包括希臘在內，便由於要負擔民眾龐大的生活開支而債台高築。

希臘在本世紀初加入歐元區後，由於貨幣匯率穩定，鄰國的貿易壁壘消除而令群眾更大幅增加借貸，在經濟好的年頭，只要政府財政收入有保障，或是外貿收入穩定，這個擔子還是挺得住的，但在經濟不景年代，好像現在，國內生產總值不斷減少，政府稅收下降，外貿活動減少，政府的債務問題便再也掩蓋不住，形成現時擾亂全球的債務危機。

希臘人應該捫心自問，在國家好景的年代，他們不願意付出，而只懂向政府伸手要錢，這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在逆境的年代，他們同樣不願意犧牲小我的利益，來成就國家的削減赤字方案大計，這是否“有福自己享，有難國家當？”他們對希臘這個國家，是否就這樣無情？尤其是，他們要犧牲的，絕對只是小我而已，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資料顯示，希臘人在政府削減赤字方案推行後，國內人均生產總值在去年為27302美元，比起2009年的29240美元僅少了6%而已，而且在全球仍然高踞第二位，比起韓國、台灣、沙烏地阿拉伯等新興市場都要高，比全球最窮的剛果和利比裏亞等，更是差天共地。所以，相信即使希臘政府真的推行新一輪削赤方案，希臘人可能承受的代價亦不會太大，那麼又為何為了保住這些微利益而不顧及國家前途和全球金融市場呢？

前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格林斯潘警告，希臘倒債機率“高漲”，“幾乎別無出路”，而美國部分銀行恐因此陷入困境。希臘不倒債的機率非常小，目前的問題是政治體系不可能運作良好，以致產生一個解決方案。是紓困搞錯了！希臘問題不在流動性是無償債能力？歐盟領袖為了解救希臘債信危機所做的努力，恐損害整個體系，因為他們並未解決希臘無力償債的問題。希臘有兩個基本面問題：負債過多及成長不足。歐洲官員應該以處理償債能力的角度，來解決希臘問題，並嘗試捍衛其他地區，好讓基本面問題擴散的程度縮到最小。

現在法、德兩派吵吵嚷嚷推不出來的兩種解決辦法選哪一個，美國的標準普爾公司都會在不遠的將來將希臘的主權信用評級下調至“違約”！希臘危矣！歐元危矣！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如此局面？簡單一句話說，本質上的希臘經濟體系，無論是國家信用、經濟效益，還是企業的工作方式、工作方向等，都不具備以法、德經濟體系為代表的整體歐洲經濟體系的經濟素質。希臘國家的貨幣價值是達不到進入歐元體系的要求的，它是在美國投資銀行的財務包裝下才達到歐盟標準混入歐元體系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在財務數字遊戲下，希臘成為了發達國家，享受了十年歐元紙幣信用帶給它的發展。

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由於希臘經濟本身不產生匹配歐元信用的經濟效益，最終走到現在，已不單單是希臘這個國家的信用問題了，它已經成了摧毀或攻擊歐元這個虛擬紙幣體系的最有力證據和最薄弱環節。作為歐債危機裏的第一個標誌性國家，不管是未來希臘自己的貨幣發行，還是整個歐元的貨幣發行，都深深地刻上了混亂的烙印。這再一次證明瞭國家紙幣無約束髮行必然造就紙幣氾濫。

如果將歐洲比作一個江湖，那麼作為歐洲經濟支柱的德國，毫無疑問是帶頭大哥；而在破產邊緣苦苦掙紮的希臘，則是揮霍無度的小弟。現在小弟出了麻煩，大哥怎麼辦，該不該救？救又怎麼救？第一個問題，該不該救？其實已不是問題。必須得救，不得不救。江湖講義氣，國家講利益。去掉希臘這個經濟包袱，看上去是好事，轉過來卻是災難。如果是江湖，損害的是帶頭大哥的信譽，打破的是整個江湖的規則；如果講利益，現在的希臘，就好比當年的雷曼兄弟，希臘如遭拋棄，希臘經濟是一落千丈，歐元也將跌入萬丈深淵。

歐元垮了，帶頭大哥的德國也難保。更何況，其他的老二老三、外面的其他幫派也早就風言風語：希臘出事，德國難辭其咎，歐元增強了德國出口優勢，但讓希臘付出了代價。所以，儘管帶頭大哥百般不願，但還是義不容辭地承擔起拉小弟一把的責任。正是在德國牽頭下，歐盟和IM F去年承諾對希臘給予1100億歐元的援助，其中歐盟是掏錢的大頭，德國則是大頭中的大頭。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借新債還舊債的結果，卻是希臘小弟的債臺更加高築。按照估計，到2012年前，希臘如籌措不到300億歐元的新援助，國家破產將無法避免。

這就牽涉到第二個問題，到底該怎麼救？讓德國和整個歐洲感到後怕的是，如果希臘不能洗心革面，新的300億、600億，乃至1000億歐元，投進的是泛不起一點漣漪的無底洞。按照美國西南證券業務主管格蘭特的話說，希臘事實上已破產，更多援助的唯一成果，就是希臘獲得了更多無法償還的債務。現在的希臘危機，糾結就在這裡：帶頭大哥很悲壯，繼續援助，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援助，真可能是洪水滔天，小弟難保，也會危及整個江湖安全。而且帶頭大哥也是一家子，家長雖有心施救，家人覺悟卻未必很高。畢竟，希臘小弟一家也實在不爭氣。雖財政上已破產，但希臘人生活依然有滋有味：公務員年薪據說是16個月工資，1993年前就職的政治家享有雙份退休金。小弟大把花錢，卻要大哥節儉援助，這還講不講道理？因此，當大哥一家的“掌門人”———總理默克爾決定援助時，她差點被轟下臺。

但事情緊迫，也不由德國有其他選擇。救還須繼續救，誰叫希臘攤上了德國這樣有錢的帶頭大哥呢？但規則也必須樹立，否則無底洞也會將大哥拖下懸崖。帶頭大哥會樹立哪些規則呢？應該大致有三條：

第一，作為帶頭大哥，德國肯定會承擔責任，繼續掏錢。當然，作為江湖遊戲規則，大哥也會運用自身國際影響，至少讓IM F繼續掏腰包。這其實也正是歐洲人堅決不放IM F總裁位置的原因。

第二，大哥做了表率，小弟的其他債主，尤其是私人債主，也須作出貢獻。他們如果不想所有債款都淪為壞賬，那繼續掏錢就是必須的，且要緩收款，多借錢，讓希臘緩過這一關；當然，以後他們甚至還會被要求豁免部分債務，誰叫你碰到了小弟這樣的揮霍者，你只能自認倒楣。

第三，債主揮淚解囊，小弟更須斷腕求生。要獲得新援助，一方面希臘必須重整財政紀律，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另一方面，希臘也須遵守契約精神，抓緊變賣家產，避免債權人徹底失去信心。

但即便這樣，希臘危機能化解否？很難說。即使歐元因此渡過危機，但希臘債務仍將是一筆爛賬。因為按照一般的測算，希臘要想如數償還債務，在未來30年內，其G D P年均增幅必須達到12%。而在2001-2008年期間，希臘G D P增幅僅為3.9%，最近幾年更是負增長。指望希臘還清債務，目前有些癡人說夢。碰到這樣的小弟，帶頭大哥想來也只能一聲長嘆：紀律松了，人心散了，隊伍真不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