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04 08:06:00zorawu

【絮絮叨叨】微光中的期盼

親愛的,一個米勒颱風的裙裾掃過台灣,似乎可以強烈感受到秋意正蔓延在我們的周遭,早晚加添衣服是必要的一件事情,請親愛的,在乍暖還寒時節裏,好好的照料自己。

親愛的,應該你是知道的,為了課程上的需要,不管我所投注的時間、精力與金錢,早就不勝枚舉,在我的心底也未嘗不知,這不過是一種負擔的加重,對於學生、對自己也絕非是件好事,只是我一直不斷的回首過往的教學,以及自己學習的歷程裏,我的老師泰半僅僅是盡責的把課本上完,也從來不曾幫助我們去反省文學究竟可以帶給我們的生命所具有的意義。等我越是浸潤於文學日久,越來越多的作品排山倒海的入侵我生活的同時,又再度對照自己活過的年日,看著周遭朋友的種種經歷與遭遇。這才驚覺若非有大量的文學作品陶養涵融,思想的淬煉,一介平凡如我,將如何去對應自己那無法拋卻的內在焦慮與外在困境。

我的知交這樣對我說,我或者中毒已深,有傾向「救世主」的悲憫情懷,腦子想很多,甚至想將之付諸行動。果若誠如此一語中的,那麼我更想告訴親愛的,我依然無法相信文學是可以達到救贖靈魂的效果,僅僅期待文學能夠成為某顆受傷靈魂的避難所,只等待一旦有機會脫困後,依舊可以展開大鵬鳥的羽翼,展翅高飛。

畢竟現實生活的冷酷,無法排憂解勞的眾多事物雜遝紛陳,文學所構成的某種虛幻情境,確實有著療傷止痛的作用。正也是因為作家狂歌狂怒的生命質地,付諸作品,為我們傾洩那無以名狀的悸動情緒,與莫名的感懷,觸動著靈魂中最敏感的心弦。即使我們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如實的展現自我與本我,何不容讓作家來幫我們完成這個解放的動作?

因此,我一直努力的實踐著,文學若要能感動他人,在先行上得感動自己,若是我無法將文學的美感經驗逐一的向這些坐在底下,等著文學嗷嗷待哺的文學心靈稚齡的孩子,進行陳述。親愛的,我想真是枉費了我這些年來不斷的思索「文學究竟是什麼」、「文學究竟帶給人類怎樣的一個虛擬與想像的世界」?

我從未真正的希望學生如我一般對文學擁有知解能力,人的秉賦與特質是多少有著無法跨越的差異與鴻溝,只是在我的心底深處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微光,有沒有機會,當他們未來投入職場後,某個無法走避的驟雨時節,為尋一避雨處,踅進書店找到一方涼意,一張小小矮凳足以暫歇疲憊的腳步,信手翻閱一部文學作品,為他們鬱積已久的噪動情懷,發現心靈得以重新洗滌,找到安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