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30 10:15:56zorawu

【絮絮叨叨】請別嫌我笨

也是身為單身女性的好處,往往在一些生活細微處,可以發現令人可喜也令人感慨的現象。

我的身邊周遭大半都是已婚者,不管是年長於我或者是小於我者。最堪稱幸者,是我的朋友們極度接納我進入他們的家庭,即便是身為朋友的先生,也不曾因為我長時間停留在他們家,而排擠,給我臉色瞧。與朋友相處互動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畢竟我對學術的眷戀與強烈的求知慾,也無法著力於經營人際關係。然而一旦同學朋友的邀約,或者是有事煩擾於他們,他們總是熱情的伸出溫暖,在閱讀寫作苦悶之餘,讓我享受到家庭的溫情。

只是看著朋友夫妻間的互動,作為旁觀者,老是有種錯覺:朋友似乎是在養兩個小孩。似乎一個男性獨力處在競爭洪流裡,職場上展現叱吒風雲的一派幹練,進入家庭後,反倒像個無知無識的年幼孩子,往往憊懶的縮成小球似的,無意識的撳著遙控器,眼神呆滯,對著閃爍的光影憨然狂笑。往往在妻子的眼中,丈夫已經退化成為一隻小獸,隨己意遊蕩,將衣物散落居家四周,僅剩一件蔽體的窄窄小內褲,渾不覺有個仍然待字閨中的女性存在屋宇一角,正與他的妻天南地北從瑣碎生活談到最近家國重大事件。

我的身世背景造就了眼見不淨的特異功能,只因我家的男性成員往往衣不蔽體的習性,早已司空見慣,散落四方的衣物,都在我母親絮叨叨的嘴邊,成為普遍的存活規律。這場人間風月將我訓練成金剛不壞之身,更糟糕的是,我完全沒有花容失色,一臉純情少女,不解人間滋味的青澀樣貌,反而面不改色的與著剛從戰場卸甲,昏昧不覺自逕憨笑的男主人談笑風生。偏偏朋友之夫,每天廝混對象竟然都是一群鶯鶯燕燕,脂粉香氣對於他簡直家常便飯,我的朋友與我總是汪著一張素淨臉蛋,反而是他安頓身心,可以完全發揮自我所在之處,隨心所欲的指頤使氣,任意的絮叨掛臉。

只是同為女性的我的朋友,總是無法接受丈夫的退化與充滿情緒的衝撞。甚至是在教養孩子上,他們往往意見相左的當下,朋友總會不自覺的搬出她一籮筐理性評估整理下的論點,駁斥著腦子一片空白她的男人。自然男人無力招架的當下,更是會在某個狀態更殷切的尋索情緒的出口,本就無事的生活步調,竟也沸沸騰騰如一鍋即將起灶的熱水,幾幾乎要潑濺爐外,眼看水火相濟的和諧將變成水火不容的廝殺戰場。當然做為外人的我,自是見狀不妥,以逃之夭夭為上策,連帶著在我內心深處一直有著爭吵與輕言分離的強度厭惡感,也是「外人」不便多說什麼,也在朋友重重掩護下,逃離現場。

身為好朋友的我,自然習慣性的當起垃圾桶,朋友總會說對她丈夫的期待與想望,嘴上也會在同一時刻裡,又不時出現體諒神情,埋怨與無奈矛盾的交織,甚而有之能力高下的品評,總在下意識裡,女性同胞的不捨與憐愛會在同理心底下油然而生。然而客觀如我做為人類物種,總在一種無法滿足片面的對待下,忍不住多幾句對她丈夫美言。我會在朋友不經意的當丈夫教訓孩子回嘴的同時,即刻制止她,給丈夫一點權威,並且讓他為你掙回一些在孩子面前的尊嚴。我會不斷的向她陳述她男人對她的好,她男人對她諸多家庭決策的尊重;她男人從不將工作壓力帶回家裡,讓家庭成為情緒暴力的出口。甚而有之,知足便是尊重的開始,如果企圖期待完人出現在家庭裡,那麼神仙眷屬是在人間無一可見。

我朋友老是在我與他分享不要嫌男人笨的同時,放個馬後砲讓我哭笑不得:「其實你比我更適合婚姻」,當下的我絕對相信我的臉不知如何適從的加以定型,我得搬出好幾十個理由再次條分縷析的說明,理論運用與實際操作的差距。人生本是如此,在旁觀者的理論運用下,人生風浪如過境千帆,然而真實相對,實際操作開始,或者也是為什麼單身一直是我該有的存在方式。

也是或者男人非常想在家庭裡怒吼的是,請別嫌我笨,只因妳是我結髮妻,在人生渡船裡承諾著百年情緣的摯愛真情。祝福天下夫妻……